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陰謀陽謀(1 / 1)

星辰淚 臨川學長 5422 字 2個月前

皇子納布比沐恩肯定是要大上些許的,但是不算太多。如果是按照人類的平均壽命來看的話,也的確是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可亞精靈壽命悠長,而人類的青春就如同易凋的花卉那樣,如果納布這麼早的婚配,可能他還是青年相貌的時候那位人類公主就已經垂垂老矣了。

所以帝國會同意聯姻這件事讓沐恩感覺非常的奇怪。

不過奇不奇怪的也都沒太大所謂了,反正不是嫁給自己,說不定以後還能用這個事情私底下搞搞他的心態。

“你們終於到了,使團等你們很久了。”在一座小山坡上,亞伯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迎接沐恩,所謂的其他人,其實也就是他和另外兩個姑娘罷了。

沐恩覺得這可能是他穿過的最貴氣的衣服,畢竟是皇室,哪怕是仆人也要彰顯身份,特彆是這種出使外國的事情,哪怕是仆人都穿的跟爵士一樣。

“反正我們也就是來遛彎的,讓他們先出法,我們就算晚點出發也可以吧?我不信這麼重要的身份他們身邊會沒有一兩個高手,畢竟人類的聖人除了有權能之外,和咱們的宗師戰鬥力差不多,沒啥大用。”阿蘭看上去非常瞧不起人類。

“遛彎?你們接到的任務是什麼?”亞伯聽到阿蘭的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不是裝作仆人保護他們嗎?”

“當然不是,我們有其他的任務……各位先都安靜下,聽好我說的。高塔那邊已經知道這次人類中的某些政黨算是反對這次聯姻的,所以會出動不少人試圖在我們往回走的時候暗殺公主和王子,以此來挑起矛盾,推翻威廉王室的統治。但是這件事情我們不用管,咱們需要做的,是在這場會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以為自己能得逞的‘偷襲’中散失開,通過魔藥改變自己的身體特征,然後進入人類帝國打探情報。”

“又要當臥底?而且咱們能打探什麼情報啊?”迦爾納知道自己的性格當臥底是非常困的事情,所以他顯得非常不樂意。

“不用擔心,並不是特彆複雜的任務,我們主要是需要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人類帝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之前發動了政變,扶了一個小皇帝上來,他今年應該才……八歲左右。現在人類帝國基本上是元素聖殿的殿主在維持,帝國的大小決策的也都由他來掌控。”

“所以?”吉爾聽到又是意料之外並且危險係數頗高的事情,顯得非常不情願。

“事情很蹊蹺,而且透露出來的消息非常的少,陛下認為現在是我們瓦解人類帝國的最好機會。”

“……聽起來很不道德。”沐恩看上去有點不情願。

“政治哪來的道德,況且咱們也沒必要有心裡負擔,就當是旅遊就好,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反正就算我們不出手,他們也已經在分裂的邊緣了。”

“小皇帝才八歲的話,那這位即將嫁過來的公主是不是應該是他的姑姑?”沐恩問道。

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四年前和迦爾納遇到過一個險情,在那個失落的遺跡中有最後的惡魔留存。

那個時候,那個自稱托恩的惡魔好像行色匆匆,或許會和這件事有所關聯。

“行了,這些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了。現在先去和其他的人打個招呼吧,記住,任務和身份要保密,這是你們的頭套還有身份信息,一定要記牢。對了,聽說你們去旅行了,居然也不帶我。而且你們四個一起去旅行,還挺讓我……感到驚訝的。”亞伯開玩笑道。

“為什麼會驚訝?”沐恩看著亞伯啞然失笑道。

“因為他啊。”亞伯看向吉爾,笑道。

吉爾也罕見的露出了個笑臉,反問為什麼他就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出行。

“倒不是不行,就是覺得很意外。感覺你是哪種很高冷的人,不會看得上窮鄉僻壤的。”

“我可沒有那麼不食人間煙火。”

多年不見,納布已經出落的貴氣斐然,看得出他很明白如何保養自己的體型,魔力水平也已經達到了高級魔導士的程度,不按照最嚴苛的標準來說,他已經非常的優秀了。

畢竟這些皇子公主們的生活其實並不純粹,有太多的工作需要他們進行分心。

“公主為什麼也要和我們一同前往那邊?”在走下山坡的時候,沐恩很好奇的問道。

難不成是要互相交換人質式的結婚?那帝國完全沒有必要啊。

“聽說是公主想要出來散心,所以就一起來了。對了,他們雖然知道我們是來自新塔院的隊伍,但是並不知道確切身份,也不知道會有危險和偷襲之類的,你們可不要說漏了嘴。”

