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性人性(1 / 1)

星辰淚 臨川學長 5527 字 2個月前

魔導師級彆的空間禁製在幾個呼吸間被破壞掉,這個怪物的強度已經遠遠超越了正常魔導師範疇。與此同時,她的身上開始流露出邪惡的氣息,似乎證明她已經變成了惡魔。

並非是簡簡單單的惡魔生物。

惡魔在如今的書籍中隻殘留了隻言片語,除了某些擁有考證癖的學者或者如沐恩之類還算學有餘力的人,才會去高塔的圖書館的深處翻開那些故紙堆探究惡魔的分類。

但是他此刻並不在現場,所以沒有人能夠確切的認出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種類,還以為是某種此前沒有見過的惡魔生物。

……

塔瓦西斯在看過那具支離破碎的遺體後還沒有進行研究就已經得出了很多的結論,但是在某些隱秘的問題上,他也需要尋求精靈族的幫助。

恰好高文正做客帝都,這位自出生起就基本上沒有離開過森林的精靈族聖者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適應的樣子。不過相比於世俗人喜愛追求窗外的繁華,他還是更偏好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也不看書之類的,可以想象他老了以後肯定也是個特彆悠閒的大爺。

雖然他現在以其他種族的眼光來看已經夠老的了。

“高文大人。”塔瓦西斯語氣不算生分但也恰到好處的保持著類似於君子之交的距離,有趣的是兩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彆人根本想象不到那個看起來十分蒼老的人比麵容年輕的小了一倍有餘。

高文並不是坐在椅子上的,而是坐在柔軟的草甸上倚靠著那匹溫馴的天馬。

在塔瓦西斯走進某個距離的時候,哪怕他已經儘力的克製了自己的力量,但是正在打盹的天馬還是睜開了眼睛揚起頭顱,從鼻腔中發出帶有威脅意味的喘息聲。

高文輕輕的撫摸了自己的夥伴,就像是在撫摸愛人的肌膚,他示意天馬不需要激動,塔瓦西斯是個值得尊敬的後輩。

之後天馬起身離開,它不願意離這樣的氣息太近。高文看著它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站起身,迎接客氣的稱呼自己為大人的高塔塔主。

“不知道這些天您住的怎樣。”塔瓦西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個地方是曆代高塔塔主可以住的彆院,修繕的非常精美,帶有濃鬱的精靈風格。

不過這一代的塔主已經幾十年沒有來過了,曾幾何時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倒是經常撩下自己的正牌老師跑到這裡來與上任塔主交談。

如今俱作流雲撥散之往。

“環境很棒,讓我流連忘返。”高文露出衝和優雅的微笑,說的話相當客氣。“不知道塔主大人今天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想請您去高塔做客……近日我得到了些東西,但是我的知識並不足以解答,所以便想著叨擾大人。”

“哦?”高文知道塔瓦西斯的知識有多麼淵博、智慧有何等精妙,他是讓精靈王都心生敬佩的聖人,高文向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多麼勤於修習的人,所以恐怕塔瓦西斯的問題他沒有辦法給出答案。

這樣想著,就這樣與對方說了,但是看上去塔瓦西斯很堅定的人為高文會給自己想要的答複。

估摸著塔瓦西斯應該不會那麼幼稚專程跑過來一趟就是為了自己難堪,好顯擺智慧,所以高文在猶豫了幾秒之後還是點頭同意了。

……

海神殿的大主教們氛圍很多的等級,天下最大的大主教肯定就是教宗了。在教宗之下的金紋紅袍大主教被尊稱為長老,實力全部都在大宗師的水平線之上。

在金紋之下便是紅袍,一省之首往往都會身著這樣的服飾,官方的稱謂是主祭主教,意思是他們有資格在某些大型集會例如海神節祭典的時候擔任主祭人的角色。這些人的數量不少,實力大致在宗師與大魔導師之間。

