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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懷孕後,顧夜恒第一時間就想把這個消息公布於眾,但季溪覺得這事要再等等。
“我聽老院長說我們安城有個規矩,懷孕沒滿三個月不要四處說,怕知道的人多了動了胎氣。”
“還有這種說法?”顧夜恒還是第一次經曆季溪的懷孕,所以是第一次聽說。
“有科學依據嗎?”他又問。
季溪半躺在沙發上,小腹上搭著一條毛毯,像宮廷裡的公主一般享受著顧夜恒的按摩服務。
她說道,“這應該沒什麼科學依據不過倒是符合人之常情,因為懷孕前三個月是不穩定期,任何閃失都會造成流產,把告訴大家也是怕萬一流產了還要廣而告之,讓人難受。”
“三個月過了胎兒也穩定了,這個時候告訴大家就能接受大家的祝福了。”
顧夜恒聽季溪這麼說頓覺自己這個丈夫當的不稱職,這麼重要的懷孕知識他都不懂。
“我決定明天給自己報個班去,學習一下孕婦的護理知識,還有這家裡得招兩個手腳麻利的工人,你出門不要開車了,我讓黃則當你的個人司機。”
“沒必要吧,才剛懷孕就請這麼多人回來,是不是太奢侈了。”
顧夜恒不開心地捏了捏季溪的小臉,“你彆忘了你可是恒興的董事長夫人,家裡有幾個工人出門配一個司機再正常不過。”
“還有,”顧夜恒繼續說道,“小宇每天上下學我也讓黃則接送,到時候請個阿姨回來,老院長呢就讓她跟翁智敏還有秋果兒一起生活。”
顧夜恒一向雷厲風行,第二天工人就招過來了,都是專業家政公司的專業人員,一個保潔員一個營養調理師。
兩個人四十來歲,很是勤快。
不用自己忙活確實輕鬆了不少,不過班季溪還是要上的。
普通職員懷孕後也是上到臨產了才請假,而她以前懷小宇時還挺著大肚子在辦營業執照,選擇廠區,也沒見怎麼樣。
季溪堅持要上班,顧夜恒自然是拗不過她隻好同意。
不過他叮囑了袁國莉,也把季溪懷孕的事告訴了她,讓她看著點季溪,不要讓她亂動,如果有那裡不舒服馬上給他打電話。
袁國莉接到大老板的電話後直接就奔到季溪的辦公室。
“季溪,你懷孕了!”她興高采烈的樣子搞得好像是她自己懷孕了一樣。
季溪坐在老板椅後麵看著袁國莉興衝衝地樣子,有些驚訝地問,“你是怎麼知道?”
這件事情她可誰都沒告訴。
“我們的顧總打電話告訴我的,說讓我全方麵照顧你不能累了不能渴了不能餓了。”袁國莉笑嘻嘻地說著,走到季溪麵前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季溪笑她,“我才剛懷,現在還隻是一個胚胎,你不用這麼小心。”
“就因為是一個胚胎才要小心呀。”袁國莉依著桌子坐下,私下裡她跟季溪依然保持著學校裡那種隨意的樣子。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正聊著,季溪的助理敲門進來。
她告訴季溪,公司樓下有一個女人找她。
“誰呀?”袁國莉幫季溪問。
“她說她叫董珍珠,是季總您的小姨。”
“小姨?”袁國莉轉過頭看向季溪,問道,“你有小姨嗎?”
季溪也很納悶,她媽臨死的時候連她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親人都沒有告訴她,這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一個小姨。
最主要的是這個所謂小姨怎麼知道她是她的小姨。
“讓她進來吧。”季溪很想知道。
助理退了下去,袁國莉轉過身對季溪說道,“不會是之前認親大會的後續吧,上次一幫人跑來說是你爹,現在這些人又玩新花樣了,改小姨了?”
“是不是見見就清楚了。”季溪站起來想走到接待區坐下。
袁國莉連忙上去扶去她。
季溪又開始笑她,“我現在還沒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還是扶著吧,這是顧總交給我的任務。”
季溪隻好由著她去。
兩個人剛坐下,助理就把人帶了進來。
季溪連忙又站起來,抬眸打量來人。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滿眼含春體態妖繞,款款走進來的時候很有一點民國淑女的感覺。
袁國莉也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她小聲對季溪講,“你這個小姨長得還不錯。”起碼在樣貌上是可以當季溪的小姨。
“您好,您說您是我的小姨?”季溪開門見山直接問道,“可我從未聽我媽說起過她有個妹妹。”
“但我聽你媽媽說起過你。”女人走到季溪麵前,從小巧的手包裡拿出一張照片,笑著示意季溪接住。
季溪接過來看了一眼,馬上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照片上有兩個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嬰兒,小嬰兒是誰她不清楚,不過抱著孩子的女人她認識,這是她的母親季曉芸。
“這照片是?”季溪看向麵前這個身段妖繞長相嫵媚的中年女人。
女人抿嘴一笑,指著照片說道,“這照片是你和你媽媽呀!”
