林守溪的從身後緩緩抱住她,手臂穿過衣裳,細細地尋找起來,之後取出,敬獻給了楚映嬋。
楚映嬋望著這兩個小巧的雪球,隱隱嗅到了一絲幽香。
「辛苦了。」
她閉上眼眸,用紅唇將冰雪一點點抿化。
再次睜開眼眸時,她的仙顏已重歸清冷,不驚一絲波瀾。
「走吧,回道門。」
她走在前麵,纖腰束素,及臀的青絲輕輕拂動著,雪風間翻飛的裙袂裡,隱約可以晶瑩剔透的腿兒。與之前不同,她縹緲似仙的腳步中竟透起了一絲輕佻,這絲輕佻好似魅惑,又好似一陣無意的山風,恰好將雪中的蓮花驚動。
林守溪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邊,攬住了她的腰肢。楚映嬋投來了冷冰冰的視線。
他本以為她又要訓斥,誰知,楚映嬋隻是微微嚴厲地質問:「怎麼就這些膽子?」
林守溪的手向下滑去。
他們一路走到了道門。
道門的庭院靜立於雪,像是一塊完整雕塑的青玉,端莊古秀,一如這位皎皎出塵的女子。
時辰差不多了,守門的侍女剛準備離去,回房歇息就看到門主大人回來,不僅如此,她還看到了極為嚇人'的一幕,隻見仙子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那男人的手…她忙揉了下眼,再睜開時,男子正畢恭畢敬跟在仙子身邊。
「果然是太困乏了。」
侍女鬆了口氣,款款一禮,喊了聲:「見過門主。」「你早些歇息,天氣漸寒,以後不必再看這麼晚了,提前一個時辰回閣就好。」楚映嬋說。
「多謝仙子關心。」侍女心中感動。
楚映嬋帶著林守溪來到了真國的道門。
林守溪就要往樓中走去。
「你要去哪?」楚映嬋問。
林守溪停步。
「你還不是道門弟子呢,道門規矩森林,要想成為道門的弟子,必須經過重重考核。」楚映嬋悠悠道:「規矩可不能亂了。」
「弟子遵命。」
林守溪壓下了心中的氣血,默默跟了過去。
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
「門主大人,這麼晚了…」
「我要考核一位弟子。」
「要小柔去將審官大人喊來麼?」
「不必驚擾審官大人,這位弟子比較特殊,這次測驗,由我來主筆就好。」
楚映嬋摒退了所有人。
接著。
楚映嬋關上了門,隨後,她坐在了主考官的位置上,玉腿交迭,玉掌托麵,看著有些嬌慵。
林守溪朝她走去,卻被她喝住。
楚映嬋取來了紙與筆,竟真的開始記錄他的姓名、年齡、來曆,然後對他進行一項項的關卡考核,這些考核與雲空山的考核大同小異,其中許多基本是照辦的,哪怕如此,在楚映嬋的刻意刁難之下,林守溪完成的也並不算快
楚映嬋也不催促,隻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仿佛永遠也看不厭倦。
終於,花了整整一個時辰時間,林守溪完成了所有的考核。
「倒還不錯。」楚映嬋稱讚了一句,輕柔一笑,說:「來取你的親傳弟子牌吧。」
林守溪走上前去。
楚映嬋上下尋了尋,卻道:「這弟子牌怎麼忽地尋不著了,也不知之前的審官將它放哪去了。」
林守溪很想說,師父你身後牆壁上掛著的不就是麼,但他忍住了。
「師父…其他地方還有嗎?」林守溪問。
「我房間裡倒還有一塊。」楚映嬋平靜地說:「你可以隨我去取。」
林守溪點頭答應,又問:「弟子如此來曆不明,仙子真要收我為徒嗎?不怕惹來禍患?」
「道門沒有調教不好的弟子。」楚映嬋說。
房門打開,燈火亮起,屋內布局雅致。
楚映嬋褪下雪白外裳,隨手將它掛在了玉樹般的架上,之後,她真尋來了一塊空白的弟子牌,開始刻錄名字。