這兩者衣服色彩鮮亮的完全不符合海神教派的基調。聽說是從上古教派傳承下來的習俗,如今的天神、海神等等之類的教派都有這樣的傳統。

在主祭之下自然就是陪祭主教,陪祭著藏青長袍,實力需要達到高級魔導師左右。

再往下就是藍灰色的禱詞主教,也是普通中等大小的城鎮中負責事物處理的主教。

當然教派之所以是教派就是因為他們在功利的力量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評判標準,上述的那些都是世俗人根據大多數情況總結出來的。實際上教會的內部更看重的是隊伍海神教旨的理解與虔誠的心。就像是高塔也會給那些做出巨大貢獻的成員頒發榮譽宗師的認證一樣。

如講經師很早之前就已經是擁有主祭權利的紅衣主教了。

當然他現在已經意外的成為亞聖,可以配得上金紋了。

在城中力竭而死的彼安城主教就是位藍灰主教,他們的衣服其實光看起來比普通的教士或修女還要更加樸素,這是為了告誡他們不要脫離實際,不能自恃身份。

在沐恩趕到彼安城高塔的刹那間,所有仍在城中的人就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襲來,有平靜的聲音不斷的徘徊在耳邊。

她似乎在說某個人的名字。

叫所有人不要忘記他。

我們都將會成為被時光碾壓作的齏粉、被風揚起的塵埃。

沒人會記得史料之外的那些名字,哪怕他們也曾是彼此眼中永恒的星辰。

而終有一天,史料也會失落在時間的洪流之中,所有人的名字都會被遺忘。

宇宙最後的光也會被熄滅。

那真是最令人感傷的故事。

她也明白,但她不想接受。

戰場的正中心狂烈的戰鬥與徘徊在每個人耳邊輕柔的呢喃完全不似,或許那已經是她癲狂絕望的靈魂中最後的溫柔。

有人在遠離世界的地方看著這一切的一切發生,他們知道故事的全貌,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坐在他們的身邊傾聽。

穆圖本來想的是獨自落下來爭取時間,但除了沐恩每個人似乎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其實讓他非常難過。

如果他們都走了,作為時空係的魔導師,他完全有自信可以安全的吸引對方的注意拖到支援的到來。

但是當所有人都在這裡的時候他需要更多的精力來進行掩護,而對方確實很強大,讓人難以升起正麵抵抗的想法,所以此時情況急轉直下。

其實她的魔力水平始終保持在魔導師左右,沒有更大的飛躍,但是她的魔力卻仿佛無窮無儘般可以揮霍,並且肉體的力量遠超於同等級的存在。

這樣的力量非得要修煉體術的魔導師跟自己瘋狂上加護才能與之一較高下。

在現在這個程度,莫德雷德的降臨都難以與之抗衡。在效果持續的時間之內或許還可以用以傷換傷的方式勉強支撐,但是如果降臨的效果消失,穆圖很懷疑莫德雷德是不是會被瞬殺。

逆轉之劍放在他的手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聖器上銘刻的強大魔法在不是魔導師之前甚至連一次完整的狀態都釋放不出來。

否則斬了這個鬼東西有什麼難的?

對方的速度已經快到了哪怕阿蘭擁有預言這樣的天賦都已經沒有辦法反應過來,漆黑的汙穢會在地麵形成泥沼,然後泥沼在悄然蔓延的時候就會突施冷箭湧起黑色的觸手。

阿蘭可以勉強進行閃避,但是以那些觸手的速度還是會給他留下淺淺的傷口。

積少成多,阿蘭肯定堅持不了太久的。

迦爾納站在隊伍比較後麵的位置,在他看到阿蘭都無法閃躲的時候直接非常明智的跑了很遠,現在身體裡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他沒有再跟對方騷的資本了。

流嵐的風元素對這些東西幾乎無法起到任何效果,因為她的秘法並沒有對特異屬性的額外殺傷,所以她現在隻能完完全全的進行輔助,不過能夠帶來的增益真的非常有限。

莫德雷德在之前放過那驚世一斬之後本來就隻剩下了不定點打算用來跑路的魔法,現在對抗的也是非常辛苦。

恩奇都則是在迦爾納的旁邊,因為她剛剛將自己的魔力都用來給其他的隊友增加淨化效果了,現在也沒有任何卵用。

嗯?也不是沒有用,她剛剛奇跡般的把對方的肚子給治好了。

現在那個怪物的身上小腹如同凝脂般,不再空洞無物了,至少讓其他人的觀感好了些。

雖然有些人真的很想罵為什麼能治好不直接給丫物理超度了。

但是真視之眼就是這樣的,必須你心裡的強烈願望並且有認同感才能發揮作用。

此刻能夠在無限蔓延的黑色泥沼中持續前進的就隻有兩個人了。一個就是魔力水平與對方旗鼓相當,但是其他方麵差距甚大不過勉強還能接受的穆圖。另一個就是滿城儘帶黃金甲,突出是個有錢人家的吉爾伽美什。

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他的耳墜的用途吧?