“安努王可真舍得啊……”阿蘭吐了吐舌頭,感慨了下帝王家的可怕之處。

“能想到去外國散心,也是很厲害的。”吉爾嗤笑道。

沐恩現在的感覺有些許的特殊,畢竟如果按照非常極限的標準,或許公主殿下還能算是自己的初戀。而且人家也給自己寫過非常曖昧的信。雖然後來斷了聯係,但是對那時候的沐恩還是留下過深刻印象的。這種思維慣性也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隻是沐恩也知道,那封信大概率是出於某種政治目的而書寫的。

到了那邊,沐恩發現公主殿下正在自己的馬車旁曬著太陽看書,看上去十分親民。大部分的皇室子弟都會是高高在上的,就算他們本人不願意這樣又疏離感,某些皇家的排場也逼迫著他們跟民眾保持距離。

“很會收買人心啊,公主殿下。”吉爾輕聲笑,音量控製的很好,隻有周圍幾個人能聽得到。

“我倒是覺得蠻不錯的。”亞伯看著公主,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了笑容。

“呦呦呦,這味不對啊,難道是亞伯少爺春心萌動?不簡單不簡單。”迦爾納和阿蘭怎麼會放棄痛擊自己隊友的大號機會,立馬一擁而上對著亞伯瘋狂調侃。

什麼背叛流嵐心意的渣男啊之類的,搞得亞伯非常的狼狽。

“公主殿下,我的隊伍已經到齊了。”終於到了公主的麵前,迦爾納和阿蘭也直到玩笑分場合,站的板正的很。

伊南娜抬起頭掃過七個人,在看到亞伯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個不經意的微笑。因為真心,所以格外迷人。

“嘖嘖嘖,這模樣難道是郎情妾意?”迦爾納心裡想到。

“不著急,”公主的嗓音很溫柔,頗有種母性的慈愛,“還有位來自天神教的大人沒有道。”

“不會是教宗大人吧?”

“那倒不是……你們既然都是新塔院的同學,見了應該就認識了。對了,納布說要找你們聊聊。你們趕緊去吧,莫讓人家等急了。”

“提摩太。”沐恩準確的判斷出第八人是誰,畢竟名義上提摩太的和教宗保羅還算是他們隊伍中的一員,隻不過很多危險的任務也不可能讓教宗將身赴險就是了。

聽到沐恩的聲音,公主殿下抬起頭看向他,美目煥然。

“你的聲音讓我想起了位故人呢。”

沐恩心裡一驚,訕笑著用略帶摩印口音的話回複公主自己聽到這話很惶恐。

“摩印的口音,但你看起來不像摩印的人。”

“公主殿下,我們都要戴麵具才能執行任務嗎,否則被人記住了真麵目是很危險的。”

“說的也是……哎呀,你看看,又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快去吧,要不然皇子大人要生氣了哦。”

沐恩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說他敢,然後跟著亞伯一起進入了另外的一輛馬車。

這次出行一共準備了五駕馬車,全部都是空間馬車,極度珍貴。分彆是皇子皇女還有人類公主各一駕,剩下的是隨行的高手一駕,最後一駕相對來說最樸素的當然就是其他所有隨行人員和禮物所放的地方了。

不過亞伯等人還是相當不錯的,他們男四女兩分彆安排給了皇子皇女,雜役車就沐恩一個人需要去住。

“天理難容哦!”沐恩聽到這樣的安排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最好的還是提摩太,他在黃昏時候到來,並且總有梵唱的歌聲在身旁縈繞。他算是隨行的高手,和那些正式的官員有同等的待遇。

並且因為他的身份,他此次是作為特彆使節與人類的天神教派進行溝通和交流的。

“如果是宗教使節,是不是你這個段位還差了點?”沐恩問道。

“差個錘子,我可是服侍在白衣教皇身側的大主教,是特彆樞機主教好不好!”提摩太用手用一個極其妖嬈的姿勢撫摸過自己身上靚麗的紅袍,語氣也變得非常搞笑。

說實話,因為天神教派在帝國逐漸式微,所以他們的紅袍和海神殿的紅袍做工的考究程度上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你們兩個,身份差距過大,這樣不合適吧?現在還沒有出邊疆,要是出了邊疆還這樣,小心皇子把你們倆趕出去。”亞伯看著這兩個人在這裡久彆重逢的模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多把沐……咳咳,把他趕出去,趕我是不太可能的。”好險好險,差點說漏了嘴。

