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晲了葉桑一眼，隻覺得和這小姑娘聊天等同於對牛彈琴。
葉桑膝蓋頂多磕破了一點，並不嚴重，她隨手將卷著的褲腿放了下去，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和校醫打了聲招呼就準備離開了。
她這節課肯定是去不成了。
葉桑又不能總呆在醫務室，她歎了口氣，正當想找個涼快的地方蹲著時，腦袋被拍了拍，旁邊的少年袖扣輕挽著，閒閒側眸瞥了她一眼。
接著不鹹不淡，道：“走了。”
“去哪？”
葉桑捂著頭頂，不太高興他拍自己。
她媽媽說。
她長得矮的原因是因為她小時候經常蠢不拉幾的拍自己腦袋瓜。
現在葉桑記住這個悲慘的教訓了，平時根本不讓人亂碰她。
段靳衍饒有興趣的瞧著葉桑，“辦公室。”
他們算得上實習老師，和班主任不是一個辦公室，裡麵的老師也都是大學生。
葉桑慢吞吞哦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在段靳衍身後。
她想了想，回想起校醫剛才的話，小嘴嘟了一下，膽子大了不少，小奶音軟糯糯的，開始連名帶姓的叫他，“段靳衍，你缺錢嗎？”
葉桑嚴重懷疑自家爸爸的話都是隨口胡扯出來的。
看對方這是打扮，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段靳衍低眉，瞧著她，忽地噗嗤笑了一聲，“乾嘛？妹妹不是說要把錢都給我嗎？”
葉桑：“……”
不。
她現在恨不得拽著他衣領把這個王八蛋搖醒，讓他還自己錢！！
葉桑揚著小臉，直白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還我錢？”
段靳衍微妙看了她一眼，“你先跟我回辦公室。”
隻口不提還她零花錢的事情。
——————
葉桑更氣了。
狗東西。
……
辦公室裡的幾個老師應該都是學校安排進來實習的，年紀和段靳衍差不多大，應該都有二十左右。
葉桑四處看了看，小姑娘眼眸圓圓的，唇瓣嫣紅，鼻梁挺翹，明眸皓齒的模樣跟漫畫裡的一樣。
幾個老師意味深長的掃向段靳衍，沒有說什麼。
不過那眼神，一個比一個耐人尋味。
大概意思應該是，“沒想到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段靳衍麵不改色，趁機又揉了一下葉桑發頂，讓她坐在旁邊，還拿了幾包零食塞到小姑娘懷裡。
讓她打發時間。
葉桑晃了晃纖細的小腿，咬著薯片美滋滋的趴在辦公桌上，大概是沒想到段靳衍對自己這麼好，她懶懶打了個哈欠，為自己剛才索要零花錢的事情感到了一絲絲的內疚。
小姑娘低低嘀咕了一聲，“其實……”
“那零花錢我不要也行。”
反正她又不缺錢。
畢竟吧……
段靳衍對自己也不差。
除了上課比較喜歡針對她以外。
提起這個，葉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眼眸認認真真盯著眼前的少年，小奶音帶著乖巧，“哥哥，打個商量好不好？”
段靳衍正在電腦上查著資料呢，這會兒聽到葉桑的話，他指尖停住，接著閒閒支著腦袋，眼眸似笑非笑瞧著她。
像是在等她發言。
葉桑舔了舔唇，聲音乖乖的，眼巴巴瞅著他，“你上課能不點我的名字嗎？”
提起這個來簡直就是一把辛酸淚。
葉桑其他課倒也還好，唯獨數學差的要命，她根本不想學，腦袋往桌子上一趴，仿佛這世界都與她無關一樣。
有時候能做到這種“忘我”的境界也是一種天賦。
段靳衍表情挺淡定的，他歪了歪頭，懶洋洋和眼前的女孩對視了幾秒，唇角彎了彎，“不行。”
他越看越覺得這小姑娘可愛。
這會兒稀罕的很。
葉桑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一心折騰自己，她蔫蔫的垂下腦袋，發出了悲憤的聲音：“我爸爸都沒管過我！”
“你憑什麼管我。”
這倒是真的。
她幾個爸爸都是不負責的。
一個個放出“考不好回來繼承家產”的狗言狗語。
再者說除了數學一般般以外，其他倒不需要操心。
