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遠深學了一點中醫,加上這些日子在白七七跟前耳濡目染。
他稍微一用力,季夫人的手腕脫臼了。
鬆開手後,季夫人的眼淚都疼出來了,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且,頭一次季夫人在公眾場所失態。
“啊,我的手,老公,我的手好疼。”季夫人麵部扭曲,“是你,季遠深……”
季遠深單手插兜,往後退了一步,“季夫人,我剛剛可沒用力,是你老了不中用了!”
季言甚至都不問,一個耳光甩在季遠深臉上。
瞬間,空氣都靜默了。
季遠深完全沒有防備,因為他沒料到季言在公眾場合能動手打他。
當初他母親死了,他還見了這個不待見的兒子,說了句,“不管怎樣,你是我季家的血脈,學費和生活費我會承擔到底,其他的你就彆妄想了。”
那時,季遠深臉上還有傷,季言明明知道是誰動的手也沒有一句寬慰。
要說他不是個好父親,他又儘到了父親的責任,給了錢和生活費。
要說他是個好父親,他除了給季遠深這些,其他的都沒給過。
季遠深對他也是恨的。
他給的那筆錢季遠深沒動一分,就想著將來的某天還給他。
這些年,季遠深都是靠陸紹珩扶持!
這個渣男,有什麼資格打他!
“季言!”季遠深直呼其名,被打的臉紅了一塊,“你沒資格打我,在我心裡你不過是個陌生人,你以為我稀罕冠季家姓嗎?”季言聞言氣得還要打他。
這次季遠深沒讓他得逞,“你要是再動手,我會報警。”
季夫人唯恐天下不亂,“老公,你看看,這就是你虧欠的好兒子,不僅斷了我的手,還要報警抓你!”
“阿深,你怎麼能這麼和你爸爸說話,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爸爸!虧我當初還跟你爸爸說,你這孩子可憐,你媽死後可是我讓你爸去看你的,季遠深,要不是你爸給你學費和生活費,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嗎,早就輟學在家了!”
季遠深沒心思和他們演戲,本來他是想告訴醫生和護士,不用對季銘太過於關照!
這一巴掌他暫時無法還給季言,一定會從彆的方麵還回來。
季遠深準備去病房陪舅舅,推開門看到沈知初忙碌的身影。
“我把棋盤也帶來了,周伯伯,一會您要是無聊睡不著,我陪您解解壓,就是我的技術太菜了,還希望您不要嫌棄。”
周庭的氣色看上去很好,“你再菜也沒有阿深菜,那小子經常悔棋。”
季遠深:舅舅,這個鍋扣得好啊。
看到這一幕,季遠深身上的戾氣漸漸消散,陰冷的臉也變得柔軟起來。
沈知初嗬嗬的笑了兩聲,“是嗎?”
“那可不,他從來都下不贏我,每次要輸都會把棋毀了。”
季遠深實在聽不下去,“我下不贏你?要不咱們現在就比試比試?”
周庭: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這時候來拆台。
可真是親外甥。
沈知初道,“還是先吃飯吧,我今天下班晚了,晚餐也就晚了幾十分鐘,周伯伯肯定餓了。”周庭,“初初,我喜歡聽你叫我舅舅。”
沈知初:……
其實那天和季遠深演戲,她是叫舅舅來著。
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又叫了周伯伯。
昨晚季遠深要求他們正常的在一起,沈知初沒有答複,這會叫舅舅更叫不出來了。
季遠深倒是很自然的和她十指緊扣,“你自己也沒吃飯吧,我也沒吃,舅舅能自理了,我帶你出去吃點東西。”
周庭一聽樂意得很,其實他現在根本不用人陪著了。
“去吧去吧,你們在這兒還礙事呢。”
沈知初的胸腔被粉紅色泡泡填滿,她木訥的被季遠牽出病房,臉頰染了紅暈。
“你想吃什麼?”
“我其實吃過了。”
“那就陪我吃一點,我一天都泡在手術室,中午也就隨便對付兩口。”
“你今天這麼忙嗎?”
“嗯。”
沈知初抬起頭,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憔悴不堪。
“你……沒睡覺吧?”
季遠深用手指在她額頭彈了彈,“突然變這麼溫柔,我不太習慣,還是凶巴巴的比較真實。”
沈知初:……什麼時候口味變了,不喜歡溫柔的女人了。
善變的也不隻是女人!
季遠深看到她臉上的紅,心情不錯,“走吧,吃餛飩。”
“都說了中午隨便對付兩口,晚飯可不能隨便吃了,走,我知道個便宜又好吃的地兒,一起吧。”沈知初對吃還是很有研究的。
在京城的這些年,其他的倒沒學會,光學會吃了。
特彆上大學那會,整天就和白七七一起找便宜好吃的店,彆提多開心了。
那時候窮,可很快樂。
轉眼間都八年了!
沈知初帶著季遠深到了大學城,這邊吃的環境一般,都得自己找地方坐,這會過了飯點人不多。
就是吧環境確實差,可能是剛過飯點高峰,地上的臟亂還沒來得及收拾,幾桌的殘留也沒有處理,季遠深一看就沒食欲了。
他小時候確實挺苦的,但是對衛生方麵很講究,太臟亂的地方,東西再好吃也吃不下去。
他剛要帶著沈知初走,一位胖乎乎的大嬸熱情的迎出來,笑嗬嗬的,“兩位,吃點什麼,裡麵有乾淨的位置。”
“好。”沈知初興致很濃。
季遠深也不忍心打斷了,跟著一起進去。
他這樣的身份,確實和這裡格格不入。
沈知初自作主張的要了三菜一湯,因為沒有其他人,菜上得很快。
“這種地方,你習慣嗎?”沈知初問。“還行。”季遠深是不太習慣的。
就算他愛吃餛飩,每次去外麵吃環境也不錯,即便地方小,也很乾淨。
沈知初給他夾菜,“快吃吧,味道還不錯的,以前我和七七經常來吃。”
“好。”
沈知初是陪他出來吃飯。
結果沈知初吃得嗨,季遠深隻吃了幾口。
要說這家小館收拾了也挺乾淨的,是一對中年夫妻兩人開的店,隻有一個五十多歲的服務員,一到飯點就忙得腳不沾地,沒來得及收拾也正常。
就是季遠深總能想起剛進來的時候的環境,地上全是垃圾和衛生紙,還有桌上的油汙和殘留。
大概是學醫的,對這方麵要求有點高。
後來,沈知初也就沒勸他吃了,有些事不可強求。
隻是這桌菜不吃,她覺得太浪費了!
吃完飯後,沈知初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剛要說,季遠深已經問了出來,“考慮好了嗎?我們正式在一起!”
沈知初艱難的舔了舔唇,路燈下,她的臉有點蒼白,“季遠深,我們不合適。”
你不會愛我,我們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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