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空中之湖
怎麼可能？！
顏路見狀，心頭也是暗驚。
“他就算之前能以那古怪灰色漩渦的功夫吞噬子房師弟的一道劍氣，可我這萬劍齊發，他還能儘數吞噬了不成？”
眼看萬千劍氣，即將把吳雲覆蓋，卻見他猛然舉起雙手，朝地麵轟然一拍。
“火龍神掌……地火燎原。”
呼呼，轟！
洶湧灼熱的赤紅火焰，從地麵衝天而起，彌漫四周，焚燒虛空。粗大的火柱宛如衝天而起的龍形，擋住了斬向吳雲的劍氣。
而更多的火焰，則是瞬間反向覆蓋了顏路的劍氣。
火海，覆蓋了劍海！
恐怖到極點的高溫，竟然將顏路的“萬劍齊發”直接燒成了虛無。
沒錯！
無論是吳雲的火焰，還是顏路的劍氣，本質上都是真氣凝聚幻化而成。當吳雲的實力遠超對方時，火焰自然能將劍氣燒成虛無……
整個大廳之中，溫度極速升高。在場一些功力稍弱的人，都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了。
一刹那，漫天席卷的火焰猛然一收。
顏路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被從地下探出的一雙赤紅巨手給緊緊抓住了。
就仿佛是從地底鑽出的火焰惡魔，抓住了他的雙腳！
原來在施展“地火燎原”的同時，吳雲同時施展了“炎陽乾坤大擒拿”的功夫。而顏路彼時注意力都在這狂暴的火海上，當然沒注意到腳下……
“我認輸。”
顏路倒也光棍兒，直接認輸。
吳雲笑著點點頭。
那抓住對方雙腿的赤紅巨手緩緩消散。
後方站著的儒家弟子們，見狀都十分驚訝，竊竊私語。
“二師公竟然輸了！”
“是啊。平日裡雖然二師公和高手比武從來沒贏，但也沒輸過啊。”
“不過想想也是，這位吳大人可是一招就讓三師公認輸了的。二師公能堅持這麼久，也不容易了。”
“就是不知道，大師公能不能……”
無論如何，和誰都強行五五開的顏路，終於在吳雲手裡嘗到了第一次的敗績。
不過他本來就是個恬淡的性子，也不會放在心上，收起含光劍之後，坐回了伏念和張良身邊。
“那麼接下來……”吳雲的目光看向伏念，“請伏念先生賜教了。”
伏念，是儒家這一代的掌門人！
荀況的輩分雖高，但平時卻不過問小聖賢莊和天下之事，隻是躲在藏書閣裡翻閱典籍，讀書治學。
伏念手持《名劍譜》第三的太阿劍，更自創了“聖王劍法”。雖然平時出手不多，但誰都知道，這位儒家掌門的功力恐怕極為驚人。
麵對吳雲的邀請，他變色沉穩，緩緩起身。拱手，行禮。
整個過程一絲不苟，也展現出他對“禮”的看重。
“這一局如何比，還請吳大人明示。”
吳雲沒有接話，反而是看向他腰間所佩的太阿，用一種悠遠的語氣說到。
“太阿，乃歐冶子和乾將兩大劍師聯手打造，是一把王道之劍，隻有持劍之人內心之威才能激發出劍道之威，出爐時天時、地利、人和三元歸一，劍未成而劍氣已存於天地之間。伏念兄既心存匡扶天下的王道之念，那麼就跟應該上書朝廷，提出自己的治國理念。陛下，定會欣然采納的。”
齊魯三傑之中，吳雲最看重的還是伏念！
雖然張良有曆史大氣運者的光環在，但還年輕，隻是讓吳雲覺得有興趣。真正讓儒家歸心，為大秦服務，還得看伏念……
至於顏路，閒散恬淡的性格，做個閒雲野鶴也好。
伏念再拱手。
“吳大人和陛下的美意，在下知道了。此事，可容後再議。”
“好！那麼這論劍第三局，我們就比內力吧。去外麵湖上吧。”
說完，他便轉身朝大殿之外走去。
伏念和其餘人等也都立刻跟了過去。
……
……
湖麵棧橋上，吳雲和伏念相隔數丈而立。
小聖賢莊占地麵積極其廣闊，內部就有山川湖泊，亭台樓閣架設其中。
這片湖水清澈，其中更有錦鯉蓮花，很是美麗。
湖岸邊，大秦朝廷和儒家的人，分列兩旁。
吳雲開口到：“伏念兄，你我便以內力控水，來比試一番如何？”
“大人有請，念自從命。”
吳雲點點頭，朝著湖麵伸出了手。
一股股無形內力真氣，波動擴散而出。
