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白祈沒注意,先加戲,這麼多人在呢,她肯定不會拉自己的臉,絕逼會上場的!
至於白祈接不接得住戲?拜托,都這麼多天了,這祖宗有接不上的戲?咋可能!
換做彆人,導演一聲加戲,演員必然高興的跟什麼一樣!唯獨這位……哇,得瞞著加啊!
至於白祈會不會秋後算賬……劉導覺得:完全莫得關係!
隻要自己臉皮夠厚,就沒有加不了的戲!大不了,拍完就跑!白祈也找不到自己啊!
機智!
季夜見場麵頓住,以為白祈不想拍戲,正欲開口,卻見她緩緩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
筆直修長的腿,一步又一步,踏在夯實的黃土地上,顯得有些沉重。
她特意繞了圈,從大帳口的位置入場。
深吸一口氣,踏入鏡頭範圍,白祈氣質忽變,頓時化作醜奴本人。
渭陽城戰敗後,她一直留在大帳休養身體,誅殺陳將軍,亦是勉力撐住殘破的身軀,完全憑借恨意下手。
此時的醜奴,沒有穿戰袍,一身粗布麻衣,瞧起來瘦弱極了。她臉上的疤痕清晰可見,神色更是有些慘然,莫名讓人心疼。
就連氣勢洶洶的鳳姨,正預備嗬斥醜奴的鳳姨,在回過身看見她後,到嘴的話突然頓住!
活下來的醜奴是這樣子……那渭陽城死去的戰士,又該有多麼的慘烈?
她鼻子有點發酸,嗓子眼裡有苦悶的情愫上下滾動,就是咽不下去!
明明知道陳將軍的做法大逆不道,可她仍是不願意這群人直接取走了夫君的性命!她原本想指責、想叱罵下手之人!
結果看到醜奴……又如何開得了口呢?
鳳姨深吸一口氣,滿腔的心思,最後化為淡漠的一句:“你來了。”
醜奴上前,行了軍禮:“末將參見公主!”
鳳姨朝她走了一步,兩人的目光接觸。一人怒恨中帶著憐惜,一人倔強卻極堅持。
仿佛在對質,又仿佛在靠雙眼交流著什麼。
鏡頭拉近,切到兩人的麵部表情。
實在太有戲了!
鳳姨開口:“為何殺他?”
醜奴的手不自覺握緊:“公主何苦多問?您心裡……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麼?”
鳳姨早知道是這個回答,眼中有淚垂落:“但至少……可以將他押解回京,聽候聖上裁決!”
“有何意義?”醜奴抬睫,平靜地與之對視,“公主莫非想要保他?”
“若是證據確鑿,我不會。”
“現在已經證據確鑿!”醜奴的聲音隱有怒火。“既是通敵賣國的大罪,押解回京和就地處決,有何區彆?”
“我——”鳳姨張口,說不出話來。
她心裡比誰都明白,醜奴是對的,弄音是對的,但卻遲遲不肯認同!因為,她實在不想就這麼的……徹底否定掉自己的夫君。
醜奴緩緩道:“我知道公主心裡難過,可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鳳姨聽完她的話,美豔的臉僵了下,半晌,才自嘲的笑笑:“是啊,總要有人負責的。”說罷,看向醜奴,說了句非常奇怪的話,“你是個很有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