跟皇子的談話基本上沒有任何營養,隻是納布表示自己的大概知道幾人的身份。並且表示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情況肯定他們是有額外任務的,如果有需要這位皇子也會全力配合。

在聊天的最後,這位皇子大人還特彆問起了他們知不知道沐恩在何處,為了避免讓人知道自己和沐恩認識還撤了很多有的沒的、

沐恩而本人還是有些感動的,為了避免暴露還不能說話。

在第二天清晨,公文也全部提交上去,文件的傳輸工作也已經到位,皇子開拔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他們的皇子居然在等隨從,還真是令人意外的搞笑呢。”所有的國家肯定都在對方的領土上互有眼線,這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東西,但是能夠讓對方了解這麼隱秘的東西,聽起來好像帝國被滲透的有些嚴重了。

人類最大的帝國占據著大陸西方最優渥的土地,位於金灘高原的北部,成狹長狀。終年氣候濕潤溫暖並且多雨,被稱之為“最後的沃土”。

與戰力強大崇尚武力的矮人比鄰而居,這麼多年以來也算是相安無事,但是也算不上太好。因為人類有很多特彆的性質,這些性質在曆史的重要時候往往能夠幫助他們,但是也會在很多時候製造問題。

比如羊群效應產生的從眾心理,他們中的道德敗壞者常常會鼓吹民粹,將自己的種族標榜的宛如世界中心,甚至僅僅是跨越一座山的同族都會被他們嘲諷為下等人。

遇到好的東西會嫉妒,遇到某些地方不如他們的就會譏諷。

好像這樣就能顯示出他們強大似的。殊不知強者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才會想要去把壓力傳遞給更弱者。

就拿矮人來舉例,他們會非常帶有嘲諷性質的稱呼他們為“侏儒”或者是“半身人”,但是矮人一詞在精靈語的本意中卻是“勇猛的精靈”,聽上去非常的能表達他們種群的特性。

當然了,人類是個非常非常分化的種群,所以並不能如此片麵的去看待他們。

“亞精靈的皇帝還真是非常的舍得犧牲呢。”另一個人嗤笑道,他在嘲笑安努七世居然還派出了高塔的隊伍前來。

他以為他的小伎倆能瞞得過自己的眼睛,但論陰謀,恐怕一百個亞精靈也玩不過一個人類。

故意散步出虛假情報,就是為了等待大魚的上鉤。

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知道這些能讓自家主人等待的人絕對不會你那麼簡單,很多人暗自猜測他們很有可能是低調潛伏進來的高手。這樣一想他們的心情並沒有因為沐恩等人的加入耳輕鬆,反而是更加緊張。

因為這幾乎是說明了他們參加的並非隻是個簡單的外交出使活動。

亞伯的小隊中每個人都被發放了一個小型的魔導器,魔導器的功能非常簡單,就是用來遮蔽信息隱藏魔力流動的,沒人多問,但是多想的人永遠不再少數。

車隊就這樣穿越了周邊的諸多小國,看到了很多熱情接待的官員。沐恩還為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寫了不少的隨筆。

“小國的官員們很容易陷入兩個極端,要麼非常的頹廢,要麼非常的理想。依附於他國的政體生活非常艱難,久而久之很可能會自我放棄,產生極端官僚主義。”

寫完之後他看著自己的文字,無奈的搖了搖頭,想撕又下不去手。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寫出來有什麼意義,畢竟不再你那種環境總,的確很難感同身受。

因為能夠隨行的都是些聰明人,所以他們能看出來幾人的不同,所以亞伯等人雖然被安排為了仆人,但是每天要做的事情更多也就是疑似遺失,並不會真的讓他們做哪些在貴族眼裡非常不體麵的龔總。

“沐恩。”這一天,提摩太叫沐恩跟著自己出去走走,他是在不想感受隔壁那個海神殿主教頤氣指手的樣子了,順便他的心裡也有些疑惑和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怎麼了,主教大人。”沐恩的回答不免帶這些揶揄的意味。

“你們是不是帶著任務來的?”提摩太問道。

“啊?怎麼這麼問?誰還不是帶著任務來的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提摩太楊了下手,他感覺隊伍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我感覺這裡麵有陰謀。”

“你沒有接到自己的任務嗎?那你最開始的時候知道你會來到這裡見到我們嗎?”

