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的時候，許瑟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了。

江禦卻沒有打斷她，他知道，她壓抑得太久了，需要說出來。

就像是肉裡紮進去一顆釘子，她要的是忍痛拔出來，而不是越藏越深，最後在肉裡紮根、腐爛。

許瑟話音停頓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才又繼繼續說下去。

“後來，高考之前，顏微來找我，她跟我說她當時是怎麼害死薑薑的。”許瑟沉默了兩秒，像是陷入了回憶裡，然後一字一頓地，將那天顏微和她說的話還原了出來：

“國外進口的藥，能讓貓順著氣味跑過來，時間一過，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給它喂貓薄荷，在最亢奮的時候拔毛，用絲帶綁住嘴，一共四十二刀，血把白色的毛都染紅了，它叫囂著要逃，被拽著尾巴拖回來。”

隔了那麼多年，再次回憶起來的時候，許瑟還是很難接受。

她一字一頓說得很是艱難，原本還能平靜無波地說出來的，可是到了最後，聲音啞得不行。

她像是處在奔潰的邊緣了，隻要有隻手，推她那麼一下，她就能直接墜入深淵。

“喵~”狗蛋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在她懷裡拱了拱。

與此同時，響起來的還有電話那頭的江禦的聲音：“許瑟。”

他短促又急切地喊了聲她的名字。

許瑟回過神，一摸額頭，一手的冷汗。

“沒事，”她一手安撫著懷中的狗蛋，另一隻手去抽了張紙攥在手心，有些恍惚地重複了一遍，“我沒事的。”

電話那邊，江禦的臉色早在聽到顏微高考前夕去找許瑟說這件事的時候就沉了下來。

高考，對於那個時候的他們有多重要，顏微不可能不知道。

她選在高考前夕和許瑟坦白，無非就是想讓許瑟高考的時候情緒崩潰發揮失常。

江禦想起那個時候，他還在京都，青訓隊裡。

他在努力訓練，和戰隊經理換了一天假出來，想在許瑟高考考完之後，讓她出校門後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就是他。

但是江禦沒有想到，當時許瑟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她那時候該有多難受啊。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被另一個人這麼對待。

她卻什麼都沒說，她什麼也沒跟他說。

不對，江禦恍然想起，那個時候他們兩個還沒在一起來著。

想到這一點，江禦忽然就鬱悶了起來。

她被欺負的時候，他連個正兒八經地能安慰她的身份都沒有。

好氣。

可是轉念一想到那個時候的許瑟，一個人扛著，考完了高考，出來見到他之後，也沒有說什麼，他就覺得心疼。

特彆心疼。

江禦一直覺得許瑟太乖了。

不管是在一起前還是在一起之後，她都特彆乖。

很懂事的那種乖。

江禦以前沒談過戀愛，但是好歹看過彆人談。

大部分男生的女朋友都會無理取鬨，甚至是動不動就生氣，然後他們這群人還哄得很帶勁，沒有一絲怨言的樣子。

當時江禦就覺得，女朋友這種生物也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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