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一記重拳(1 / 1)

問鼎 何常在 1546 字 1個月前

孫習民到了人大之後,正是上午十點,時間不早不晚。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程在順竟然還沒有趕到,因此,他必須等上一等。孫習民也心裡清楚,程在順在故意晾他!好嘛,一個人大副主任敢給省長臉色看,齊省個彆的老同誌,還真是倚老賣老得厲害。雖然不快,孫習民也打定了主意要拿出姿態,他倒要看看,程在順到底能刁難他到什麼程度。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程在順才姍姍來遲,不過讓孫習民奇怪的是,程在順並非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而是臉上隱顯怒氣,更有愁容,似乎遭遇到什麼不開心事情一樣。孫習民不是夏想,要是夏想估計會說,老程,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講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孫習民隻是淡淡地看了程在順一眼,開口說道:“程主任,我等你半個小時了。”程在順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路上堵車,抱歉,孫省長。”其實程在順不是堵車,是堵心。司機被打得住院了,夏想不但沒有一點表示,還對他口出威脅之言,真當他這個久經官場商場並且經曆過起起落落人生的老齊省不是乾部?他是老同誌不假,可不是老人家!雖然夏想的威脅很直接,很有力,直接點中了他的命門,但他也不怕夏想能拿他如何。以他在齊省的根基和勢力,夏想還真撼動不了他這座高山。夏想不知道,何江海充其量是一棵大樹,而他卻是高山。大樹可以倒,高山高不可攀!果如夏想設想得一樣,程在順回去之後,左思後想不是滋味,他是什麼人,還能被夏想威脅?真是越老越倒退了,夏想算什麼東西,在齊省想開展工作,還想對他呼來喝去,太自高自大了。程在順決定不理會夏想的威脅,不但要就司機被打問題討回公道,還要就質詢問題,刁難孫習民到底。今天他本來沒想來晚半個小時故意晾一晾孫習民,而是路上出了點狀況,準確地講,是半路上得知一個消息之後,讓程在順不太順氣,讓司機停在路邊,打了半天電話。消息似乎和夏想所說的威脅沒有關聯,其實還是他的一些不好上到台麵的事情,出了點狀況。狀況不大,就是說,既起到了警告作用,又讓他不至於痛得跳腳。含義就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他不收手,對方保留進一步將事情鬨大的權利。程在順就很是不解了,夏想憑什麼要維護孫習民的利益,現在刁難的是孫習民,又不是直接刁難邱仁禮,更不是針對他,他怎麼就這麼愛多管閒事?再說孫習民又和他不是同一陣營,他怎麼就正義感泛濫或是吃飽了撐的?也是程在順在氣極之下,忽略了夏想和他談話之時提到了第一個要點,也導致隨後事態的進一步擴大。帶著怒氣來到人大的程在順,能有好臉色才怪,儘管孫習民是省長,但今天的質詢,顯然不會有任何友好的跡象了。隨後,程在順和數名副主任,及十餘名人大常委,輪番上陣,質問孫習民在齊省一係列的問題之上采取的應對措施,要麼是沒有積極應對,要麼是防範不得力,要麼是消極怠工,等等,總之一句話,不管孫習民如何辯解,人大常委會就是不接受孫習民的說法。刁難的意味就一覽無餘了。到了最後,孫習民也沒有耐心了,扔下一句氣話:“我的解釋就這樣了,如果人大常委會認為我的工作做得不夠好,或是我不夠稱職,可以提交對我的不信任議案,我接受人大任何形式的監督和質詢。”程在順見事情差不多鬨僵了,正中下懷,就說:“孫省長對人大的工作有抵觸情緒,不重視人大代表行使監督權力的法製建設,對此,我很遺憾。如果孫省長繼續堅持看法的話,人大的工作以後也沒法開展了……”明明是刁難他在先,卻反咬一口,說他不支持人大的工作,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孫習民幾乎無法形容他的心情了。但程在順又確實死死堵住了他的嘴,他還真不好辯解。憲法規定人大大過政府,他身為省長,還真不能說出違背憲法的話,否則就更落人口實了。沒想到被人大死死卡了脖子,孫習民有火難發,有氣難出,再次體會到了齊省本土勢力的強大,因為在彆的省份,不可能出現人大眾口一詞的情況!