湖麵上的水，開始微微顫動起來……下一個瞬間，兩個巨大的字跡從湖麵上凸顯了出來——天下！
每一個字都有涼亭那麼大，高出湖麵一米。甚至在這字的內部，還有錦鯉在遊動，並不知曉已經被抬起高出水麵了。
遠處觀戰之人見狀，都驚訝於吳雲對內力的掌控。附著再水上，還能操縱化為字跡。
“不知道大師兄，會如何應對？”
張良恐怕是在場的雙方高層人物中最緊張的。
他極希望儒家能夠贏下這一局，至少保留一些顏麵。同時也算是給他一個心裡安慰：儒家和大秦在江湖武力上差距不大。
伏念“錚”的一聲，拔出了太阿劍。劍尖隔空指向湖麵。
嘩啦啦！
湖水翻卷，同樣有流水凝聚、變成兩個大如涼亭的文字從湖麵凸顯出來。
赫然是：仁禮！
吳雲寫天下，意思是說天下為重。帝國已經一統，那麼六國子民也都是秦國子民。不再有戰國，而是一個完整的天下。
伏念寫“仁禮”的意思，同樣也是暗中回應吳雲。光是用強權武力統一和壓迫百姓不行，還需要用仁義和禮，去安撫和教化萬民。
吳雲心說，這可不就是我想說的麼？我這個中間人，一方麵壓服你們不要反秦，一方麵勸說嬴政不要過於嚴苛……
可這就像一個猜疑鏈一樣，對立的雙方都不可能先主動讓步！除非有一個強大的外力介入，那就是吳雲。
張良見到伏念同樣以內力凝聚出“仁禮”兩個字凸顯在水麵，稍微鬆了一口氣。
下一刻，更驚人的事情發生了！
伏念那“仁禮”兩個字，竟然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從水麵上立了起來。變成了兩個豎著的字！
原本兩個大字都是在水麵橫著的，現在變成豎立的了。
“好！”
張良忍不住輕輕呼了一聲。心中激動：“這吳雲可能武功極強，內力霸道深厚。但現在可是在比內力的精妙和細致程度。大師兄絕對不弱於人！”
吳雲突然將掌心向上，做了個往上托舉的動作。
於是，那“天下”兩個大字同樣從橫在水麵上，變得豎立了起來。緊接著，竟然還直接騰空而起，脫離了湖麵，懸浮在半空之中。
“伏念兄，小心咯。”
話音落下，吳雲伸手一揮。
呼！
兩個湖水凝聚成的大字竟朝著伏念的字撞了過去。
砰……嘩啦啦！
伏念以內力立在水麵上的兩個大字被撞得粉碎，水滴飛濺掉落，湖麵上都是一圈圈漣漪散開。
一滴汗水，從伏念額頭流下。
但在這一刻，他以太阿劍尖疊加多股真氣，以自創的聖王劍法裡“滄浪之水”一招，將那所有被吳雲撞碎的水滴，變成了一片片荷葉和一朵朵綻放的蓮花。
在湖麵上隨風搖曳。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呼……
岸邊的張良鬆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這一場內力精妙程度的比拚，應該是自己大師兄贏了。畢竟，以“滄浪之水”接下了對方的撞擊，同時還幻化一池晶瑩剔透的蓮花，無論是實力還是意境，都達到了極高的層次。
張良想不出來，吳雲要如何讓眾人信服的獲勝。
伏念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在他看來，至少也是平局了吧？
但吳雲微微一笑：“既如此的話……”
他雙手突然朝上一舉。
嗡嗡嗡，嗡嗡。
兩人所站的木棧橋，突然發出一種古怪的輕微高頻震顫。而岸邊的人，也聽到一股怪聲。
下一刻，在眾人目光注視下，整個湖麵都在震顫，整個湖裡的水都像是燒開了一樣在翻滾。
最後，在一種低沉的轟鳴聲中，整個湖泊的水，全都緩緩的上升、上升……朝空中浮去……
不可能！！！
趙高赫然變色，有些失態的脫口而出。往前快走兩步，死死盯著吳雲。
“他竟然，竟然……能用內力把整個湖泊的水，全部抬舉起來！”
轟隆隆，嘩啦啦。
在水聲轟鳴中，小聖賢莊裡的湖水，全部飛到了空中。而且依然保持著“湖泊”的形狀沒有散開。
包括伏念在內的所有人，全都仰著頭，看著這片懸浮在他們頭頂上方的湖水！
空中之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