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河抬起頭看向那名白衣男子,直覺得對方身上氣息飄渺,仿佛一介凡人,但卻又如浩瀚大海一般的深不可測,心中立刻就明白此人的修為遠遠超越了自己,恐怕也在天象境之上。
陸河不卑不亢,開口道:“此物名為玄靈竹,有聚集天地靈氣之功效,更可生生造化出天地靈氣,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不錯,不錯。”
白衣男子拍手叫好,道:“此物正是玄靈竹,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來了這幾十株,隻因此物早已絕跡,當世之人幾乎沒多少認識的,方炎誇你文武雙全,果然不假。”
聽到白衣男子稱鎮妖候為方炎,陸河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毫無疑問,此人便是天劍王!
唐淩宣看看玄靈竹,看看陸河,又抬起頭看看天劍王,眼中帶著疑惑,她明明看到陸河的院子裡種了好幾百株玄靈竹,本以為這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卻沒想到就連天劍王弄幾十株都要費很大的力氣。
她微微一笑,默不作聲。
李副將把陸河與唐淩宣送到樓下便轉身離去,陸河與唐淩宣兩人沿著台階,走上了露台。
露台之上,除了天劍王與鎮妖候之外,還有一名弱冠少年,頭戴玉簪,手持羽扇,相貌俊美,身材消瘦,但那一雙眼睛卻仿佛是可以看透世間萬物,讓人覺得在他的麵前好像沒有絲毫的秘密。
鎮妖候本跪坐在蒲團之上,此時站了起來,看著陸河,笑道:“你用傳訊玉符與我聯係的時候,我正與王爺說起你,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大楚皇朝的天劍王!”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道:“好了,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禮,這小丫頭是你以前的親衛統領家的孩子吧?”
天劍王的目光,放在了唐淩宣的身上。
唐淩宣一呆,結結巴巴的說道:“參,參見王爺!”
言罷,便直接跪在了地上磕頭。
她從小生於行伍世家,很清楚上下尊卑的道理,而她的母親又是出身於書香世家,這讓唐淩宣對禮儀更加看重,此時看到這大楚皇朝的王爺,鎮妖候的頂頭上司,自然要行大禮。
天劍王笑道:“起來吧,你小小年紀便有紫府境的修為,實屬難得,我也能感覺到你的身上還有大機緣,日後可要記得好好修煉,莫要懈怠。”
“是!”
唐淩宣連忙回應,而後站起身子,怯生生的站在陸河身旁。
而後,天劍王將目光放在了陸河身上,那一雙眼睛仿佛在瞬間將陸河看透,開口歎息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方炎說你僅僅數月時間便從靈動境修煉到了地衍境我還有些不信,但是現在真的看到了你我卻不得不信,你的機緣就連我也看不透,日後你的成就必在我之上,所以我也不讓你行大禮,隻因你的大禮我也受不起。”
陸河聞言一怔,不由拱手道:“王爺何出此言?”
天劍王笑道:“命數妙不可言,若是全部說破就不好了,來,自己找地方坐,正聊的開心,不用拘束於那些繁文縟節。”
言罷,天劍王大手一揮,兩張矮桌與兩個蒲團便出現在了鎮妖候的右手處,一字排開。
陸河點頭道謝,便與唐淩宣一起跪坐在蒲團之上。
那坐在遠處的少年非常神秘,但鎮妖候與天劍王都沒有要介紹的意思,陸河自然不會開口詢問,便開門見山道:“王爺,侯爺,實不相瞞,我來此處是有事要請侯爺幫忙。”
鎮妖候眉頭微蹙,開口道:“可是那些海妖有動靜了?”
“是。”
陸河點頭,道:“昨日,海妖派出了先鋒軍隊,前後兩批,有數百萬飛魚妖,後被我帶人將其重創,擊敗了對方的領軍主將,現還有數百萬計的飛魚妖退在距離蒼山的萬裡之外……”
陸河原原本本的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鎮妖候,正好有天劍王在,讓天劍王也聽一遍,這件事情的轉機或許就會大很多。
雖然陸河說的簡單,但不管是天劍王還是鎮妖候都是打了半輩子仗,很清楚其中的凶險,若非是陸河最終擊敗了黑焰血龍,恐怕昨夜一夜之間整個蒼山便會被數百萬飛魚妖占據。
那數百萬的飛魚妖一旦進攻人族,就憑大風機與橫海郡靠近萬妖天脈邊境的兵力,根本就抵擋不住,恐怕隻需要一個時辰便會有數以億計的平民死在飛魚妖的手下。
天劍王聽完之後眼中燃起怒火,道:“這些海妖還真活膩歪了,竟敢有這種念頭,來人!”
“在!”
兩名身穿黑甲,背後披著猩紅披風的男子大步走來,單膝跪在天劍王麵前。
這兩人身上穿的衣服,與陸河所見到的那黑羽營的士兵一模一樣,而且兩人也都是天象境的修為,陸河心中推算,這兩個人應該也是黑羽營的。
細看之下,兩人的鎧甲胸前掛著的令牌之上鏨刻的有黑羽二字,那正是黑羽營的身份令牌。
陸河心中明白,這黑羽營的人修為高深,這樣的人雖然是兵,但肯定不會跟普通的士兵一樣衝鋒陷陣,他們所做的事情要比衝鋒陷陣更多很多倍。
天劍王開口道:“你們兩個,帶三千赤羽營士兵前去橫海郡聽從鎮海候調遣,告訴鎮海候,我給他三個時辰的時間,三個時辰之後,若是不能將飛魚妖全部斬殺,那便讓他自己提頭來見!”
“是!”
兩名黑羽營士兵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陸河直覺得兩人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靈識感知範圍之內。
天象境,果然恐怖如斯。
陸河並沒有因為那數百萬條生命而出言勸阻,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他不是一個惡人,但也絕不是一個爛好人,不管那些飛魚妖能不能殺了陸河,但那些飛魚妖來的目的就是製造殺戮的,若是三月之後陸河敗在黑焰血龍的手中,恐怕那些飛魚妖會毫不留情的衝上來將陸河分屍。
既然是敵人,那為何要讓他們活著?
對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對普通生靈的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