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韻見她那模樣,簡直酸的要死。
轉念一想,沒什麼事就好,他又何其不希望小棲棲幸福快樂。
她這一輩子,過的太難,太辛苦了。
他們小棲棲本就值得這天底下最美滿的幸福。
既然她說無事,那便是真好了。
經過這麼多的事,他現在對小棲棲和扶淵,也隻剩祝福了。
扶淵將人放了下來,修長的手指繞過她耳邊的發絲,將其繞於而後。
那眸子明明是暗金色的,卻無比深沉,風吹動著他絲絲銀發,從臉頰旁掃過,發梢在‘溫枯’的下巴上掃過。
“你累了,且先好好休息著。”扶淵說著,從背後輕輕推了她一把。
‘溫枯’便向前邁了一步。
那張甚美的臉上,掛著一絲溫和的笑,她回過頭看著扶淵,“你知我見你,便不會累的。”
甚至還有那麼一絲嬌嗔。
她的身後是大片的薔薇,紅的濃豔至極,像是有血要從花瓣上滴落下來一樣。
風吹的時候,是化不開的香。
扶淵卻像是在看她,又像是沒看她。
寶寶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這一幕,他當即便跟個炮仗似的,幾乎是蹦進‘溫枯’的懷裡,“娘親,寶寶好想你!”
娘親不在的這段時間,他擔心的都快炸了,偏偏那個冷冰塊的爹爹,又不許他出這伽羅山半步。
‘溫枯’低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儘是溫和的笑,她抱著寶寶,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道,“乖~”
寶寶心滿意足的將腦袋埋在她的懷裡,深吸一口。
他最喜歡娘親身上的味道了,香香的,很安心。
隻是這一口猛吸下去,血腥卻是蓋過她身上的花香。
一時間,寶寶猛地一抬頭,一瞬就撞進了她的眼裡。
‘溫枯’正好也在看他,她的眼底依舊是一片溫和。
“怎麼了?”她問。
寶寶愣了一下,又搖搖頭,掀開她的袖子,見她的手上,手臂都是未愈合的傷口,他的心沉了沉,小心翼翼的吹著她的傷口,心頭卻在想著,必是要滅了那個傷害娘親的人。
他未將這些話說出口,隻想再親近娘親一點,隻是現在在她懷中,不知怎麼回事,莫名有些不太一樣的感覺。
到底哪裡不一樣,他卻又是說不上來。
正此時,隻見小冥主帶著小桃子也過了來,兩人剛一到薔薇叢處,小冥主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小桃子也跟著頓了一下,扭過頭去看他。
她分明看見小冥主的眼裡有一抹異光,而這異光卻是一閃而過,頃刻間便再沒了影。
小桃子張了張嘴,小冥主卻是拉著她的手,扭頭就走了。
寶寶還有點疑惑,他正想追上去,‘溫枯’卻將他抱的緊了些。
“寶寶,你爹爹還沒告訴你,你要當哥哥了。”她笑著說道。
寶寶愣了一下,立即從她懷裡跳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用小手摸了摸,不確信的道,“哥哥?”
話落,他又朝扶淵看了一眼。
不知為什麼,爹爹看起來好像也不太對勁兒的樣子。
所以在那個什麼三十三重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手落下去的地方,仔細感受的話,又的確是有一股新的生命的氣息。
是他日思夜想的妹妹嗎?
“你的確要當哥哥了。”這時,扶淵才伸了手,一把將寶寶撈了起來,又對他道,“娘親很辛苦,你且不要常去打擾她。”
寶寶皺了皺眉頭,心裡有幾分疑問,卻也沒問出口,半天後他又才點點頭,“寶寶知道了。”
他也是見過彆人懷寶寶的,知道很是辛苦,自然不會去打擾娘親。
可也不知怎麼的,明明妹妹要來了,他心頭本該是歡喜的,此時卻又像是歡喜不起來似的。
爹爹……好像也沒有多開心?
大約是他的錯覺,又或者是如今的六界不安生,尤以天宮虎視眈眈,煩心事甚多。
‘溫枯’看了看父子兩,又凝視著薔薇花叢的方向,那紅裙依舊飛揚著,與如瀑黑發交織著。
她依然美的那般奪目,讓人挪不開眼去。
……
金池,深淵。
溫枯的眼前依舊是那麵幻鏡,鏡子裡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她周身都是金色的鎖鏈,刺穿那具身體的皮肉,鎖進靈魂。
絲絲靈魂之力從從鎖鏈裡被吸收出來,點點滴滴的彙聚在頭頂的一朵大金蓮裡。
金蓮的中心,已經凝聚出一蹙花蕊來,那花蕊有成人的巴掌大,呈半透明的人形。
卻是瞧不清楚那人形到底是何模樣,隻能感覺那人形花蕊的力量極其強大,輕輕波動之間,都能攪動這金池。
“當真是幸福的一家子。”不知過了多久,這金池之中才又響起了聖尊的聲音。
他是突然出現在溫枯身後的,周身的銀芒慢慢溢出,幾乎是要在頃刻間將溫枯全然吞沒。
溫枯半睜著眼,這是她前世身體的模樣,即便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這身子換了靈魂,便再也不是曾經那般死氣沉沉。
即便……她的靈魂之力在被瘋狂汲取。
溫枯抬眸看了他一眼,隻見比起前段時間,聖尊身上的力量好似越發的強了。
“所以,你是嫉妒,還是羨慕?”溫枯冷笑一聲,因著靈魂劇烈無比的疼痛,她在微微顫抖,連帶著身上的鎖鏈也跟著一起顫抖,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來。
聖尊愣了一下,旋即他又有幾分惱怒。
“本尊是這三十三重天的道法規則,會羨慕嫉妒那般凡塵俗世的生活?”
“倒是你,心頭疼到了極致,卻還是這幅淡然的模樣,當真是令人生厭。”
他的確是非常不喜歡溫枯現在這個樣子的,都已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被奪走所擁有的一切,她怎麼還能這般淡然?
她隻是一個最下賤的邪修而已。
那一刻,聖尊覺得她在挑戰自己。
“嗬~”溫枯冷笑一聲,“你也不過如此而已。”
他低估了她對扶淵的信任……
扶淵,絕不會讓她失望。
一句話落,聖尊一道掌風就揮在了她的身上,當即將溫枯的另一隻胳膊也給砍斷了。
儘管溫枯壓根兒就感覺不到這軀體的疼,可那場麵,依舊血腥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