“當然知道,但是帝國說了我們的行動不一致,而且還叫我要在人類帝國小留幾日,不用和你們一起回來。”

“你確定?”沐恩察覺到了不對勁,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說明他們回去的路非常的危險,另一種情況就是說明自己臥底的路很危險,甚至需要一個可以儘量幫襯吸引火力的策應。

但不管怎麼想,肯定和幸福美滿是很難掛的上鉤的。

沐恩撓了撓自己的眉毛,感覺事情好像和想象中有些出入,心情開始變得壓抑起來。

“還是先彆管了,請報上說是返程的時候會遇到些意外情況呢,那至少說明咱們過去的時候還是安全的。你就放心吧。”沐恩確認了周圍沒有人旁聽之後,悄悄的對提摩太說道。

“返程?不可能啊,那豈不是連他們的公主也要殺?”

“對啊,聽說是國內的反對派要推翻現在的皇室,應該是想用這件事情讓帝國和他們鬨翻臉,然後再來找帝國讓我們支持他們吧。”

“真是殘忍啊……可是這樣你們豈不是也非常的危險?”

“嗯……我們有些保命的手段,你就不用擔心了。”

“對了,聽說人類的帝國異寶頻出,你們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搞點好動西回去。”

“你應該要和其他的人戰鬥吧?咱們亞精靈的進步速度可比人類差遠了,我們八十歲才能成為高級魔導師,他們八十歲成聖都算晚了。”

“那樣的人很少的,你們也不用太擔心。難道你覺得以你們的水平,搞定幾個人類還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我覺得是……行了,彆說這個了,要是有機會撿漏我肯定不會放過的。到時候你也自己注意安全。”

“行,你們也一樣。”

跟提摩太回到營地之後,沐恩敲了皇子和公主的房門,說是提摩太大人邀請其他的幾個人前去聽經。

“大晚上的聽經,你還能想出點更爛的借口嗎?”迦爾納笑道。

“當然能,比如說我想上廁所但是天氣太黑我太害怕,所以要借六個人給我壯膽。”

“比沒有下線是你贏了。”迦爾納伸出大拇指敬佩的說道。

“你懂個錘子。我這次找大家出來是有重要的事情……”之後沐恩跟其他人詳細的說明了一下自己從提摩太那裡獲取的情報和自己的猜想。

吉爾聽到沐恩的想法之後表示非常疑惑:“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我們直接真的拉到提摩太的房間去?”

“不是說誰也不能說嗎?”

“連自己的隊友都瞞不好吧……”

“沐恩也是為了保險起見,萬一提摩太說漏嘴呢,咱們還是不要影響到他。”亞伯改觀定論道。

“現在怎麼辦?情況非常的複雜啊。”恩奇都看著愁眉不展的動腦三人組,有些急迫,她還忙著回去打圍巾呢。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吉爾用手指在腿上輕點了幾分鐘後說道。

“彆整的自己好像那麼厲害一樣,用咒術預言了吧?”沐恩拆台道。

吉爾的表情略微有些許的尷尬,但是還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學會了不用那不就是等於沒學嗎?”

“行了彆貧了,趕緊說,說完回去亞伯還要和公主談情說愛呢。”阿蘭前半句話模仿者亞伯的語氣揶揄道。

“說這麼危險的話,你小心被處死哦。”亞伯翻了個白眼,沒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居然毀在了幾個不明不白的表情上。

“談戀愛的又不是我,我怕什麼?”

“你們還聽不聽?”吉爾敲了敲地麵,實在是受不倆這些沒正行的人。

“說。”

“帝國的出使使者除了我們的身份是偽造的之外,剩下的人都是用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就是是說我們明麵上的實力有多少對方都是清楚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一、對方放棄刺殺,我們的任務沒有辦法完成。二、帝國既然給我們下發了任務,那就說明混亂幾乎是一定會發生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的紙麵實力就一定會落後於對方的刺客,而這樣的情況我們也不可能有插手的能力。”

“所以……”迦爾納皺著眉,他好像知道了某些可能的恐怖真相。

“也就是說帝國早就已經打定好主意要犧牲掉皇子公主來製造外交矛盾,然後用這樣的方法直接武力乾涉人類帝國的政治局勢,形成分裂和割據的局麵。”

“那我們豈不是也?”沐恩眉頭一皺,心想怎麼可能。為了吞並一個國家犧牲掉皇子也就算了,自己和吉爾伽美什可是兩個板上釘釘的聖人。

這也能是說不要就不要的?

