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黎老爺子這財大氣粗的語氣，黎玖愣是找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隻是……
“既然您不在意黎氏，那之前還時刻盯著MZ的動向？”黎玖含著笑意反問道。
因為紀淮擔心黎老爺子會忽然出手打個措手不及，一直提防著他這邊的動靜。
雖然老爺子明麵上沒反應，但私底下就差把他們MZ的老底給翻了。
這明顯不是不在意的態度。
因為這件事，紀淮整天提心吊膽，幾乎天天都跑來煩她。
“……”
黎老爺子的表情一僵，麵子有些掛不住，隨後綠著臉道：“我好奇MZ是個什麼玩意兒，不行嗎？”
“……行。”
黎玖使勁壓著嘴角的笑意，時刻避免在他麵前破功，惹得老爺子再次炸毛。
憋住！
憋住……
憋……不住了。
黎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老爺子的臉更綠了。
他指著書房的門：“滾。”
黎玖利落地滾了。
“慢著。”
黎玖捧著肚子滾回來了。
“……”黎老爺子看著這個糟心的玩意兒，覺得心裡堵得慌。
“叫你大伯給我滾上來。”
黎玖幾乎是一邊笑得渾身發顫一邊出了書房。
老爺子怎麼這麼彆扭啊！
真是太好笑了！
黎沉看見她笑成這樣，眸底閃過一絲驚訝，不是去書房和老爺子談事情了嗎？怎麼高興成這樣？
“小玖，你這是……”
黎玖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花，忍著笑對他說：“大伯，爺爺讓你滾……咳！去書房見他。”
差一點把老爺子的原話給禿嚕出來，失策失策。
黎沉雖然依舊不解，但還是應了一聲，“好。”
“那大伯，我就先走了。”
今天這預防針打得，效果簡直出乎意料。
黎玖本來因為這事心情低沉，現下是一點負擔都沒有了。
目前她最擔心的反而是，到時忽然冒出來個便宜親孫子，老爺子會不會氣得把他們兩個一起掃地出門？
還真挺有可能。
黎沉敲門而入，一抬頭就看見自家老爺子黑中帶綠的臉色。
“……爸，聽小玖說，你找我？”
聽見黎玖的名字，黎老爺子的神情更加精彩紛呈，五彩斑斕。
黎沉頓時：“……？”
黎老爺子閉了閉眸子，心累地平息著心情，過了一會兒，對黎沉道：“MZ那邊不用接著查了，暗線都收回來吧。”
原先以為MZ是敵非友，現在才知道，就是個給他添堵的。
黎沉皺了皺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可是萬一MZ對黎氏做出更加不利的事情怎麼辦，以我之見還是要繼續盯著，防患未然。”
“盯什麼盯？”黎老爺子重重地冷哼一聲，“你能盯住那些糟心玩意兒？指不定他們給你來個什麼暗度陳倉，最後防不勝防，鬨心不？”
黎沉：“……”
是他的錯覺嗎？
為什麼感覺老爺子今天對MZ的怨氣格外的重。
“爸，你是……知道MZ背後的人了嗎？”
黎沉冷靜地將黎老爺子方才的話細細琢磨一遍，發現了關鍵。
聽著語氣，好像絲毫不擔心MZ會做什麼對黎家不利的事。
黎老爺子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知道了，一個糟心玩意兒！”
黎沉：“……”
所以MZ到底是怎麼惹得老爺子怨氣如此之重，兩句話罵了兩遍糟心玩意兒。
許是意識到自己話裡的確怨念太重了些，黎老爺子頓了頓，稍微放緩了語氣，“總而言之，MZ暫時沒有威脅了，把人都撤回來吧。”
黎沉眉頭輕皺，“可您之前不是說MZ幕後之人性格激進，做事太過狠絕，不得不防嗎？”
黎老爺子見這個原本非常省心的兒子怎麼說個不聽，活像是和他杠上了，頓時氣得跳腳，罵道：“你放——”
屁字還沒說出來，就見黎沉一臉認真地看著他。
“……”
黎老爺子頓時把字音一轉，“……心。”
因為直接憋回去一句臟話，導致他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但還是不得不臭著臉和黎沉解釋。
“MZ的情況我了解了一些，他們暫時不會對我們產生威脅。”
“您都說了隻是暫時，就算要把人撤了，也不能全撤，還是留幾個暗線吧。”
黎沉其實也沒錯，MZ的實力不可小覷，如果單單隻憑一些情報就放鬆警惕，肯定大為不妥。
所以必須得留一手。
此時的他低垂著頭，陷入了沉思，並沒有看見黎老爺子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留個屁的手！
MZ背後的人不是你的好侄女還能有誰？
聽他的話能死嗎？
就問你能死嗎？
剛剛氣完他的糟心玩意兒還沒走遠，這又來一個。
他是倒了哪八輩子的血黴才遇上這麼個倒黴兒子和糟心孫女！
——哦，剛剛才知道，那個糟心孫女還不是親生的。
一個個的，不把他氣死他們就難受是吧？
不得不說，在氣死人不償命這一方麵，黎沉和黎玖這對伯侄有時挺像的。
“所以，爸，我覺得……”
黎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要提防MZ，不料剛要開口，一抬頭，就看見自家父親黑沉沉的臉色，頓時把接下來的話給憋了回去。
行吧，他不犟了。
看這情況，再和老爺子杠下去，指不定得出事兒。
黎老爺子磨著後槽牙一字一頓道：“阿沉，看不出來你和小玖那個死丫頭在氣我這方麵還是一脈相承的？”
“……”
黎沉略微一思考，總算明白老爺子今天為什麼火氣和怨氣都這麼大了。
原來是黎玖氣的。
又想想方才見到的黎玖，笑得花枝亂顫，幾乎上氣不接下氣。
黎沉詭異地默了一瞬。
他總有種，被自家侄女坑了的感覺。
她自己氣完了老爺子之後再讓他過來。
這不是頂缸是什麼？
黎沉輕咳一聲，決定和黎老爺子好好理論理論：“爸，你不能因為小玖惹你生氣，就都把氣撒我身上吧？”
“……”
“我這分明是有理有據地跟您您分析利弊，您不能搞連坐啊。”
“……”
黎沉莫名有些委屈，“明明您自己之前也同意MZ需要提防的。”
黎老爺子深吸一口氣。
所以說啊，伯侄倆遲早一個樣兒。
然後，他做出了和幾分鐘前相同的動作，抬手，指著書房的門。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