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瓦西斯聽到這句話回過頭去。
“沒有為什麼,這隻是我根據已有的曆史做出的推測而已。”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沉默了下來,這種理由實在是太過離譜。
不過顯然塔瓦西斯才對了,在這件事轟轟烈烈的出現了一個月之後,逐漸停息了下來。有地區再被置換的消息也慢慢的變少了許多,零零碎碎之後在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終於徹底消停了下來。
隻不過這給當局造成的影響仍然不小,雖然亞特蘭蒂斯因為綜合國力的強盛,已經可以算是最大程度的避免了損失和影響,但是仍然遺留下了諸多的後果。
世界大陣因為強大力量的壓迫出現了損壞,光是這一項的維修費用就已經成為了重大的財政負擔,而高塔的研究團體雖然夜以繼日,即便是有將近十名宗師領銜,仍然對此沒有太多的實質性進展。
在這些重重情況之下,反而那些因為這種突發事件而受災的群眾還有加班加點的裁決者和巡禮者們的情況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安撫群眾當然是要花錢的,但對於財政大臣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
有句野蠻的老話叫做“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而這個地界置換的情況就是替他們解決了會產生財政負擔大頭的人。
畢竟那些被置換來的地方,並不是所有都會帶著生物,就算帶著生物也未必就是充滿攻擊性的存在,即便是有攻擊性的存在,強度上也沒有能夠輕而易舉的撕破高塔數千年來苦心孤詣經營出的、一直延伸到基層的防禦體係。
如此一來受到這件事情影響的居民其實非常的少,要因此付出的撫恤金或者補償金就被壓低了很多。
隻是,這些地方就像是埋在土地裡的暗雷,某些被置換的地方帶來了數目客觀的聚落,而這些與亞特蘭蒂斯語言不通習慣不通的聚落就變成了鼓搗,當局還在研究解決的辦法。
對於帝國而言,講這些不穩定因素給屠殺殆儘當然是成本最低的方法,隻是雖然亞特蘭蒂斯的綜合國力最強,可以不必擔心那些小國的聲討——甚至有些國家已經這樣做了。
可他們仍然不能這樣做,再怎樣不關心其他人的言論,仍然需要在乎端坐在森林之中的那位尊貴之人的想法。
極東焦土因為信息缺失,在大陸中心的人們並不了解那邊的情況如何,是否也受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災害的侵擾,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阿瓦隆大陣並沒有因此損壞——也就是說,精靈並沒有被這個力量所影響。
果然,阿瓦隆的法陣仍然是世界上最強的法陣,沒有之一。
關於法陣的強度這一點,雖然塔瓦西斯創造了名為詭術滑輪的新型魔法陣的銘刻方式,但是必須要說的是,這種法陣銘刻的方式更多的貢獻在於實戰中提升隱蔽性和操作性、再一個就是可以在某些程度上讓減少成本,但是對於法陣強度的提升並沒有太多的貢獻。
所以雖然世界大陣時當前世界上能量等級最高的法陣,卻不是最強大的法陣。
這也不能說是塔瓦西斯就不如當初的精靈族聖人,畢竟那些存在都是幾十萬年前的老黃曆了。
隻是很多事都是需要考慮成本的。
一座森林撐死了也就是個行省的大小,他要考慮的是整個廣袤的中土世界,沒有任何人有財力能夠允許他儘情施展自己的才華。
