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不過是在瞬間間,段驕陽感覺到身體被緊緊地抱住。
路書霖看著她,笑得溫柔,“驕陽……”
段驕陽腦袋嗡嗡地作響。
事發得太過突然,她根本沒法作出反應。
“先生。”阿行是最先反應過來的。
衝上前來。
而那個扣了板機的人也愣了一下,大概是發生出了意外了,然後罵罵咧咧,“靠。”
警笛在往前來,那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這會自己先走了。
畢竟他才是動手那個人。
路書霖的衣服一下子就被血浸濕了。
阿行想要扶他,“先生……”
路書霖卻抱著段驕陽緊緊地不放,他像是要在最後的關頭死死地抱住她。
讓她感受到他的在乎。
可是,他現在這會看到的臉都不是段驕陽自己本身的臉。
而是一張化妝過的,甚至還用了各種特殊化妝術化妝過的臉,連瞳孔都是藍色的。
與他心裡的白月光段驕陽是完全不同的。
“驕陽……”路書霖喊著她的名字。
他知道,抱著的人是她,哪怕換了一張臉也還是她。
段驕陽終於回過了神,“我在這裡。”
她對路書霖從來都沒有好感,甚至厭惡。
二人從相遇見麵到現在,沒有一次見麵是能讓人愉快的。
路書霖臉上終於帶了一絲笑容,可是夜色下,誰也看不到他這樣的笑容,段驕陽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他抓得生疼。
“原諒我,好嗎?”路書霖微笑地看著她,像個犯錯的人,在她的麵前懺悔。
警車到了。
阿行這人卻是行事老道,“有人開槍了。”
警車離去,繼續去追人。
可是大家都知道,這樣的安寧沒有多久的。
路書霖還有好多的話想對段驕陽說,可是,他知道,沒有機會說了。
子彈射穿了他的身體,他完全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消逝。
大師說得對。
他若是去了帝都,他的性命就會危險。
去帝都是他與容昱謹正式見麵的地點,之後的一切都是他與他們在糾纏。
“我愛你。”路書霖抱著段驕陽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方式,可是我太著急了。”
也太嫉妒了。
他不想她的身邊有其他的人。
段驕陽想要試圖看清麵前的人,可是夜真的太黑太黑了,她看不見。
“先生,去醫院吧。”阿行忍住哽咽。
“您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與段小姐說話的……”
“走吧。”路書霖彆的時候很拎不清,但是這會卻知道段驕陽是不能留在這裡的。
“容昱謹。”他突地喊著容昱謹的名字。
容昱謹對路書霖從來都隻有討厭,可是剛剛看到路書霖連想都沒有想就以身擋彈,他也是震懾到了。
在場的人都知道路書霖中彈了。
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可是看他這樣的說話,怕是大概率不行了。
人之將死,又是替段驕是擋彈而死的,此時他就算有再無禮的要求,大家也會儘可能答應他的。
容昱謹走到了他們的麵前,他想將路書霖從段驕陽懷裡推開,但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
“路書霖,你想說什麼。”如果沒有路書霖的一擋,這會中彈的人就是驕陽了。
“我沒有輸給你。”路書霖驕傲的看著他。
容昱謹:“……”
“帶她走。”路書霖又說道。
路書霖用儘自己的全力推開了懷裡的段驕陽。
段驕陽感覺到了身上那粘粘的感覺,那是血,她知道。
“路書霖,你彆廢話了,趕緊去醫院。”段驕陽終於正常過來,喝斥著阿行,“你不是他的保鏢嗎?趕緊地送他去醫院。”
“來不及了。”路書霖說。
眼睛在黑暗裡依稀看到大家的身影,他看著段驕陽,“以後,不會再有我去騷擾你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顏笑語這會弄懂了情況,“咩咩,我們該走了。”
警車剛離開,但是,誰知道會不會來第二輛。
而容昱謹叫的車,這會不知道用的什麼辦法,已經到了。
“路書霖。”段驕陽這樣被人救了一命,心情複雜。
而且這個人還是路書霖。
可是,她對他本來就反感,這會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驕陽,可以親我一下嗎?”路書霖身體都已經站不住了,由阿行扶著。
像是最後的遺言,他問著段驕陽。
段驕陽最終卻還是冷漠地拒絕了他,“不行。”
路書霖輕聲地笑了。
容昱謹拉著段驕陽的手,“我們該走了。”不能留下來,留下來會很麻煩。
三人往停車的位置走去。
但是上車前,段驕陽還是忽地轉過了身。
容昱謹看著她奔到路書霖的麵前,墊起了腳尖,親了路書霖一口。
他聽不到段驕陽說的是什麼話。
但是路書霖聽得很清楚。
“我喜歡的人是容昱謹。一直以來都是。”她轉身,離去。
“我知道。”路書霖看著她的背影,看著她上車,看著她離去。
他輕聲地昵喃,“可我喜歡的人是你。”
“阿行。”路書霖忍著痛做著最後的吩咐。
“先生。”
“一切按照我的遺囑。”路書霖看著那已經遠去的車,連尾燈都看不見了。
阿行是他忠心的保鏢,全球各地都跑著,來Y地時,也是勸了的。
可是,對路書霖來說,段驕陽就是那抹太陽,她在哪,他就會跟著出現在哪。
更彆說,她有危險。
她討厭他。
可是他卻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偏執。
“先生,我們去醫院,您會沒事的。”阿行哭了。
他的手被血給浸濕了,經驗告訴他,路書霖傷得很嚴重很嚴重。
這樣的失血量,怕是撐不到醫院了。
“我說的聽到了嗎?”路書霖直至這一刻都還帶著威嚴。
“是,我會按照您的遺囑,把一切都交給段小姐的,可是……段小姐會要嗎?”
段小姐應該不會要吧。
“她要不要都是她的事,我給不給是我的態度。”路書霖嘴角掛著笑,“我就是要對她好,用我的方式。”
車子在疾速地跑著,為免再出現什麼意外,早點離開這裡,不能再耽擱了。
可是上車後的段驕陽就沉默得異常。
她的胸前,腹部,都是一片鮮血浸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