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斷臂落在水裡,在她眼前漂浮著,傷口處斷的整齊,皮肉掀開,異常可怖。
她卻隻是輕描淡寫的瞥了一眼而已,好似這幅身軀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並不在乎。
疼……早就已經麻木了。
什麼樣的疼她沒經曆過……
聖尊已懸浮於她跟前,他垂著眼,睫毛覆住了眼底的冷芒,衣袖和長發都在池水中波動著。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卻沒有半點慈悲。
他懶得聽溫枯多說什麼,衣袖一揮,又是一道掌風掃了過去,這次,直朝她的脖子。
掌風鋒利如刀,幾乎將溫枯的脖子砍斷了一半!
對他而言,這具軀體哪怕是被毀滅了,也沒什麼關係,再重做一個便是。
他需要她的靈魂之力,既是無法去傷她的靈魂,那便也隻能拿這具無關痛癢的軀體撒氣了。
此時,溫枯歪著頭,被砍了一半的脖子艱難的支撐著腦袋。
她閉了閉眼,也懶得再看他。
溫枯從來都不是輕易認命之人,她相信扶淵遲早會看出那假貨的身份。
而她自己,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等著被救。
她是鳳雲棲,是溫枯,是天崩地裂都不會低頭認輸的人。
被折磨了這幾日,她很清楚,自己的靈魂之力被吸收殆儘,還需要一段時日。
這段時間,她哪裡會浪費。
在進三十三重天的時候,她便已在自己的識海中種下一道符,便是為了以防萬一。
軀體和靈魂都在被瘋狂折磨,此時連帶著她的識海都在微微震動著。
“棲兒……”恍惚之中,溫枯似乎聽見有人在叫她。
那聲音很遙遠,陌生,卻又極熟悉。
“棲兒……”片刻後,又是一聲,比方才還清楚,回蕩在溫枯的識海之中。
她眸眼微眯,整個人像是在瞬間被拉回了數萬年前。
這道……伴隨著她長大的聲音,又如何能叫她忘記。
識海中那道被她種下的符在輕顫,裡麵似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一樣。
那符,是溫枯從伽羅山自家的小金庫裡拿出來的。
鬼女畫的。
沒人知道鬼女的來曆,就像沒人知道,溫枯的符咒之術是誰教的一樣。
隻是鬼女早已消失多年,時間長久到溫枯幾乎都快要忘記她的聲音。
所以這聲音陡然在她的腦子裡出現時,溫枯都還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聖尊周身光芒環繞,掌心裡升出一道光,又要往溫枯的靈魂裡刺。
他一揮手,那強悍無比的光便直往溫枯的眉心裡衝。
“轟!”
那是一聲巨響,幾乎震的整個金池都晃了起來。
那強光如劍,強勢斬殺而出,偏在這一聲巨響後,竟是硬生生的從溫枯的眉心處反彈了回來。
一瞬間,激起千層浪!
困住溫枯的深淵,似乎都在發出狂肆的嘶吼聲。
聖尊懸於池中,周身都被那強大的力量衝擊著,甚至連他的衣袖都被扯出一條口子來。
很長!
他眸光微變,徑直朝溫枯看去,隻見她周身鎖鏈都在瘋狂晃動,甚至有那麼一兩根,幾乎要從身體裡被拔出。
那些鎖鏈上的金芒,都被一道黑霧吞噬。
邪修之力?
不……不對!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