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人手臂一弓擋住了這淩厲的一擊,不過卻不敵對手蠻力,一連退了三四步才停了下來。通過這次碰撞,他立馬清楚對方功力不比自己差多少,並且由於自身體格的原因,繼續硬拚拳腳的話肯定是要吃虧的。
想到這兒他剛要抽身後退,鋪天蓋地的拳腳便迎了過來。
程元豈能讓他退開,這家夥馭鬼而來,說話又牛氣衝衝的,肯定是對自己的修為十分的自信了,若是讓他有時間施展開來,自己肯定是防不住的,幸好他身材矮小,體格不行,不敵自己的一身蠻力,若是能給他幾下狠的,雖說不一定能殺得了他,可也能找到機會逃出生天了。
程元揚長避短,纏住對手就不鬆口,隻是提起全身的功力,把那能打死蛤蟆的拳頭和踢死老牛的腿腳一股腦的朝著對手攻過去,其間還夾著揪耳朵、挖眼睛、煽嘴巴子、踹腎抓胸這等下流招式,一時間倒也讓對手疲於招架,沒法抽出身來。
丁嚴臉上一片陰冷,身為渡難尊者門下四弟子,煉氣二層修為的他就是在宗門同輩中也能排得上前十的,這次奉命前來抓捕程元,本以為是件輕鬆差事,哪知事與願為,不但又死了三個鬼奴,交上手後卻還沒能占到上風,反而一直被壓著打,這讓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彆看丁嚴身材矮小,形似幼童,其實他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跟在渡難尊者門下修行也二十來年時間,他們這一門原來可不是和尚而是修行界的一個小門派,隻是在數年前就被普渡慈航大法師給收伏了,以前他們一直處在暗中幫著做事,這次普渡慈航晉升為國師後需要擴充人手才將他們招入寺中,他們也借此由暗轉明,有了新的身份。
這次師尊將抓捕程元的任務交給他,又派了三個鬼奴和幾個下人,就是要讓他把這件事給辦好,可自己一時大意讓鬼奴馬七死了,如果這次再讓他給跑了,那可就真的找不到了。
那日程元在護國寺的偏殿裡上竄下跳的時候,渡難尊者的神魂附在泥像上望了他一眼,渡難尊者乃鍛神境修為,早已修出陽神,法力強橫,就是這一眼便將一道念頭種在了他的身上,晚上渡難尊者入定感應到程元的位置,便派了許四徐五兩個鬼奴去摸底,哪成想二鬼一去不複返,待弟子回報二鬼的魂燈滅了後他又陰神出遊想親自去瞧瞧,可程元腦子轉得快腳底板更快,等他到了時早就人去樓空了。
由於要感應這念頭必須得入定,再加上當日看到程元也不像是有多大的能耐,於是渡難尊者便將對程元的那一絲感應轉到了鬼奴馬七的身體裡,又派了修為不錯的四弟子丁嚴帶人追了下去,想的就是把事情給弄明白,至於程元的死活,咳咳,他是死是活也無所謂了。
有了馬七的指引,丁嚴一夥在兩天前就尋到了程元的蹤跡,不過那時程元還身在京城範圍,周圍人來人往的有些不太方便,一直到今天來到了這個小鎮,地方偏僻人煙又稀少,正適合下手。
三更時分,丁嚴領著手下到了地頭,把客棧前後門一堵,鬼奴馬七便自告奮勇的打前站,在征得小主人同意後化做一縷輕煙穿進了程元睡的屋內,他先把睡在同屋的那四人的精氣給吸了一遍後才盯著程元打量起來。
本來到這兒他的任務便完成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把丁嚴他們叫上來抓住程元對其嚴刑拷問就是了,可馬七他偏偏還想再立個功,於是便施展傳夢大法進了程元的夢境中,可惜才說了半句話就給了了帳,同時也讓程元有了防備,趁機逃了出來。
丁嚴見得程元跳出窗頭便知道馬七遭了毒手,如果這次讓其給跑了下次要想再找到他的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了,於是他拋開手下,讓兩個鬼奴托著自己追了下去,跑了十幾裡終於追上了,可結果卻是兩個鬼奴丟命,而自己也被對手給壓著打,半天都沒分出個勝負,這要是讓同門幾個師兄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自己呢?
他心裡頭想著事情,可身手卻絕對不慢,施展出從護國寺學來的一套佛門掌法,舉手抬足之間便將對方攻勢一一化解,要不是力氣差了些,他早就脫出身來,施展神通將對手一舉拿下,結束戰鬥。
二人翻翻滾滾的鬥成一團,三十多招過後還是沒能分出個勝負來,不過也能看出兩人的差距了,丁嚴是科班出身,有師門教導,一套掌法耍出來是好看又實用,將周身守得毫無破綻,而程元則是野路子,根本就沒有像樣的招式,雖然把握了“快、準、狠”這武學的精髓,可由於底蘊不足,頂天也隻能算是二流水準,要不是功力強勁,出招力大勢沉,又打的是以傷換傷的主意讓對手有點忌憚的話恐怕早就落敗了。
“嘿!”
雙方硬拚了一記,各自退出了幾大步,總算拉開了距離,程元正要再貼上去,卻見對手身形一閃就到了兩丈開外,等到他停下來時,手裡已多了塊黑漆漆的令牌。
“咄!”
默念了幾句口決後,隨著的丁嚴一聲沉嗬,一道烏光便出令牌裡射了出來,落在地上現出個人形,仔細看去,隻見其雙眼通紅如同血珠,犬牙突出,臉上也是坑坑窪窪的根本看不出長什麼樣,十根指甲漆黑如墨,幾縷破爛的布條隨意的纏在身上,露出裡邊黑鐵似的皮膚。
這分明就是一具僵屍呀!
程元望風而逃。
賤人!
丁嚴一口老血差點沒給噴出來,有這麼打架的嗎?我正準備出絕招的時候你就跑了,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追!”
來不及把僵屍收回令牌,丁嚴隻得讓其跟在自己身邊一起追了上去。
“嘶!”
那具僵屍發出了一聲低吼,從嘴裡噴出股黑氣來,他伸直雙手,腳不打彎,一跳就有兩丈來遠,沒幾下就跳出了百多米,一路順著程元的氣味追了過去。
“小子彆跑!有本事咱倆堂堂正正打一場,要是我輸了就放你離開,以後也不再找你麻煩了,行不行?”
丁嚴邊追邊朝前邊喊道。
“我要是信了你這根擀麵杖的話那我豈不是也成了棒槌?”
程元的話語順著夜風遠遠地傳了過來。
“擀麵杖?這是什麼意思?”
丁嚴砸吧了一會才回過味來,這豈不是轉著彎的在罵他是個矮子嗎?
“啊!小畜生!老子定會讓你死得淒慘無比!”
丁嚴氣得脖子上青筋亂冒,眼珠子紅得跟身邊那具僵屍一樣,就差沒長黑毛了。他也不再說話,悶著頭往前追,隻是在心裡想著各種酷刑,好在等會抓住程元後再來慢慢折磨他,非得將其扒皮抽筋,挫骨揚灰,最後再將其魂魄拘出來化為鬼奴讓他終生都受自己的奴役。
如此,方能一消自己心裡的這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