銘刻永恒的耳墜,基本上就可以看做是個微縮般的永恒權能。

對沒錯,就是拉所擁有的那個權能。

隻要不被瞬間湮滅,那麼身體在其中的魔力耗儘之前都不會死去,不管是受到了多重的致命傷。

不過差距還是有的,因為這些聖器都是隨著他本人的成長而提升的,所以目前並不能進行反哺的回複也不能獲得持續時間內的無窮魔力。

反正就隻能用來吊命,還是要悠著點。

但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個耳環,再加上本來就法術手段眾多還不需要消耗自身太多魔力的吉爾伽美什可以一直撐到現在。

雖然最強大的攻擊手段已經沒有了,限製手段也不知為何對其無法產生效果。不過好在迦爾納的黃金甲讓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抗揍,手上魔法之王的戒指也讓他的持續作戰能力保持的非常穩定。

可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還未至最深絕望之地的人,沒有資格用自己的靈魂換取與魔鬼交易的權利。

……

“您說的是?”

“這是個惡魔,而非惡魔生物……而且她的力量構成與普通的惡魔還有所不同。”

塔瓦西斯隱瞞了自己曾經見過一個擁有類似氣息的存在,他覺得二者好像沒有太多的區彆,隻是被高文這樣一說,他心中許多疑惑的點突然豁然開朗了起來。

真是令人驚愕。

“你應該明白吧?這種力量?”

“啊?”

“哦,抱歉,我失禮了。我想說的是,來自於惡魔身上本初的力量其實並非邪惡力量。若非要說,應該是奈落上所體現的折磨力量才是更貼近惡魔本身的存在。”高文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解釋,因為據他所知高塔並沒有在這方麵分的特彆相近。畢竟世界已經有太多年沒有見過惡魔了。

“我舉個例子吧,”高文指向一個魔力驅動的魔導器說道,“邪惡力量是逆反的情緒,是表現形式,是最終的出產物。惡魔用這種力量感染其他的生物,並且也可以操縱這種力量,但是如果這個就已經是構成他們力量本源物質的話,他們就不應該是惡魔了。”

“古神。”塔瓦西斯默默念出這個單詞。

“沒錯,您的確很有智慧。一旦存在由完全的負麵構成,那麼他們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原罪生物。但是他們不是這樣的。如果把惡魔比作魔法車輦,那麼邪惡力量是這輛車的運行速度。而他們的動力則是折磨的力量,是鞭笞。然後以此誕生出屈服、絕望、報複、恃強淩弱等等負麵的情緒,由此轉化出邪惡力量。”

“也就是說?”塔瓦西斯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揪了嬰喜愛,安舍爾不會……

“你不用擔心,塔主大人。就憑複製出的奈落絕對不可能把大天使變成惡魔——哪怕是原本的奈落也不可能做得到。那必須是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這種恐怖之下時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這個人?”塔瓦西斯的意識中還缺少幾個關鍵的線索,所以他仍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連接到一起。

“您覺得那些哪怕在空間封鎖裡都在消散的物質是什麼?”高文俯下身子,看著那個仿佛正在安睡的姑娘,姑娘挺美的,但可惜外表並不能證明靈魂。

塔瓦西斯看著那些黑色的汙穢,還是不敢肯定其中的內核:“我做過研究,但是這些東西消失之後就無影無蹤,從各種表現形式上來看都很像古神的力量,但是給我的直觀感覺卻截然不同。”

“我能看看戰鬥報告嗎?”