「嗯…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林守溪。」
「哪個林?」
「楚字上麵那個林,我要教師父怎麼寫。」
「嗯?」
楚映嬋發出質詢的聲音時,林守溪已將她緊緊摟住,封住了她柔軟的櫻唇,楚映嬋掙紮著將他推開,惱道:「你這孽徒,我好心將你帶回來,你竟對為師圖謀不軌?為師要……懲治你。」
林守溪哪裡還理會她,隻將她死死地壓在桌上,忘情而吻,索取著仙子櫻唇的一切,楚映嬋的仙軀一點點軟了下去。
「師父已考核過徒兒,徒兒為何不能考核師父?」
「哪有徒兒考核師父的道理?」
「我要知道,師父是不是誤人子弟的孽師。
「孽…師?」
「嗯,色孽之孽。」
「你…」
楚映嬋嬌嗔了一聲,眉目慍惱,道:「真是不守規矩,我可是道門門主,你若膽敢對我不敬,我…」
楚映嬋掙紮著,清叱著,扭動著,卻依舊被死死鉗製,她麵頰又羞又怒,咬著櫻唇,看上去很是不悅。
「師父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嗯?你不是最喜歡這樣麼?重逢不易,為師慣你一次罷了。」
「我看是師父喜歡。」
「你……」
雪風碾過窗戶,燈燭一晃而滅。
風聲撕裂般響起。
第448章虧欠四百年
夜風掠過峭崖,驚落青簷上的積雪。
雪滑過窗戶,發出簌的一聲驚響,細微的響動裡楚映嬋長長的睫羽輕顫,一雙剪水明眸徐徐睜開,猶泛溫熱的目光靜悄悄地貼在林守溪的胸膛上。
這個楚字似是寫反了,雪白絕色仙子倦伏在上,姿影勾纏。一月正是真國最天寒地凍的時節,林守溪指尖所觸,卻是一片滾燙滑膩。
「是夢麼?」
楚映嬋輕聲問了一句。
「不是。」
林守溪回答。
「那再抱緊些。」
楚映嬋緊緊將身下之人摟在懷中,似要將他纏到室息,林守溪能聽見彼此狂跳的心臟,睜開眼,對上的也是仙子如醉的眼,濃情蜜意間,仙子嬌豔欲滴的工唇又被吻住,她嚶嚀一聲,並未抗拒。
忽然,似有什麼從她的麵頰滑過,順著下頜滴落。
林守溪睜開眼眸,發現她的眼眸中已盈滿了眼淚,淚水斷線般不斷滑落,濡濕了林守溪的麵頰與脖頸,林守溪將她稍稍推揉開些,想輕生安慰,仙子卻是以指封唇,隻說了二字:「還要。」
仙子回到了九霄雲外。
不知過了多久。
外麵的雪徹底停了。
楚映嬋坐在床邊,隨手扯來一件雪白衣裳披著,她嬌頸半轉,回眸看他,仙顏淚痕未乾,清眸也仍是水汪汪的,眼角泛紅,像是淡抹的眼妝。
「我還當你不回來了呢。」
此刻,楚映嬋終於幽幽開口,與他談起了正事。
林守溪也給楚映嬋講述起了這百年間發生的事,楚映嬋靜悄悄地聽著,神色肅然,仙姿瑩白纖挺。
「竟是這樣麼。,
楚映嬋螓首低垂,哀哀一歎。
這百年裡,她無數次調查過封印死靈雪原的群峰,想要尋出彆的路,可是,山外還是山,百年的搜尋換來的隻是越來越深的絕望。
「今夜雪亭相遇,我還真當你已成了鬼魂,魂牽夢縈而來。」楚映嬋淡笑。
「若真是厲鬼呢?」
「那我也隨你去了。」
楚映嬋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隨後雲袖一合,再將他擁得更緊,仙子青絲漫卷低垂,透著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何時去救小禾?她問。
「傷愈之後,我才破得開死靈雪原的封印。」
「幾時可傷愈?」
「三日。」
林守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