回到省委之後,孫習民還是憤憤不平,因為他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算完,程在順不但現在沒有明確有要放手的意思,而且很明顯,要等明年1月份召開人大全體會議的時候,說不定會狠狠卡他的脖子一次。如果落選的話,他將成為國內第一名落選省長,玩笑可就開大了,再加上曾經在燕省有過的引咎辭職的經曆,那麼作為唯一一名兩次丟官的新中國成立之後的第一人,他將名垂青史。怎麼辦?孫習民拿起電話,打向了京城。在孫習民打電話的同時,夏想在聽到孫習民在人大受到的待遇之後,也打出了幾個電話,因為他知道,有時候不用強,不打到一些人痛,事情就無法朝正確的方向發展,因為有些人就是不見黃河不死心。打完電話之後,夏想的心情又好了許多,伸了伸懶腰,又接到了曹殊黧即將返回的電話,就更心情大好了。也該回來了,馬上國慶了。下班時,夏想琢磨著是不是再和周鴻基來一次午餐會談,剛要出門,電話卻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般而言,快下班時的電話都沒有什麼重要事情,要麼是請吃飯,要麼就不是什麼好事。夏想卻還是接聽了電話,因為他目光一掃就發現了來電號碼是京城來電。不想,竟是一個久遠的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夏書記,彆來可好?”葉天南的聲音穿透了上千公裡的距離,傳到夏想的耳中,依然清晰如在耳邊,讓夏想一下呆了一呆。驚呆的不是葉天南的來電,而是葉天南來電的時機,實在是過於敏感。也因為葉天南現在在他的眼中,已經成了葉三變——可不是和柳永的柳三變一樣的意味,而是指葉天南同誌的立場一而再再而三地變化不定。也不怪葉天南變成葉三變,實在是形勢比人強,除非是真正的不可調和的敵我矛盾,否則永遠就是隻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葉天南此時來電,是想充當說客,還是又提條件?夏想就語氣淡然地回應了一句:“原來是天南兄,久違了。上次魯市一彆,天南兄身體應該無恙了吧?轉眼又過了幾月……”夏想其實不久前才在京城和葉天南見了一麵,故意選擇性遺忘京城的見麵而隻提魯市的摔跤,就是故意惡心葉天南。葉天南也聽出了什麼,訕訕地一笑:“夏書記說笑了……我打來電話,是有件事情想向夏書記請示一下。”向當年排名不如他的人說請示,葉天南的涵養功夫真是了得。不過也不能完全歸結於涵養,有時向利益低頭向形勢妥協,也是一種生存技能。“請示什麼的,就不太恰當了,天南兄有話直說好了。”夏想依然淡而無味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夏書記什麼時候撥冗來京城一趟,有些話需要當麵談才顯得有誠意。”葉天南非常客氣,態度十分端正,“或是如果夏書記不方便來京城,我到魯市也可以。”夏想明白了,葉天南是要傳話了,不用想,是想拉攏他,許之以利,讓他選擇中立,從而可以得其便利將孫習民一舉扳倒。孫習民扳倒之後,秦侃就真能順利上位?不至於如此!雖然政治之上有時為了上位,手段會無所不用極其,或是為了打擊前任的威望,一上任,就全盤推翻前任的政策,並將前任遺留的勢力一舉肅清,以為民請命之名,行政見不和及抹黑之實。但發生在彆的地方,夏想不會理會,卻發生在齊省,他就不能袖手旁觀了。何況,他又不是可以坐視不理不顧齊省大局之人。葉天南以前對他置之不理,在他才流露出明顯出手的跡象之時,就即刻出麵,也太現實功利了。“不好意思,天南兄,最近實在沒有時間。等我有時間去京城時,一定會提前通知你。”夏想沒有給葉天南留什麼念想,直接回絕了。葉天南很失望:“很遺憾,我還真想和夏書記在一起好好聊聊。”葉天南的來電,更讓夏想堅定了繼續出手進攻的決心,因為對方已經加大了賭注,就證明心存必勝的意圖,也就是說,除了一決勝負之外,談判已經不能成為解決之道了。好,放馬過來,且來一戰。一天後,先是程在順收到了一個令他摸不清頭腦的消息,說是葉天南和夏想通話,想和夏想麵談——究竟是麵談還是和談?他心沒底。隨後,又收到一個令他大為惱火的消息,兒子程一陽從國外打來電話,說是生意受阻,損失超過500萬美金!真是一記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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