少年靜靜注視了她幾秒，輕笑了一聲，趁機捏了捏她軟綿綿的臉蛋，壓低嗓音，問：“知道你哥和我是什麼學校嗎？嗯？”
葉桑聽著他這個標準的“渣男音”小臉麻木盯著他，“q大。”
乾嘛？
來炫耀他高中成績多麼多麼好嗎？
葉桑氣蹬蹬的想著，接著回想起這個狗東西的成績，她小腦袋又生無可戀垂了下去。
沒出息的想著。
他成績好像是挺好的。
但是——！！
這和她有半點關係嗎？
段靳衍笑了一下，懶洋洋看著她，語氣聽不出來波動，“那你考不考慮來考q大？”
說這句話的時候，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安的什麼心。
葉桑愣了愣，眼眸微微睜圓，不可置信，“我就是給你要了一次零花錢，你就這麼報複我？”
q大？
他就是累死她，也不可能考得上。
段靳衍對於她那沒什麼上進心的態度也弄得不滿了，少年微微哼笑了聲，“你數學要是提上去，q大不在話下。”
葉桑偏科就偏在數學。
她自己都不抱希望了，結果沒想到段靳衍還不死心。
小姑娘掀了掀卷翹的睫毛，想到日後昏暗無光的高中生活她就忍不住想吐血，她咬著字，“我謝謝你哦。”
但是她真的不需要！
她不想考q大。
段靳衍像是沒聽出來她的崩潰一樣，聲音懶懶的吐字：
“沒關係哦。”
葉桑：“……”
啊啊啊。
辣雞段狗，毀她青春。
看著成功被自己弄炸毛的女孩，少年拍了拍她腦袋，聲音溫溫，笑吟吟補充道：“你要是下周測試數學分數能比我高，哥哥以後保證不纏著你學習。”
“……”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
從那天以後，段靳衍這個狗東西就跟盯上自己一樣，上課有事沒事就得點她回答一下。
原本還對數學課提不起興趣，懶洋洋犯著困的葉桑這會兒硬生生被逼的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唯恐這個狗東西找自己麻煩。
她掰著手指，開始算什麼時候放假。
再不放假，葉桑怕自己忍不住直接跑辦公室和段靳衍同歸於儘了。
“放假還有一段時間吧，不過學校那邊有安排的話劇表演，你要不要去湊個熱鬨？”沈瑤伸手戳了一下葉桑晃悠悠的呆毛，忍著笑，問道。
這幾天葉桑也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天天神色蔫蔫的，那生無可戀的表情，把沈瑤看得都心疼起來了。
葉桑沒什麼興趣，她實在被逼的快瘋了。
於是這會兒一股腦跟自家姐姐細細講述了一下自己經曆的事情。
她真的要學吐了。
再被段靳衍折磨下去，葉桑得瘋。
“……”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段狗想讓你考Q大？”沈瑤聽完，默了一下，不明白這兩人什麼仇什麼怨。
為什麼要為難葉桑一個孩子？！
葉桑痛苦的點了點頭，她覺得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於是特地叫來沈瑤支招。
沈瑤默了一下，不確定的道：“……你要不努努力？”
這還有什麼辦法。
段靳衍明顯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名義上這人還是他們老師。
她總不能帶著葉桑去打段靳衍一頓吧？
葉桑眼眸暗含希冀，試探的問自家姐姐，她道：“……你說，我要是不吃不喝學上一個月的數學，有希望考上Q大嗎？”
沈瑤：“……”
她對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眸，頓了頓：
“你要不去睡一覺？”
葉桑：“……”
她不服氣，鼓了鼓臉蛋，亮晶晶的又問：“那我要是認認真真學一下數學，這次測試的分數能不能超過段靳衍？”
沈瑤：“……你要不再睡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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