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寂,悄悄慢慢地走過,待晨光破曉,太陽升起,又是晴朗的一天。
謝宜笑覺得自己沉睡在一片桃花林之中,春日風暖,桃林之中桃花簇簇,風過桃林,桃枝隨風搖擺,桃花簌而下,天地一片寧靜安詳,周身都是暖融融的。
再轉瞬,她似乎又化作了枝頭的一片花瓣,桃枝被風吹時大力搖曳,她拚命地拽住桃枝,隻覺得仿佛天地都翻覆,江海傾倒,日月顛倒。
她驚得睜開眼來,卻感覺有人在搖她。
“夫人...夫人...彆睡了,該起了......”
“夫人,醒醒......”
她說呢,怎麼夢裡搖搖晃晃的,仿佛就要將她這朵‘小桃花’從枝頭搖下來,從枝頭墜落,原來真的是有人在搖她。
“容春庭......”她緩了口氣,有些沒好氣地看著坐在床榻邊上的人,這會兒動一下都覺得身上難受。
她心想著,同房第二天可以將夫君踹到書房去嗎?
就不能讓她好好睡一覺。
“夫人......”容辭瞧著她被叫醒有些不大高興,隻好解釋,“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你若是再不起來,院子裡的人就該瞧出什麼來了。”
他知道自家的夫人是個害羞的,若是叫人知道了這事,那定然會又羞又惱,不願見人,指不定下一回就不配合了。
謝宜笑往外一看,見天色已經大亮,屋裡的屏風與遮光的床幔都擋不住外麵的光,亮堂堂的,院子裡偶爾傳來下人做事的細微聲響。
似乎已經是過了平日裡早食的時間了。
“我不大想起來......”她抱著鬆軟的被子,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將臉貼在被子上。
容辭微微挑眉,附身過去,修長的手指落在她的背上,她這會兒穿著一身絲軟的白色寢衣,柔軟地貼在她的肌膚上,細細軟軟的,觸摸上去的時候仿佛真的碰到了她的肌膚。
他的手指從她的肩上沿著背脊一寸寸地劃過,謝宜笑腦海中劃過昨夜迷亂之時,他便是這樣用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背脊,然後又落下一連串的親吻,似乎是很癡迷的樣子。
謝宜笑哆嗦了下,隻覺得身上瞬間都燙了起來,臉都紅了。
“容春庭!”她以前怎麼覺得這人千好萬好,對她貼心又溫柔呢?
“起不起?”他俯首在她耳邊親了下,語氣溫柔,“也不是我非要夫人起來,隻是夫人若是起得太晚了,這院子裡的人怕是都該猜測昨夜咱們夫妻倆久彆重逢,春宵帳中幾番雲雨,以至於夫人今日都起不來了。”
“若是夫人不害羞,我倒是無所謂,夫人大可以睡上一天,好叫人知曉......”
“好讓人知曉你很行是不是?”謝宜笑氣得轉頭瞪他,可她自己認為是瞪,在彆人眼中確實是嬌嗔。
美人側目,似嗔似惱,柔媚嬌豔,春色嫵媚。
而且她嘴裡說的還是這樣的話,實在是勾人得很。
容辭的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細想著昨夜雲雨翻湧之時,她那細細的哭聲嬌吟,實在是惱了的時候伸手抓他。
原本他最是見不得她落淚,也舍不得她生氣,可是那般境況,他卻覺得她那樣子極美,勾得他神智不清,隻想更用力些,讓她哭得再嬌些,再婉轉些。
後來他還喚她小名,阿嬌。
這可真的是個嬌人兒,像是水做的一般,但又像是藤蔓,柔韌纖細,像是他捏在手心裡的那一寸細腰,這腰肢怎麼能是這麼細呢?難不成平日裡她都不曾好好用飯。
想到昨夜的情形,容辭心頭也有些發燙,末了笑了聲:“夫人若是非要這麼想,也不是不可以......”
是男人都不可能覺得自己不行,雖然昨夜最開始的時候她哭著喊疼,但隻是因為頭一遭,確實有些疼,而他...也不過是技藝不純熟罷了,哪裡是不行了?
但凡日後多練幾次,都與不行搭不上邊兒。
謝宜笑聞言愣了一瞬,而後氣得轉過身抬腳踢他,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不可以叫人知曉他很行?
嗬,他到底是要不要臉了?
“不過才是一個晚上,你臉都不要了嗎?”謝宜笑大為震驚,真的是神奇了,難不成一個男子有了女人之後便可以無師自通,什麼話都能說得出來?
他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謝宜笑有丟丟後悔,想要回到昨夜,她肯定不是一時心軟又貪戀與他圓房,她應該將他一腳踹去書房,讓他睡書房去。
容辭伸手捏住了她的腳,那一隻腳白皙纖細,肌紋淺淡,乾乾淨淨的,連同腳趾甲都是一顆顆的淡粉色,捏在手心裡細細軟軟的,像是春日探出頭的嫩芽,輕輕用力就能掐斷。
昨夜他也曾伸手捏了捏,還親了親,細聞之下還有淡淡的香氣。
她這夫人,仿佛是身上哪一處都養得精致嬌美。
以前他不懂,覺得她身上不是塗這個香膏就是塗那個香膏,他雖然沒有什麼意見,但也覺得她在這方麵有點太過費心,每日洗浴之後一次不落,比對他都用心多了。
如今想來,原是他錯怪她了,這事兒劃算得很,她是自己美了自己高興,他則是能細細地品一品她的美,同樣也高興。
謝宜笑被他捏住腳,還輕輕地捏了捏,頓時臉更紅了。
她想要將腳收回來,可卻被他捏在手心裡,像是魚兒被捏住了魚尾,完全掙脫不得,就像是昨夜她在他身下被按住了腰肢,隻能任他給予索取,任由風雨澆打。
謝宜笑突然心裡有些不安,如今這個人可不是之前那個對她溫柔貼心,她的心上明月容九公子,任憑她招惹單單隻會抱著她。
如今的這隻,要是真的招惹了他,估計會將她摁在床榻上,十倍地討回來。
“你...你鬆手啦......”
容辭聞言也沒有再惹她,隻是將她的腳放回被褥之中,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秀發,語氣柔和,“夫人,可以起了吧?”
謝宜笑使勁地點頭:“起了起了,我立刻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