“這太離譜了。”迦爾納身體微微後仰,不敢相信吉爾的結論。

“我的預言術……”吉爾看著隊友們微微變色的臉,聳了下肩道,“也剛學會沒有太久,成功率應該相當的感人,你們也沒必要這麼驚恐。況且我並沒有預言到大家會死……雖然我的魔力儲量不允許我看的太遠。”

“你是怎麼做到這麼泰然自若的啊?”阿蘭已經把一個吊墜掛在脖子上了,看來是個保命的魔導器。

“很簡單,我是天命之人,不相信自己會死。”

“好臭屁啊……”沐恩雖然嘴上開著玩笑,但臉上的表情屬實有點惱怒,因為他想到了某些極端可能性。

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用某些理由把那個叫亞瑟的人給帶回帝國。為了天下蒼生的福祉,沐恩毫不懷疑精靈王會這樣選擇。畢竟王終究是所有生靈的王,在即將到來的滅國之戰中,每能夠少死一個人,都可以讓他感到寬慰。

顯然吉爾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除此之外還是有很多的邏輯對不上號。

比如為什麼沒有任何反應,一個史詩的降生都不做反應的話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其他的勢力也會不遺餘力的爭奪,隻要把嬰兒帶離了天賦異象之地,那麼天賦異象就會很快消散,並且難以追蹤。

“你不要想得太多了。”吉爾看著沐恩,歐泊般的眼睛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沐恩長歎口氣:“怎麼能不想的太多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相信他不會這麼絕情的。”吉爾竟然開始安慰人了,真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你不了解他。”沐恩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去到了自己的車廂中。

咱們沒法挑選自己生活中所要經曆的集結,而且大多數人對美好也並不是那麼敏感。

但也不能一直在冬季不是嗎?

沐恩現在甚至感覺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他隻覺得悲哀,非常的悲哀。就像是被背叛了的感覺。

原來自詡最接近於精靈的善良民族,也是這麼的邪惡,與真正的精靈差距如此之大。

“亞瑟啊,你要快點長大。”精靈王站在繈褓前,看著那個可愛的孩子,“你將會是永恒王權之劍的——最後一任主人。”

後來,當馬車緩緩開進人類帝國的都城時候,沐恩等人的心反而更加緊繃了起來。

這裡的氣氛很詭異,沒有想象中那樣的豪華氣派與人生鼎沸。

仿佛所有的公民都生活在了某種恐怖之下。

元素聖殿的標誌隨處可見,十二個星宮拱衛著中央的大殿,看上去恢弘精致。所有人也都十分敬畏。

“這裡的環境很詭異。”沐恩舉著旗幟穿著重甲混在儀仗隊中。

沐恩用眼角的餘光瞄著旁邊的華麗馬車,心想車中的貴胄還不明白自己的命運。

當然,即便那是命運,沐恩也不會讓他發生。

雖然已經有很少話題了,但納布終究是沐恩的第一個朋友,不管他最初是否被授意,是不是把自己作為工具。那種情感沐恩無法割舍。

而且,哪怕僅僅為了那句:“沐恩最近還好嗎?”

沐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不管怎樣,我至少帶你回家。帝國的皇子,不應該死在異鄉人的幼稚陰謀下。

帝都的大殿之內,背著所有人做了這一切的帝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當然不會讓沐恩和吉爾死去,但是也需要讓這兩個孩子知道生命的殘酷,這樣他們才會感恩現在的一切。

伊南娜想要跟隨這次的出使確實讓他沒有想到,但是沒有關係,帝王的子嗣總是很多,他也並不在乎少了一兩個。

雖然看起來納布有賢君之資,平日的生活中也注意養望。

但正是這樣的人才有價值不是嗎?