“當然。”

……

索菲亞突然橫越了幾十米的距離驟然出現在了毫無防備的吉爾伽美什麵前,女人張開血盆大口仿佛要將吉爾一口吞下,但是她隻是咆哮,然後伸出長出黑色荊棘的雙手向他的身軀紮去。

空間的限製、風的狂湧、海的鎮壓同時出現在那個微小的距離中,他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反應的這麼快。

但是這些隻能起到螳臂當車的作用,禁製層層破碎,黃金甲在刹那炸成金色的雨,但好在這無數人共同努力才爭取來的不到一秒的時間讓他反應了過來,借力倒飛而出,指尖的戒指微亮,石牆如同重巒疊嶂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但是依然被一一貫穿。

最終在那個人來臨之前還是有根黑刺紮入了吉爾伽美什的腹腔。

天空中降落的光刃將那根黑刺在想要繼續深入前斬斷。

藏青的神職長袍在空中狂湧,那個身影魁梧但是從外表看不太出的神官價格兩隻手輕輕的搭在一起乖巧的放在自己的小腹前。

他的神色悲憫,氣息寬宏。

“三師兄。”莫德雷德在看到這個人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

“退下。”海神的第三使徒對著自己的小師弟輕嗬了一聲,然後周圍劇烈的海浪忽然從空氣中出現,開始奔湧起來,洗刷了那些仿佛無窮無儘的黑泥。

“老三去了。”狄亞勳摟著懷中的女子,露出魁梧的身軀,讓人看一眼就驚心動魄的迷戀。

“索羅斯?”

“那是老二……老三是伊戈爾,翱翔在長空的海鷹。”

“那應該事情可以順利的解決了。”

“嗯。”

教宗狄亞勳因為實在是太年輕了,所以他的使徒們都還沒有太強的存在。

但是前三位使徒的實力都來到了高級魔導師,其中首徒應為是曾經在戰場上所救,其實年紀比狄亞勳小不了多少,已經來到了高級魔導師的巔峰,有望在五十年內摘得紅袍。

而老三伊戈爾也已經是高級魔導師中的一把好手,最重要的是很年輕,不過百二十歲,也是已經在高級魔導師境界浸淫多年了,同境界罕有敵手。

所有的海神教派能叫得上名字的基本上都突出一個能打,也算是教會傳統了。

伊戈爾可不會跟怪物可以,不多言語,直接在海潮的席卷而下向對方奔襲而去。

強大的無垠之海第二階段讓索菲亞原本的速度與力量被壓製的無法施展,在肌體的強度上居然硬生生的被拉回和正常魔法師同樣等級的程度。

可能就是皮更硬些。

但是伊戈爾並不在乎這些,失去靈魂的怪物雖然出乎意料的使用出了要塞法陣,讓她的強度提升了好幾的檔次。

可伊戈爾堂堂第三使徒,可不是沐恩。劇烈的潮汐化為還小,以泰山壓頂之勢直接將周圍所有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全部擊碎。

然後水龍衝天而起,伊戈爾拽住索菲亞的脖子立於海龍之首來到了近百米的高空。

龍鳴漸杳後,那種原本宏大的咆哮變成了銳利而嘹亮的名叫,以鷹為名的第三使徒帶著索菲亞直衝地麵。

在百米高空落下,水的表麵張力會讓落在其上的人如同摔在水泥路麵上,並不會比跳樓死的更加舒服。

甚至都不用那麼高。

你且看有超過六十米以上跳下來還能活著的人嗎?

魔法師的身體並不會比普通人高上特彆多,大概魔導師也隻會比同等體型和肌肉含量的不同人強上百分之三十到四十,高級魔導師也不會高出百分之百。除非是用了魔法進行加護。

所以其實伊戈爾這樣百米高空的急速下墜非常危險,如果他抱得不是怪物,隨便換個什麼人來如果沒有有效的反製手段,結結實實的吃上一下基本上就沒了。

海鷹如水,三秒之後重新跳出由他所製造的海麵。

那片漆黑如墨的海開始凝固,逼得裡麵的怪物迫不及待的要鑽出來。

就是這個時候,那些海浪發生了隨心所欲的變化,無數冰刺從中綻放開來,將她的身體刺了個通透。

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伊戈爾背對著索菲亞,雙手放在胸前向海神祈禱寬恕她的靈魂。

然後堅冰爆裂,其中蘊含著的淨化力量將索菲亞的生機扼殺殆儘。

“不要忘記我們的名字……”

