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語看眼前的男人陰沉著臉,知道他確實是生氣了,便沒再繼續和薑媚兒對峙。反正名聲什麼的早就在村子裡爛透了,作為她七年的男人,怎麼可能沒聽到過?
而且這些情況都是原主搞的鬼,跟她有什麼關係?她薑語行得端坐得正,大不了就離婚唄!省的兩人見麵尷尬。
但是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幫自己講話呢?思索片刻,薑語腦海裡浮現出孩子們的影子,大概是為了他們著想,那就全當幫她解圍了。
尷尬的場麵,張二狗出聲表態:
“應哥,這都是空穴來風的事,當不得真。再說了,這位女同誌...”
他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薑媚兒。
“是您小姨子,嫂子的親妹妹吧?我也是第一次見,之前完全不認識。”
張二狗說的不假,這薑媚兒他確實是第一次見。但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難不成是聽說過他的事跡,搞暗戀?
“既然這樣的話,就請各位離開吧,臨近過年,彆影響我家的年運。”
沈應冷瞥一眼,等著門口的人清場。
薑語拉著王翠花,兩人眼神交流了好一會兒,才不放心的離開。
張二狗動作粗魯的拽起薑媚兒,往後麵拖,儘可能的繞過沈應的視線。為了讓對方解氣,他故意用大家能聽到的聲音說:
“你這女人,真是歹毒,我應哥是誰啊,來他家門口造謠,是活膩歪了嗎?下次再敢讓他不開心,我見一次打一次。”
說罷,還不忘揮著拳頭嚇唬她。原以為作為她親姐姐的薑語會製止,但一想到她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整,但凡不聖母心白蓮花的都會假裝看不到。不給點教訓,真當這個社會好混,嘴裡的話是可以亂說的。
薑媚兒想狡辯的話全都吞進了肚子裡,她看沈應袒護薑語是真的,但害怕張二狗也是真的。
這下好了,額頭流出來的血都把頭發粘一塊了,衣服上也有一些乾涸的血漬。還有那條魚,回去被她爹知道,還不得給她腿打斷。那就隨便編個理由,說被流浪貓叼走算了。
薑語跟著沈應進了門,盯著他結實的後背,小聲說道:
“謝謝你能幫我說話。”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男人聽清。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進了房子。薑語搓著雙手思索:原主的做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她這些天的無力之舉就像是一陣風,掀不起什麼大浪,自然也改變不了彆人的看法。
坐在椅子上,沈年年嚷著要爸爸抱,沈歲歲也往他身邊蹭。薑語不理解,為什麼看上去冰冷的男人,孩子們會那麼喜歡他?不是說小孩都喜歡表麵和善的人嗎?
王翠花擔心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要以說開來解決,喊著一旁看書的兒子,讓他帶弟弟妹妹們出去玩。
得到允許的東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跑起來帶風。
家裡沒了孩子,空氣一下緊張起來。薑語環繞了房間一周,試圖找點事情做緩解尷尬場麵,把目光放在了大掃除上。
近期事兒多,繁忙的很,沒抽出時間來打掃家裡的衛生。這會兒多了個人,乾起活來估計會快很多。
還有炕上的牆圍,因為是用土和泥抹的,難免會有些碎末飛揚,導致床單很臟。她記得家裡有一堆不用的廢報紙,拿來糊上會好一些。
薑語很肯定自己的計劃,轉身去了外屋找盆和漿糊。又找來廢報紙放在桌子上,猶豫著開口:
“沈應同誌,家裡的牆需要糊報紙,請你配合一下,謝謝。”
沈應沒有說話,看著這女人準備齊全,拿起桌子上的工具算是同意了。
薑語暗自拍著胸脯,長舒了一口氣,和這個男人說話,簡直是在練膽量。
往牆上抹漿糊會沾在褥子上,自然要先把它疊起來。薑語出門找高粱苗的功夫,男人已經把床鋪疊完了,清一色的豆腐塊,看著就讓人舒服。
隻是褥子下麵怎麼會有欠條,還有一封信?沈應本來想給她放在一邊的,畢竟看彆人的隱私是不好的行為。奈何好奇心在作祟,看不見裡麵的內容,他心癢癢。
帶著隻看一眼的決心,他拿過欠條,上麵寫的是路逸的名字,沈應立馬聯想到她剛才在門口說的話。不過上麵的錢究竟有多少,他不感興趣。
下麵的信封是從軍區大院寄來的,沈應看著熟悉的地址,心裡一咯噔一下。會不會是有什麼緊急任務通知他,被那個女人看到,故意給藏起來了呢?
掃了一眼上麵的時間,內心的緊迫感舒緩下來。那會兒他還在部隊,有什麼要緊事一定會通知到本人的,這封信估計就是一些平常慰問的話。
打開信封後,裡麵的內容是關於百貨大樓服裝店的事情,寄件人說了店鋪出租的價格,並告知可以找老公幫忙。
順著下麵的內容看,一整封信壓根兒沒提及他的名字。正當沈應懷疑這女人一定是聽了彆人忽悠,騙她錢,後悔上次給了那一百塊時,落款處李雪的名字勾起了他的注意力。
作為李團長最得意的下屬,沈應和他夫人李雪接觸的次數不算少。這位團長夫人對團長手下的兵都極其友好,有什麼困難儘可能伸出援助之手。
所以是薑語故意接近團長夫人,和她拉攏關係的嗎?應該不是,不然那沉不住氣的李團長早就告訴給自己了。
但是...正當沈應撲朔迷離時,前些天部隊的活動浮現在腦海裡。
那天見李雪拎著一個服裝袋氣勢洶洶的出門,李團長還特意提醒,見到他夫人儘可能的躲著點,今天的團長夫人簡直就是個炸藥桶,一點就著。當時他還在團裡愁的要命,晚上回家又得吵架,想想就頭疼。
結果下午回去就如同換了個人,笑臉相迎的吩咐幾個戰友搬東西,和出門前的她判若兩人。
有同誌打趣是不是團長惹她生氣了,她就把服裝店給做壞衣服,遇見一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幫她改了一下,解決燃眉之急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那同誌問起那位姑娘的長相時,李雪描述的過程,他有幸聽了兩嘴。
大眼睛,高鼻梁,櫻桃嘴,散著的頭發烏黑噌亮,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眼角邊有顆痣,說的可不就是他媳婦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