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今這個境界,顧佐算是搞明白了,天上那些真仙帝君們,足不出戶就可以宅在洞府之中數年乃至數十年、上百年,並不是一味的吸納吞吐真元和鑽研道術——太枯燥太費心神,而是有大量的事情可以做。
比如琢磨琢磨大道規則,嘗試建立神識世界,單是這一點,就可以打發消磨海量時間。顧佐相信每一個真仙帝君都嘗試過建立自己的神識世界,這一點其實並不困難,難的是如何演化。道路千萬條,適合自己走通的隻有一條,這就需要不停的試錯。
而一旦建立起神識世界之後,更不會覺得枯燥乏味,每天觀察世界的進展和演化,看一看哪些規則需要完善或者修改,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顧佐有理由憧憬,當自己的神識世界固化為現實世界之後,親眼目睹世界一步一步前進,那才是更有樂趣的事情,或許這就是金仙們常說的大喜悅吧。
建立輪回通道後,酆都世界很快就空了,於是顧佐開始全身心投入他早就想要做的事情,在洞府世界,也就是恒翊三界中的人界建立二十四節氣。
要建立二十四節氣,著力點還在琵琶仙山這座天界上,由山上的仙人來負責調控。
琵琶仙山建立之初便打入了二十四節氣規則,基礎已經具備,要做的是教會八位仙人演化方法。
因為仙人少,隻能演化八個節氣,所以顧佐的選擇順序是一、四、七、十......以此類推,間隔兩個,形成“精簡版”的二十四節氣,以保證每一年的天時分隔相對均衡。
這八個節氣包括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冬至,正是二十四節氣中的支點,能夠支撐一年的天時演化。等將來有新的合道道兵飛升之後,再繼續細化補充就是了。
傳授的方法包括托夢、發現上古秘籍、修行頓悟種種,讓八位合道道兵“偶然”獲得,顧佐看著他們驚喜的樣子,體會著他們舒暢的心情,覺得很有意思,自己也同樣很是喜悅。
不知不覺,顧佐在須彌天就待了兩年,半年鬥法、半年學法、一年觀察和調整恒翊三界各種規則,日子過得非常充實。
其間,大梵天和妙音天女前來探視的時間逐漸減少了,由以前的一天一次改為現在的一旬一次,但每月都會邀請顧佐去參加法會。
顧佐去了幾次後,都覺得無趣,剩下的便推脫了,全心全意建立二十四節氣。
當鐘秀秀完成了冬至之後,洞府世界麵貌頓時為之一新,從天上到地下,如同被洗過一般,滿是澄澈。
這一步完成之後,顧佐又立刻找到了新的目標——應該讓洞府世界進入耕種的時代了。以前的道兵不存在餓肚子的問題,如今有了何履光等新生嬰兒,光是一天到晚采集野果、獵捕野馬不是長久之計。但耕種就需要篩選種子、需要發明農具、需要馴服家畜......
這些東西,洞府世界都沒有,需要顧佐補充進去——或是補充規則,或是補充天才地寶。
一係列的問題湧上心頭,顧佐感歎,演化世界可真忙啊,不過忙得充實,甚是有趣。
正沉浸在構築恒翊三界的美妙之中時,又到了大梵天和妙音天女前來探視的時間,這回,他們帶來的是虛空臧菩薩的請帖。
“忙著呢,道法精深,窮一生之力也難以窺探百一,哪裡還有工夫去聽法?”顧佐連帖子都沒接,當場表示拒絕。
“不是聽法,虛空臧菩薩請賢者前去說法。”大梵天微笑道。
顧佐怔了怔,接過帖子一看,果然是讓他去說法。
“這哪裡說得通?雖然聽了不少佛法奧義,但讓我去說,不是鬨笑話麼?”顧佐再次拒絕。
妙音天女道:“尊敬的賢者,菩薩的意思是,您可以選擇講佛法,也可以選擇講道法,一切悉聽尊便。”
“講道法?去他的香集佛國世界講道法?合適嗎?”
“我佛門世界包容一切,佛陀和菩薩們也經常和道門仙神們一起交流論證,賢者不用擔心。”
顧佐思索片刻,終於點了點頭:“行,我去試試,但不管講的好壞,都需要一個條件。”
“請說。”
“讓虛空臧菩薩給我準備一些種子,靈稻、靈黍、靈麥之類,總之需要靈種,迭代越早越好。”
“敢問一句,賢者需要靈種做什麼?”
“我現在的修行境界需要研究各種大道規則,目前的主攻方向是春種秋收,我要演化驗證其中的道理,你們不會阻攔吧?”
“哪裡會?佛祖交代,您是貴客,一切悉聽尊便,我立刻將賢者的意思轉達給菩薩,我這裡也會儘量找一找。”
過了幾天,大梵天再次回來,這次帶來了五小瓶靈種,包括了稻、黍、稷、麥、菽,五穀俱全。每一粒種子都散發著濃鬱的混沌之力,是虛空臧菩薩開佛國世界時剩下的,說是靈種,實則就是罕見的靈草,非常珍稀。
洞府世界屬於神識世界的初級階段,一般作物是無法耕種的,也隻有靈種可以。顧佐仔細驗看,感知到的混沌力非常純粹,雖然無法判斷是第幾代,但很早是肯定的。
這些種子顧佐出去之後也能尋到,隻不過耗費個幾年、十幾年是必然的,在這裡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拿到,相當於節省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
顧佐非常滿意,和大梵天約好了啟程之期,便立刻推動洞府世界向耕種時代轉型。
操作起來其實不難,隻需要把五穀靈種撒入洞府世界的某處荒山裡,然後“點化”幾個道兵偶然路過、偶然發現即可。
這個過程需要一段時間,於是顧佐趁著空暇,應邀前往香集佛國世界,交流探討道法。
香集佛國實在太遠,就算是通過大雷音寺中轉,在虛空中也飄蕩了好幾個時辰,抵達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令他好一陣失神。
這是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甚至更改過其中部分規則的地方,雖然當初所在的隻是世界投影,但氣息是完全一樣的,在這裡,他是半個主人。
對麵的天空中出現了虛空臧菩薩的身影,坐於蓮台之上,向他合十致禮:“恭迎顧星君前來香集佛國世界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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