那聲音最後一次飄蕩在空中,聽起來竟然是如此的傷感。

高塔前,慌慌張張趕過來的白袍魔導師站在不遠處,和沐恩大眼瞪小眼。

“我就說,南疆根本不需要我們來乾涉的嘛……你看看,著剛來就得走,來回耽誤多少時間。我們很忙的。”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當時的情況確實很危機。”

“不要擔心,南方人都能打的很。就這麼個東西隨便來個人就把它頭擰下來了。”

“皮克大人。”穆圖來到那名白袍的麵前,打了個招呼。

“穆圖大人太客氣了,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嗎?”

“我的魔力不夠了,但是塔主吩咐我需要帶這個東西回去,所以……”

“小事。”

……

看過了戰鬥報告,高文點了點他很喜歡的一個內容。

“這個小朋友我不認識,但是他的自述有很自信的味道嘛,挺對我胃口的。”

塔瓦西斯轉頭過去看了眼,說道:“那是一個很特彆的孩子,叫吉爾伽美什。”

“哦!預言中的人啊。怪不得。”高文恍然大悟,然後用手指向其中的一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那些個聖器都挺厲害的,在頭頂上的這個應該是個很罕見的限製型聖器。作用是對神性越高的存在限製的效果越高。”

“也就是說她沒有任何神性?”

“不僅如此……人與魔其實都不那麼純粹,我們甚至有前賢以此推斷所謂的神也並不純粹。所以實際上這個東西可以對所有的生靈起到效果,隻有強弱的區彆罷了。”

“也就是說他的‘無效化’是個誤判?”

“一定是這樣的,隻是結果讓他無法相信而已。”說到這裡,高文再次看向那具屍體,其實他覺得這個姑娘還沒有死,如果把空間禁製解開,可能還會有些意外的驚喜呢。但是現在不是黑色幽默的時候,他想塔瓦西斯繼續說明道:“當太陽神的凝視對她的限製效果收效甚微時,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判斷,就是她靈魂中的神性已經被幾乎消磨殆儘了。”

“這是由於折磨導致的惡念暴漲?”

“沒錯,但是令我在意的是她身上純粹的邪惡力量。”

“嗯?”

“她是由於邪惡力量的折磨變成了惡魔。”

“啊?”塔瓦西斯被繞暈了,如果是純粹的邪惡力量宰治了她,那她不應該變成類似於古神的存在嗎?

“你知道幽暗賢者為什麼是‘會死’的吧?”高文突然問起了一個好像不太相關的問題。

“我的猜測是因為他身體裡的神聖權能在於邪惡角力。”塔瓦西斯說著話的時候底氣其實不是很足,因為很多東西是沒有辦法研究的。

“並非如此,”高文笑道,“他是因為身體中的精靈血脈才沒有徹底變成古神的。”

精靈是這個世界上最受到寵愛的種族,與古神的存在意義根本對立。

他們是極善的代表。

“原來如此!那難道說這些黑色的物質是……”

高文站起身準備離開,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點點頭非常自信的對塔瓦西斯說道:“沒錯,塔主大人,那些黑色的物質是她無法承受痛苦而被邪惡力量包裹著流出身體的、被腐化的神性與人性。幸好你們把她解決的比較早,如果完完全全的將這些東西排出,恐怕會成為一個中位惡魔。而且是史無前例的與古神類似的中位惡魔,很可能有成為上位惡魔的潛力。”

臨走前,高文又在腦中過了幾遍剛剛看到的戰鬥資料,又回過頭來對著塔瓦西斯說道:“但是看起來,她在戰鬥中始終以這種力量作為戰鬥的手段,好像並不想拋棄這些神性與人性。”

塔瓦西斯禮貌的笑了笑:“不管怎麼說,她的故事已經與我們無關了。”

“不不不。”高文意味深長的看著塔瓦西斯說道:“事情背後的故事往往是最有價值的,因為它可以幫助我們了解哪些我們想不通的關節。”

“您說的對,我代表高塔和自己,由衷的感謝您的幫助。”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兩天後,在帝都待了將近一個星期的高文間帝國的其他地方已經沒有古神複蘇的跡象,便啟程準備回到森林中。臨走的時候,安努七世親自來送他,並且給了他個不痛不癢的榮譽頭銜。