季溪又看了一眼照片,照片上的小嬰兒應該剛滿月不久,眼睛無神地半睜著,胖胖的臉蛋上滿是膠原蛋白,倒是挺可愛。
這會是自己?
季溪有些不敢置信,在她的記憶裡她從來都沒有在家裡見到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
一張都沒有。
“您確實這張照片上的小孩子是我?”季溪把懷疑地目光投向對方。
對方也不著急,看著旁邊的沙發對季溪說道,“我們能不能坐下來說?”
“當然可以!”袁國莉伸手扶著季溪,把女人往沙發上引,現在季溪可是國寶級的身子,這麼久站著講話可不行。
三個人坐下,助理讓人送來茶水,女人翹起蘭花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很有涵養地把咖啡杯放在托盤上。
她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像培訓過似的疊放著雙腿,顯得優雅又有韻味。
季溪等著她重新開口。
很快,對方開口了,她先進行了自我介紹,“我叫董珍珠,是你媽媽董曉芸……哦,不對,姐姐她後來自己改名叫季曉芸了,她隨了我們媽媽的姓。”
“我跟你媽是同母異父的姐妹,你媽媽長我五歲,我們以前在宣城生活。”
“宣城?”
“對,宣城。”董珍珠說著又從手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季溪。
季溪再次接過來,這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中有三個孩子,一個上十歲的男生,一個八九歲的女生,還有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姑娘。
董珍珠指著那個剛會走路的小姑姑說道,“你看這個就是我,這個是你媽媽。”她又指了指那個八九歲的小女生。
季溪端詳著照片,她並沒有注意看自己母親小時候的樣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母親身後的那個女人。
這個女人長著一張跟季溪很像似的臉,但美麗中帶著一些疲憊,她雖然在笑但笑著卻不開心,好像是為了笑而笑。
所以這個人是她的外婆?
“您的母親叫什麼?”季溪問。
“我的母親叫季如春,四季如春的如春。”
季溪連忙側過頭看了一眼袁國莉,袁國莉也看了一眼她。
袁國莉並不知道季溪看她這一眼是為了什麼,她隻是覺得季溪肯定是有話要對她說。
但是季溪並沒有。
此時的季溪,內心不僅有驚訝還有不解,更多是困惑。
因為麵前的這個女人提到了季如春,一個常家老爺子找了好多年都沒有找到的人季如春。
“您確定您的母親叫季如春嗎?”
董珍珠笑了,“我當然確定,這是我母親後來親口告訴我的,她說她叫季如春是安城人,本來她父親是姓徐的,隻不過她跟我外婆姓,姓季。”
“後來告訴你的,為什麼要後來告訴你?”季溪又問。
“因為我母親到了宣城後就改名了。”董珍珠邊說邊把照片收了回來。
她似乎很珍惜這些照片,又小心翼翼地放回手包裡。
合上手包,她把手包放在茶幾上,開始問季溪,“之前是不是有一個叫董華的人來找過你。”
來找過季溪的人太多,季溪不太記得是不是有一個叫董華的人來找過她。
“怎麼了?”她問對方。
董珍珠說道,“那個董華是我的哥哥,就是照片裡那個比我跟姐姐都要年長的男生,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同母異父,同父異母?
季溪算了算,好像知道了什麼。
“您母親是帶著孩子改嫁的?”
“並不是改嫁,我媽嫁給我爸時還沒有結婚,不過懷了我姐姐,隻是後來我們家對外人說姐姐是撿來的。”
董珍珠說的這些信息跟季溪在常老爺子那裡聽到的信息越來越吻合了。
難道自己真的是常老爺子的外孫女?
想到顧夜恒讓常勱行認小宇乾爹的時候常老爺子開心的模樣,季溪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是。
要不然常老爺子為什麼會那麼高興呢。
“季溪!”董珍珠把季溪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她伸出手拉住了季溪的小手,動情地說道,“我聽我那嫂子說起你的事整個人是激動的不行,以前姐姐對我很好很好,後來她離家出走一個人到了安城,我還偷偷地去看過她,那張照片就是我去看她的時候她給我的。”
“您到過安城?”
“是呀,那一年我十六歲了,一個去了安城見到了姐姐,不過姐姐不許我把見到她的事情告訴爸媽,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你,可能是不想讓爸媽知道她未婚生子吧。”
這越說越像是那麼一回事。
董珍珠依然拉著季溪的手,這次她喊了季溪為小溪,“小溪,我聽說你小的時候吃了不少苦,我要是早知道姐姐她不會照顧孩子肯定會把她的事告訴爸媽的,但是我又擔心……”
她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
季溪連忙安慰她,“沒關係的,都已經過去了。”
董珍珠垂下眼簾歎了口氣,“媽媽她老人家也已經去世了,姐姐在這個世上的親人好像隻剩下我一個,隻可惜後來她又搬了一次家,我再去找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原來住的地方了。”
“這些年我其實很像姐姐的,哦,對了!”董珍珠把季溪的手握緊了一些,“小溪呢,你媽媽死後葬在哪裡,我想去吊念吊念她。”
“我媽的墓地在安城。”
“這麼遠呀,怎麼不把她的墓地遷到帝都來?”