所以,其實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想得到那個泉眼了。
隻是凡事不能感性的衝動,要理性的考量。
可惜人們有了力量之後往往就會容易放縱自己,從瘋狂中滅亡。
當下最重要的,是趕緊將那些位置比較敏感些的位置上那些缺失的高塔節點給補完。
而要想做到這些,手段和能夠選擇的方式就成了令他頭疼的問題。
果然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沐恩當然對這些讓人無比頭疼的東西沒有任何概念,而且他在百年之內恐怕都不用親自關注這些彎彎繞繞的問題,足可以稱得上是幸運。
隻是眼下的問題難度也是相當的不低,基本上可以說是頂住他的喉嚨眼了。
雖然如果這樣比方的話,那個時候解開黃金之心就完全是在他天靈蓋之上了。
不過也沒有什麼好自豪的,還是運氣占了大多數。
沐恩回到了營地,他們的溝渠其實已經挖的差不多了。
“你們為什麼這麼挖?”沐恩遠遠的看到他們忙的熱火朝天,突然停住了腳步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幾秒。
“那怎麼挖?”伏爾甘老胳膊老腿自然不會湊熱鬨,就在旁邊抽著煙鬥建工,聽到沐恩的聲音便有些不滿的問道。
“這是潮汐湧過來的地方,如果這麼晚的話很顯然要挖很長才能將海水的衝力給地笑道,而且我們要挖的也不是這麼小的溝渠。”
“先挖個大概,然後再進行拓展嘛。”蓋諾擦了擦頭上的汗笑道。
“不不不,你們這樣淺的溝渠是沒有辦法抵禦住海潮的衝擊的,而且你看現在的水位,這還是在退潮的時候挖的,等漲了潮直接前功儘棄。”
“你反正是個甩手掌櫃,現在在這裡絮絮叨叨說這麼多自己又不敢?”菲勒看著沐恩語氣不善的抱怨道。
“我以為你們這些專業的水手會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沐恩把手一攤笑了起來,感覺這個女人的腦子有問題。
“行了行了,有功夫吵架還不如多挖點。您說怎麼玩,船長先生。”瑪修直起腰擦了擦她臉上的汗水,有些衣冠淩亂的感覺看起來竟然有些媚態。
“應該找亂石零落之處,然後鬥折蛇行的挖出至少寬兩米,深兩米的水道。”沐恩指揮道,“並且至少要深入三十米以上。”
“你說的輕鬆,你知道這有多大的工程量嗎?”菲勒嚷嚷起來。
“所以呢?你是覺得我給你的工資不夠你做這些東西嗎?難道我給你的工錢不能夠讓你滿意?”沐恩聽對方這樣喋喋不休的聒噪也有點起火,然後就反問了起來。
他給這些人的工錢都非常的高,除了蓋諾是義工之外——隻不過如果真的要算上來沐恩給他的錢其實才是最多的。
“但是你那是可沒說會遇到這麼危險的事情還要當苦力。”
“哦?難道你拿著高出自己本能賺到的好幾倍的錢的時候就沒有思考過自己為什麼能拿?難道因為你長得好看?”沐恩氣笑了看著菲勒,心情在要揍她還是不要揍她維護一下和諧和麵子之間遊移不定。
菲勒看起來非常的生氣,但是被瑪修給拉住了。
“不要想著以生氣為借口來偷懶,接著乾活。”沐恩對著那邊想要走到遠處的菲勒喊道。
其他人都驚呆了,常年在海上漂泊甚至團隊和諧重要性的伏爾甘看著沐恩,好像在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趕儘殺絕。
菲勒轉過頭,手上拿著鏟子的手指關節發白,顯然用了很大的力氣。
伏爾甘咳嗽了一下,打圓場道:“船長先生的意思是,雖然要繼續的工作,但是要先確定合適的地方才能事半功倍,所以大家先去找符合剛剛船長大人所說的地方,然後咱們再開始動工。”說罷,他還轉過頭看著沐恩笑道,“您是這個意思吧?”