滅國之戰不日而至,張揚的子嗣反而不會那麼容易的死去,因為他們沒有反抗的資本,真正有能力的人都不會支持他們。

如果……

那種事情再發生一次的話,可就是帝國的危機了。

雖然納布還很年輕,但是已經讓這位自幼就知道權利可貴性的王者感到了壓力。

他沒有選擇帝國的秘傳魔法,而是在第一回路就意外的選擇了精神,所以現在他的精力充沛程度和智力的開發程度已經遠超他的競爭對手了。

放任自流,可不是什麼好的舉動。

很多人看似聰明,實則愚蠢。在安努七世看來,納布就是後者。

“陛下。”蒼老的聲音從長殿的儘頭傳來,安努七世抬起眼睛,看到那個一身素衣的老者。

“塔主大人,您是來陪朕下棋的嗎/”

“不,我隻是來勸告被陛下的。”

“哦?”

“玩弄人心者,必被其反噬。”

安努七世沉默,半晌才開口道:“您……看出來了?”

“您既然要借我之口向他們傳遞消息,我就必然知道。”

聽到這句話,王笑了:“是啊……您是帝國的雙子星,無所不曉之聖者……”

“叫他們回來吧。”

“吞並人類帝國是重中之重,如果可以打通西方直到沿海的所有咽喉地帶,我們就不用陷入到可能的三線作戰。並且如果征服了人類,他們的快速成長可以在長達百年的戰爭中為我們提供足夠可觀的助力。”

“他們不行,陛下。沒有人可以真正征服另一個民族。”

“是的,所以潛移默化的改變你他們的想法,讓他們認可我們的優越,他們就會自覺的想要加入我們。”

“難道就非要付出如此之重的代價?”

“當然。”

塔瓦西斯沉默了。

“我知道,陛下也許已經不再信任我了。但是還是請陛下,彆忘了看看青史。上麵有太多的傷痛,其實近在咫尺。”

“您是什麼意思?”安努王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不善。

“彆忘了,為什麼上代教宗和上代塔主為什麼會死,為什麼您能坐上王位。”

“放肆。”洪鐘般的聲音回蕩在宮闕之中,但是說話的那個人卻並非安努七世。

“你還沒資格在我麵前說我放肆,司禮,哪怕是突破了宗師、亦或是聖人。”塔瓦西斯看上去非常疲倦,帶著深沉的哀傷,“陛下,我曾發誓,我白塔塔主世世代代都在登位前發過誓,我們會效忠陛下,效忠皇室。您當然有權利相信自己認可的臣子諫言,但是臣隻求您不要相信那些密修者。他們修力不修心,看似聰明,實則愚蠢。”說罷,塔瓦西斯再歎口氣,對帝王施禮而去。

帝王站起來,看向身後的司禮。

“司禮,您剛剛怎麼不說話了?”

“這……陛下贖罪。”

“沒關係。他又有精進吧?”

“……嗯。”

安努七世望向那緩緩關閉的宮門,思緒翻飛。

人與人的事情就如同風暴眼的中心總會有一葉扁舟那般,在事情解決之前,很多人總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代表希望的扁舟還是暴風的同夥。

“既然要做,不如現在就做了吧。”沐恩能感覺到,這裡的護城法陣給自己的壓迫微乎其微,可以明白這裡的護城法陣和帝國國都的差距簡直是螢火皓月。

不誇張的說,從沐恩的直觀的感受來說,這裡的護城大陣能夠趕得上自家師兄統禦的行省省都的法陣就已經很不錯了。

帝都的法陣經過了無數年的打磨,並且傳承自永恒帝國數代天賦絕倫的精靈王的設計,強度本就冠絕天下。近年還有塔瓦西斯這麼個頂級變態橫空出世,把整個法陣學都提升了一個時代。

雖然小時候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聖人資質,但肯定也不能和其他的人放在同個環境進行比較。

可以說和他們兩個人生活在同個時代,如果沒有那個意外,所有的聖人都應該感到絕望才對。

就連當世現存唯一的半神都親口承認過狄亞勳的天賦。

雖然他們兩個人宗師被說成一個靠天賦一個靠努力,但這話其實是非常愚蠢的。

隻不過狄亞勳和塔瓦西斯兩個人性格有區彆,所以狄亞勳年輕的時候總把所有事情都解決的好像很簡單罷了。

“解決什麼事情?”迦爾納走過來,他們身上穿的非常的漂亮,帶有這兩年才在帝國興起的“尼奧斯”風格,非常的華貴。

對的,這個尼奧斯就是最開始給沐恩當裁縫的那位大師,他就是這個新型服裝風格的領導者。

“就是打探情報啊,有什麼地方的情報可以比國都更能了解真相。”

“你覺得能做到嗎?你看看這群人,一個個都是被人馴化的樣子,你確定能從他們的嘴裡撬出點什麼?”

