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時候，葉桑從成堆的作業裡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來，她惆悵歎了口氣，收拾好書包，準備去一趟公司。
小姑娘書包背的鼓鼓的，身上還穿著黑白色校服，劉海微側，明眸皓齒的模樣看起來年紀小極了。
她來公司的時候，恰好霍爺爺和蘇爺爺也在。
兩個人對坐在一起，正和蘇燁霍堯絮絮叨叨說著什麼。
葉桑差點懷疑自己進錯辦公室了。
蘇爸爸怎麼在這？
更詭異的是。
霍堯竟然沒把人丟出去？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葉桑不安後退了幾步，眼眸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幾人，懷疑他們吃錯藥了。
她嘀咕了一聲，問：“爸爸？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霍堯和蘇燁臉色都不太好看，準確的說，那陰惻惻的目光像是能殺人。
她咽了咽口水，開始思考自己這幾天有沒有得罪這兩個爸爸。
最後思考了一圈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霍堯壓下想爆粗口的心情，抬眼看到葉桑來了，他果斷無視了小姑娘，他聲音冷淡道：“我不同意。”
“葉桑才十七，這麼急著乾什麼？趕著看忘川嗎？”
小姑娘愣了愣，訥訥道：“忘川是什麼呀。”
沒人理她。
蘇燁這會兒也顧不上葉桑了，他氣得不輕，磨了磨牙，直接朝著自家老爺子冷颼颼道，“才高中相什麼親，大清早亡了，你們是村裡剛通網嗎？”
不得不說。
—————
兩邊父子戰嘴炮打的火熱，葉桑沒聽懂，隻覺得成年人的世界真可怕。
她低頭，默默等他們吵完，然後才好奇地抬頭，亮晶晶的奶聲問：“爸爸，什麼是相親？”
“……”
周圍安靜了幾秒。
霍堯麵無表情的伸出手按住她小腦袋，把人按桌子上，“寫你的作業。”
“大人說話小孩子彆有事沒事的插嘴。”
被按在桌子上的葉桑不滿趴了一會兒，然後才軟綿綿的辯解道：“我是大人了~”
她十七歲了。
是大人了。
這個概念倒是沒毛病。
蘇燁看了她一眼，散漫的聲線更涼了：“但是你還沒成年。”
相親？
相個屁。
蘇燁笑了笑，抬了下下顎，朝著自家老頭子漫不經心開口道：“其實我長得也挺好看的。”
“實在不行，你讓我們倆去和葉桑桑未來男朋友深度交流交流？”
他饒有興致的問。
蘇爺爺：“……”
這個逆子！！
許是蘇燁的態度過於欠揍，再加上孩子年紀也確實不大，兩個老爺子想給對方相親的心也淡了下來，緊接著又忍不住憂心她以後的情況了。
“桑桑大學要不要談個戀愛？家世什麼的倒是不重要，重點是你自己喜歡。”
蘇爺爺說得語重心長，霍堯在旁邊冷笑了一聲。
相親不成功又開始慫恿孩子早戀。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當爺爺的。
葉桑想了想，麵對爺爺熱切的眼神，她也不好騙他們，於是點著腦袋，亮晶晶的小聲道，“……其實，也不是不能相親啦。”
就算相親不成功，還能認識個同齡人。
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霍堯聞言，氣得肝都疼了，他伸出手就想去揪葉桑耳朵，讓這個小兔崽子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結果還沒動手，旁邊的蘇燁眼疾手快攔住了他，沒好氣道：“有話好好說。”
現在的葉桑明顯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姑娘，他們不適合動手教育她。
說起來也虧得葉桑性格乖，這麼多年在這群變態的欺壓管控下沒叛逆。
蘇燁把霍堯給攔了下來，心情同樣煩躁的不行，他不認同這種相親，但葉桑都同意了，當爹的總不好攔著。
於是兩人麵麵相覷，心底一合計。
打算明天陪著她去相親。
葉桑趁機將自己書包裡的作業拿了出來，趁著爺爺在，她忙不迭的把那些數學題送到對方麵前。
試圖讓他們來教自己。
兩個老爺子以前都是高材生，平時在家喜歡舞文弄墨，但現如今對於高三的數學題明顯沒有霍堯他們了解。
葉桑立馬亮晶晶的看著霍堯，接著又扭頭瞅著蘇燁，“爸爸教。”
小姑娘趴在桌子上，蹲下身子，乖乖巧巧一團。
依稀能看得見小時候的影子。
蘇燁神色恍惚了一下，忍不住歎息了一聲，絲絲的心酸感沒由來冒了出來。
霍堯推開她腦袋，瞪了她一眼：
“坐好。”
葉桑立馬聽話的坐好，她小腰板挺直，瞧著霍堯。
老父親麵色冷淡，伸出手將她卷子扯到了自己麵前，他抿著唇，那生硬的表情許是覺得自己妥協的太快，於是還瞪了葉桑一眼，“愣著乾嘛？”
“過來。”
葉桑蹭了過去，嘀咕道：“過去就過去。”
凶什麼凶呀。
……
最後堂堂一個總裁，這會兒冷著臉教起了自家小棉襖數學題，關鍵他還學不會什麼叫溫柔，說話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
許是覺得罵自己閨女比罵下屬有成就感，於是霍堯還痛斥的越來越順口，把葉桑給罵的一愣一愣。
葉桑撇了撇嘴，覺得她爹這是更年期提前了。
難怪脾氣這麼暴躁。
她一時最快答應下來了相親的事情，最不爽的也莫過於幾個老父親。
但葉桑現在也顧不得照顧他們的心情了。
開玩笑，小時候照顧他們幾個暴躁老爹心情的都是她，這會兒葉桑一心撲在見麵上麵，哪裡來得及顧及彆的。
正好周末沒課，一大早她就拉著沈瑤去選衣服，葉桑衣櫃裡現如今流行的也好，定製的也好，滿滿一屋子。
葉桑來來回回折騰了好幾遍，才選好衣服，精致乾淨的淺綠色長裙貼合著，腰間有些複古的流蘇垂了下來，清新而又不失漂亮。
沈瑤看著開開心心試衣服的妹妹，忍不住道：“……桑桑，你還真準備去約會？”
小姑娘點著頭，認認真真：“嗯。”
畢竟哪個女孩子不想在這種正好的年紀談個戀愛？
葉桑電視劇看了不少，對於那些浪漫的愛情故事極其感興趣。
而就在昨天。
她對沐越的那一點點好感還沒來得及升起就掐滅了。
說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
但她媽媽也說了。
做人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找幾棵樹，多死幾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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