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森遲疑著歎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祈深吸一口氣，牢牢盯著他：“林森，父親走後，你明裡暗裡幫了我不少忙，我一直信任你敬重你！所以，即便早知道你心裡藏有秘密，但隻要你不開口，我也不願多問。可是——今天不行！”

她上前一步，目光涼森，語氣寂然：“今天，我必須要問個清楚！林森……父親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林森愕然抬頭：“你——”

話到嘴邊，遲了片刻。

這反應？！白祈的心沉了半截，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我明白了。”

林森知道她有誤會，可心裡愧疚的很。他歎息著垂下頭，聲音分外苦澀：“bye，你父親的死，我雖未參與進去，卻也不敢說自己和它絕對無關。”

“是麼？”白祈聽罷，唇畔掠過一抹涼涼笑意，不知是自嘲，還是在嘲諷林森：“方才我說的一點都沒錯！林森，你隻想要你的妻子回來。以前的事……雲淮也好，我父親也罷，都是你的棋子而已。”

這話過於刺耳，像是刀子緩緩捅進心口，紮進那個最深的秘密，濺的人血肉模糊。

林森慘然一笑：“我自認沒有這樣滔天的本事，你若一定覺得往事為棋，那麼命運才是真正的執棋者。”

“命運？”白祈冷笑，“我從不信這些。”

天幕有些黑沉，皎月星光越顯刺目，即便透過房頂的玻璃，印在臉上，依然能將人的血色褪儘。

”林森抬頭望天，眼中含淚，淒然道：“如果沒有親身經曆過，誰又會把現在的一切，歸在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可我……實實在在地、被命運玩弄了一回！其中滋味，也就隻有你父親能夠明白了。”

還未等白祈開口，林森已然看向她：“我本以為，等你拍完電影，也能明白我的心情？”

“明白？”白祈失笑，“明白你從一開始就是居心叵測，還是明白你可以為了愛情，犧牲掉一切的勇氣？”

林森語塞，好一會兒，才堅持道：“我沒有居心叵測。”

“你沒有？林森，我可以接受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可以接受你保持中立不站隊！但我沒有辦法接受，你因為一個人，可以將所有事情都計劃的那麼冷血。從完美基因，到後來的一切，你敢說你不是按照既定的軌跡行走？”

林森雙目神色複雜，良久，才沉重地點了點頭：“我不否認。”

白祈頓覺失望透頂，她冷漠地轉身：“林森，命運這種東西，隻是失敗者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她已經死了，你再奢求逆天的辦法，她也回不來。你可以癡心癡情，但你利用了最信任的人……這麼多年了，我不能接受！”

“bye——”

林森還想解釋，可白祈不願與他糾纏下去，直接快步離開了。

瞧著她果決的樣子，林森忽然笑了笑：“這倆父女，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固執。”

他回到沙發前，沉緩地打開藏了五十多年的盒子。

幾張泛黃的老照片，一份名為完美基因的文件。

還有一張白紙，上麵字跡略顯模糊，但仍能看的清清楚楚！這是一份大事件的時間表，最後一排，寫了這樣一句話——

雲淮帶走完美基因手稿出逃，數年後，死於海外隱蔽基地。

“我錯了麼？”林森良久地盯著這張紙，喃喃自語，“你們都有的選，哪怕是雲淮，都有最愛的人肯為他犧牲……我卻沒得選。難道，真的是我太執著……是我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