這句話把季溪給問住了。
是呀,怎麼不把媽媽的墓地遷到帝都來,這樣每年清明節的時候也不需要去安城給她掃墓。
想想母親季曉芸是真的可憐,從小以撿來的身份生活在另外一個家裡,有媽生沒媽疼,後來跑出去後又沒跟家裡聯係,一個人在外麵闖蕩胡亂懷了孩子也沒有人幫她照顧。
四十歲出頭就走了,一天她的福的都沒有享到。
季溪突然很想流淚。
她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女兒,不管母親怎麼對過她,但她終歸是生她養她的人,她怎麼能記恨呢?
“我有打算要把母親的墓在安城遷過來。”季溪對董珍珠說道。
“能遷過來最好!”董珍珠拍了拍季溪的手背,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好了,今天一來就說了這麼多,我想你一時半會兒也很難相信這世上你還有一個小姨。我就不再這裡打擾你工作了。”
她說著從手包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季溪。
“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想找我聊聊你母親的事就過來找我吧。”說完,她朝袁國莉微微欠了一下身,轉身就走了。
不做片刻停留,仿佛她來就是為了告訴季溪她隻是季溪r小姨,至於季溪認不認她這個小姨,她並沒有什麼要求。
董珍珠走後,袁國莉馬上過去關上辦公室的大門,她回到季溪身邊從她手上拿過那張名片大聲地念了起來。
“董珍珠,貓兒酒吧。”她咦了一聲,“這上麵寫著貓兒酒吧,看來你這個來認親的小姨是開酒吧的。”
她說著,朝辦公室大門望了一眼,想到董珍珠的模樣做了肯定,“看她那樣子倒是像開酒吧的。”
季溪沒說話,她還在想董珍珠剛才說的那些事。
“怎麼了?”袁國莉問她。
“我媽真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你問我?”袁國莉忽閃著眼睛,那意思在說我怎麼知道。
季溪自然不是在問她,她是在問自己。
不過她有些相信這個董珍珠,因為她說的這些事可比之前來認親的那些喜當爹的男人們真多了。
再說她有照片為證。
加上她說的那些事,像什麼她媽媽後來又搬家了什麼的,跟季溪知道的是一樣的,因為她小的時候確實搬過一次家。
“我媽要是真有一個妹妹那是不是表示我在這個世上就有親人了?”季溪又問袁國莉。
這個袁國莉能回答,她點著頭,“是呀,如果真的是你媽媽同母異父的妹妹,那跟你就有一半的血緣關係,這跟祖父外婆呀一樣挺親的。”
袁國莉怕季溪有顧慮就跟她建議,“如果你怕有人魚目混珠那我們就去做一次鑒定。”她指了指董珍珠喝過的咖啡杯。
季溪搖了搖頭。
她覺得沒這個必要。
晚外,季溪把今天有人來認親的事情告訴了顧夜恒。
“她說她叫董珍珠,是我媽媽的妹妹,不過同母不同父。”
顧夜恒看著季溪問她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她應該是,而且她來找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媽的墓地遷到帝都來。”
“不是應該是,而是她就是。”顧夜恒把之前常勱行告訴他的事全盤跟季溪托出。
季溪大吃一驚,“常勱行都去調查過,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你上次在一間茶館裡看到他跟一個陌生男人喝茶的時候,那個男人是董珍珠的哥哥董華,也就是季如春後來嫁的那個叫董成功的男人的兒子。”
季溪回想剛才董珍珠給她看那張全家福,當時她說她們確實有一個哥哥,當年十二歲左右。
所以……
“我媽是常老爺子跟季如春奶奶的孩子,也就是說常老爺子是我的外公?”
“是的。”
“你早就知道?”
“是的。”顧夜恒垂下了眼簾,他態度良好地跟季溪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這些其實是常老爺子的意思,他是擔心你因為你媽媽當年受的苦而去怨恨他。”
季溪嘟著嘴瞅著顧夜恒,她並不想原諒。
顧夜恒這次開始哄,他摸著季溪的肚子告訴她不要生氣免得動胎氣。
“看在二寶的份上我暫時原諒你。”季溪叉了一下腰,“但是你不許有下次。”
顧夜恒鄭重地點了點頭。
季溪馬上就露出了笑容,其實她並沒有生顧夜恒的氣,她也知道如果在當時的情況下常老爺子要跟她認親,她不一定會相信。
她甚至會懷疑常老爺子隻是為了尋找那塊玉符的下落,故意搞認親這種戲碼。
“明天我們一起去找一下我這個叫董珍珠的小姨。”季溪把名片拿了出來,“好不好?”
顧夜恒自然說好。
“她說的遷墓地的事我也覺得很必要。”顧夜恒不僅同意還認可了董珍珠的提議,“明天我們去見她的時候一並帶一個墓葬經紀過去,你媽媽遷墓地的事情我們聽聽她的建議,必定她是唯一跟你媽媽共同生活過的親人。”
季溪點點頭,再次垂眸看向那張名片。
董珍珠,貓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