沐恩點了點頭,看起來非常無害。
但其實大家心裡都在罵娘。
之後伏爾甘陪著沐恩在海邊上走,這裡白天很短,即便是仲夏的時節,沐恩每天出去回來,再過不了多久也就天黑了。
“沒遇到魚人,還挺失望的,原來我曾經被一群魚人逼到過絕境,所以我很想感受一下親手乾掉他們是怎樣的心情。”
“您在船上的時候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
“那時候情況緊急,而且也並非我習慣的地點,所以總不能很好的感受,不夠從容。”沐恩看著黑海的潮汐,感覺到很多的情緒,厭惡、好奇等等。
“您剛剛可不應該那樣做,在海上,海員們的心情是需要被考慮到的,否則沒有辦法作一個優秀的船長。”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咄咄逼人的家夥,但是對於不講道理貪得無厭的人,我也不是沒有脾氣。”
“這樣的爭執毫無意義,除了讓自己當下開心一點。”
“這就夠了,我也不會永遠的待在這個島上。”沐恩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但是哪怕隻有一天,都是很危險的。如果對方的報複心理極強,他可能會趁著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殺了你。不要以為我老人家危言聳聽,經常會出現這樣的消息。”
沐恩思考了一會,笑了笑:“這對我不成問題。”
“您總有放下防備的時候,不要太自信。您對我們或許有著生殺主宰的權利,但是彆人呢?如果那些人和您的水平相當呢?我隻是在提醒您。”
“我會的……下次我就直接乾掉對方。”沐恩回複道。
“這……”伏爾甘噎了一下,似乎很失望,所以不斷的搖頭。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您不用這麼擔心。”
“總之命是您自己的,您自己多在意便是了。”
第三天,沐恩已經將近解開了一半,比自己預想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他聽過伏爾甘的那些話之後竟然還真的有些擔心,所以都是躲在自己的寶石中度過的夜晚。
不過看起來菲勒並沒有這麼偏激。
隻是沐恩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睡個好覺,對於伏爾甘的話他還是在思考的。
曾經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但是如果利益並不算十分的相關,他也不願意過多的計較,而且就算是忍不了了,他也大可以揍的對方滿地找牙——不過他沒有遇到過。
對於自己的隊友來說,自己之前的那些隊友都是和自己關係相當不錯的人,他們大都比較包容,而沐恩也比較安靜不太主動惹事,如果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也會主動的承擔責任,總之還是招人喜歡也可以互相包容,並不會像菲勒一樣。
說到底其實也並不是人和人本性上的差距吧,隻是之前的那些人和沐恩都是有著共同利益的。但是菲勒不一樣,他們都是被沐恩雇過來給他打工的。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尋寶團,找到了寶藏大家可以幾幾分成每人有份。
確實難以讓人說服自己全心全意的做事,誰的夢想還是能夠安靜的躺在搖椅上衣食無憂,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不用受限於人呢?
沐恩當然不止想了這麼多,由此話引申出來的那些有相似性但是沐恩還沒有遇到過的問題他也都想了許多。
“伏爾甘先生,我覺得有必要向你道謝。”沐恩在第五天的時候向伏爾甘道謝。
“怎麼了?”伏爾甘不明所以。
“您的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沐恩非常的誠懇。
“你是指……菲勒的那個?嗐,都是小事,你不必掛懷。對了,今天你還是要出去嗎?他們已經打算放餌了。”
“蓋諾,你過來一下。”沐恩聽了這話,想了想,叫站在不遠處的蓋諾過來。
“怎麼了船長?”
“你去……做幾個可以密封的、不漏水的箱子,不管是用什麼都可以,彆漏水就行,大小就是能裝得下一條鬼刀海鰻的大小就可以。”
“您要乾嘛?”
“不要乾嘛,你去準備就行,記得留幾個通氣口。”
“這……好的。”蓋諾想了一下當下的環境和能用的工具,感覺是相當的有難度,不過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麼多的魚一天也抓不完,我這邊的事情呢,應該也就一天左右就結束了,所以讓他們先坐著,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放著我來。告訴他們彆手上了,這邊的統籌工作就交給你了。”
“那您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伏爾甘點了點頭,雖然他們都實在是想不到沐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麼事讓他天天的跑出去,但是畢竟是老板,這樣做自然會有他的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