“能不能都要試試。”

“彆想了。”吉爾走進來的時候推著一個小車,“咱們被軟禁在了這裡,沒有允許可不能隨便出去。”

“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已經被抓回來了。”吉爾話說的正氣凜然,讓有有些迷茫自己的是非邏輯觀念。

“車上是什麼?”

“午餐。說實話,這群人為什麼會吃這種東西?還沒有我當乞丐的時候吃的好。”說完,他揭開了蓋子,裡麵是各色人類帝國的美食,外表非常精致。

沐恩等人都嘗了一些,迦爾納覺得味道還好,就是和帝國的風味差距比較大。

“亞伯說不定會感動的哭出來。”阿蘭不忘調侃道。

“喂,你再彆人的地盤上直呼他的名字?”吉爾看著阿蘭,感覺要把他從樓上扔下去,嚇的阿蘭趕緊閉嘴。

“他呢?怎麼現在還沒回來?”沐恩有些好奇亞伯的下落。

“他去陪公主殿下吃飯了。”

這些天以來,流嵐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失戀了。

雖然她本來話就少的可憐,是個意外的強但是有點不自信的姑娘,非要說類似給沐恩的感覺其實有點類似於前段時間才剛剛認識的麥迪。不同的是,麥迪比他還是要相對外向一些的,畢竟他的身邊有兩麵佛覺羅這樣的人一直調和著。

沐恩的隊伍中也有這樣的人,就是隊長亞伯。可以想象的到,在雙方性彆不同的情況下,一個內向的女孩的確很容易默默的喜歡上一個溫柔的男孩……不,應該說是個人都會喜歡上,畢竟沒有人不喜歡亞伯這樣類型的人,不管性彆是男是女還是外星人。

而兩人有些曖昧的關也係一直都是迦爾納和阿蘭調侃的對象,他們也不是沒有促成這對的意思。

但是亞伯對每個人其實都差不多,你很難看到他對誰格外的好——如果有,那肯定就是因為那個人格外需要幫助。

比如舍身救沐恩。

其實換誰那時候跟他在一起,他都會那樣奮不顧身的。

話雖如此,那顆石頭本來就是這樣靜靜的長在河道上的,溺水者明知道這一點,也依然不會放手。

但那顆石頭,隻是客觀存在。它有可能在湍急的水流中砸斷你的脊椎,也有可能成為你生的希望。

現在,他可能在流嵐的心中,從那救命稻草變成了致命之痛。

沐恩和其他人其實都試圖開導流嵐,但是流嵐拒絕溝通,她就隻是笑笑或者點頭搖頭。

甚至連不善言辭……不善正常言辭的吉爾都在恩奇都的要求下出了份力。

現在他推薦是不是可以用疼痛療法。

痛過、傷過、累過、哭過,也就麻木了。

“餿主意,你腦子是長在了屁股上嗎。”恩奇都翻了個白眼道。

迦爾納一直和吉爾不太對付,看到這有擋箭牌出現立馬跟上輸出:“就是,我讚同你女朋友的說法。像這種壓抑自己情緒的,他們的崩潰點和絕望點挨得很近的。不像沐恩,該哭哭該笑笑,完事之後屁事沒有。”

“我他媽……什麼時候哭過啊?”

“那怎麼辦難道還等著亞伯回心轉意?我不相信他會這麼乾。而且,我心中總有個奇怪的感覺。”

“什麼感覺?”

“就是……算了,還是不說了,隻是些陰暗的想法。”

這時候亞伯開門回來,可以說是春風滿麵。

“看你這鬼樣子,是不是吃的從後門進入腸道的?”迦爾納有點沒好氣的說道。

“我靠,你怎麼說這麼低俗的笑話啊?心情不好嗎?”亞伯大吃一驚,沒想到對方在女孩子麵前都做這麼不矜持了。

“怎們被軟禁了,你指望他心情好到哪去啊?”沐恩幫助迦爾納擦屁股道。

“沒事,明天就能出去了,明天是典禮,我們這幾天不能出去也是因為要布置很多東西。人類都好搞這個,羅曼蒂克的。”

“嘁,精神病。”吉爾最看不上這些東西了——對恩奇都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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