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清心自在,不懂這些男歡女愛,便是後來與她成親了,那也是貪圖與她平日裡相處的寧靜安好,至於這男歡女愛的,順其自然就是了,有也好,沒有他似乎也不強求。
但如今隻是來了一回,便叫人食髓知味,迷了心智,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纏綿,沉醉其中再也不複清醒。
世人言‘沉溺溫柔鄉’‘美人鄉英雄塚’,想來也不是虛言,原是他昔日不懂,才覺得旁人是心智不堅。
原來事情落在他身上,他也未必心智堅定了。
“什麼桂花香......”
“是我說錯了,應是美人香才對......”
“夫人明日換桃花還是蓮花?芙蓉牡丹也頗為不錯......”
謝宜笑:“......”
他今日是不是突然開竅了,這些調情的話一句一句地往外冒?
正在這會兒,她感覺到他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握著她的手,十指相交,她真睜開眼來,回首看他,正是對上了他的那雙眼睛。
他見她回頭,又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角,將她翻身過來,將人摟在懷裡,而後再仔細地親吻她的唇瓣,細細地啃吮,使得她的唇瓣都紅豔了許多。
“今日與夫人為夫妻,願今生今世永長久,歲歲年年共相守......”
謝宜笑想推開他的手頓了下,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盈滿,使得她的心都滾燙了起來。
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叫人沒辦法拒絕他。
她眼中似乎是有些淚意,含春帶水,滿心的歡喜。
“不過......”他又頓了頓,大約實在是有些懊惱,“夫人真的不能嫌棄我不行......”
謝宜笑:“......”
果然是在意了吧?
謝宜笑一下子都清醒多了,在這床榻之上,還是這種時候,定然是不能提及這種話題的,不管說行還是不行都是錯。
你說他行的,他覺得這是對他的讚美,自然是要表現一番,你若是說他不行,那就要好好地證明一番。
怎麼著都是要折騰她。
謝宜笑覺得渾身發軟,腿都酸了,她咽了咽口水,試圖與他講道理:“我沒有說你不行,就是...就是技術不純熟,多練練,咱們多試試就行了.....”
“夫人說的是......”他撫了撫她的頭發,似乎是對這話滿意了。
謝宜笑剛想鬆一口氣,卻又聽他道:“那夫人與我多練練。”
謝宜笑:“???”
不是,她剛剛說什麼了?
多練練?多試試?
“不是,你冷靜些,容春庭......”她嚇得想立刻離他遠一些,但這會兒整個人被他抱在懷中,身上是又累又酸,實在是沒多少力氣,也掙脫不了。
“今日不練了。”容辭也不逗她了。
雖然說這男女之事真的是食髓知味,他也有些不滿足於此,但是今日二人才是頭一回,他需得顧及她的身體,總不能隻顧著自己高興,折騰起來不管不顧的。
“不過......”他頓了頓,在她唇邊親了親,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過下一回,夫人可否用桃花香......”
相比桂花,他還是偏愛桃花,他以前在雲中寺住的院子裡便有一株桃花,伴了他很多年歲,每年春日,他們也會去往雲中寺,看望慧緣大師再賞一賞那後山的桃花。
謝宜笑臉止不住更紅了一些,但這會兒真的是累了,隻能應下來,然後又有些羞恥地將頭埋在他懷裡。
容辭又笑了聲,此刻她在他懷中,仿佛是將他一生之中的空蕩都填滿,讓他忍不住將要將他融進血肉之中,此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彼此。
做了真正的夫妻,到底是不一樣的,以前他隻是覺得和她在一起,日日相守,便覺得心頭溫暖,踏踏實實的,他們過得更像是互相關懷愛重的親人。
可如今,他們仿佛連同骨血都交融在一起,是一個人。
“可是累了,我叫人備水,先收拾收拾再睡?”他見她累得不輕,仿佛連眼睛都不願睜開,握在他手心的手指也是輕輕的,沒多少力氣,嬌嬌柔柔的,心頭發軟。
隻是這會兒床榻上亂糟糟的,二人還出了好幾身的汗,睡著實在是不舒服。
謝宜笑感覺他就要起來,嚇了一跳,忙是抓著他的手:“不要。”
“嗯?怎麼了?”
“不要去喊人。”謝宜笑微微咬唇,若是喊人起來燒水收拾,那豈不是都知道了他們夫妻倆做了什麼了?
“若是將人喊來,那她們就都知道了......”
雖然說這事情大戶人家裡頭實在是太尋常了,甚至主子在裡頭辦事,這外頭就有人候著,還準備好熱水,等裡頭完事了,就去伺候主子洗浴,收拾事後的床鋪,換上新的被褥。
但謝宜笑覺得實在是太羞恥了,真的不願叫人窺見他們夫妻倆的事兒,就算是被人看出來了,也不想這時候叫人過來伺候。
容辭倒是不怎麼在乎這個,不過隱秘的也不想叫人見到他夫人這個樣子,隻想一人私藏,於是想了想道:“那我去打盆熱水來,灶房上應該還有些熱水,擦洗下也能睡得好一些。”
謝宜笑聽他這麼說,鬆了口氣,嗯了聲答應下來。
她身上確實有些不舒服,擦洗一下更好。
“那你先歇會。”容辭哄了她睡下,見她呼吸平穩了,才起身撈了丟在地上的衣裳穿起,然後便出門去灶房打水。
打了盆溫水回來,見她睡得安穩,便給她擦洗了一番,而後用被子將她裹緊抱去了臨窗的木榻上,自己換上了新的被褥,然後才將她抱回來。
最後將屋子裡收拾好,就著那一盆水給自己擦洗一下,這才重新上了床榻,擁著夫人睡下。
此時夜深人靜,唯有窗外風吹來搖動樹木枝葉發出一些響聲,屋裡燈架上的燈燭安靜地燒著,屋子是安靜又溫暖。
容辭這會兒沒什麼睡意,仔細地盯著懷裡的人好一會兒,見她偶爾微微蹙眉,似有不適,伸手輕撫她的眉心,又伸手給她揉了揉腰,待她眉心舒展平穩,這才放心一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遠遠地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響,他伸手將她擁在懷裡,這才閉上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