高文笑著接受,當他騎著天馬漫步在被開出寬闊通道的中央長街,感受著街兩邊百姓的歡呼與讚美,感覺還是非常開心的。

從那之後,白馬王子高文的名號就開始傳遍帝國各處,成為了一個關於美好的形容詞。

彼安城內,既然誤會解除,幾人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雖然解決了危機,但是並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他們沒有找到幕後的罪魁禍首,這讓他們寢食難安。最糟糕的事情是那天有可能的目擊者都已經變成了肉泥或者怪物,估計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

沒有辦法,他們隻好先進行戰後總結。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沒什麼可總結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八個人加上莫德雷德這個戰鬥力基本上都能滅掉幾個裁決者的中隊了,手裡的超水平魔導器一個接一個,手段也是層出不清。

該打不贏還是打不贏嘛,這也沒辦法啊。

誰叫沐恩體製特殊呢?

不過經過這場戰役大家還是總結了個非常有用的格言。

“失去回路,失去很多;失去魔力,失去一切。”

真真的是金玉良言。

而且這句話特彆適用於沐恩這種人,憑借沐恩的經驗和心酸能力,如果念咒語慢的話直接畫法陣,速度快的飛起。魔法回路本身不考慮魔力輸出能力的提升和魔力儲量的提升的話,其實真的沒有特彆強的作用。

預計這種情況應該會一直持續到他回路等級達到魔導師為止。

但是等他達到魔導師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回路還是沒有太大的作用,因為我們沐恩還會奧術。當回路達到魔導師水平的時候,奧術就可以被支撐起來了,不用像現在這樣隻能一個符文一個符文的憋。

由奧術構成的魔法是很強大的,這種強大主要體現在元素的有機融合上可以比普通的魔法優越很多。

如果以這次的戰鬥為例,沐恩如果可以輕鬆的調度寶石中的魔法,沐恩甚至有自信直接跟索菲亞對轟然後把她轟死。

因為沐恩是可以做到一心多用的,隻是因為巨人魔法太過奇怪,所以他現在還做不到而已。

假如有天他突然可以做到了,說不定亞伯等人能看到沐恩邊給隊友上加護邊放魔法牽製邊在外圍畫法陣。

然後雙重五階魔法一個破防一個殺傷直接送對方升天。

許多不了解他的人都道沐恩是會的多才能在一眾天才中脫穎而出,如果後繼乏力了很容易就會被穩紮穩打的後起之秀追上。

但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沐恩始終是在被自己的回路限製實力,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擁有的知識還沒與辦法完全的發揮自己的力量。沐恩卻要苦惱該怎麼快點成長並且解決自己靈魂的困境好迅速提升,讓自己也體驗一把“才不配位”的感覺。

要不是那狗頭老匹夫暗搓搓的陰了自己,真的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二十歲的魔導師。

把你們褲子都給嚇濕了。

沐恩現在能承受力量的靈魂極限是到魔導師在多出些許就到頭了,不過這是理想情況,其實沐恩不能真的達到那種狀態。

因為當力量到達極限的時候,他會感受到很多人在突破了高級魔導師第三條回路卻依然不選擇精神的時候的那種感覺——精神恍惚。

靈魂的強度無法支撐這些魔力所以會讓人沒有精力做其他的事情,整日昏昏欲睡,就像是沐恩的靈魂剛被撕裂的時候的那個狀態。

當然正常而言隻是完整的刻完第二條回路,除非靈魂本身的強度不行那麼大部分人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在銘刻第三條回路的是會就會出現了,所以普遍的認知就是魔法師們第三條回路必須是精神。

而超越了極限就會爆裂,那樣的話情況就不太好說了。

所以沐恩其實是在極力的克製著自己不要太迅速的提升,而不是他的提升速度就到此為止了。想要超過身邊的這些人,如果他想的話,真的非常的容易。

不過沐恩不想感受那時的日子了,每天昏昏欲睡什麼也乾不了會讓他覺得自己在虛度人生。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好像做了個夢,但是那個夢特彆真實。

夢的中心是一泓春水,平靜帶著淺淺微波的水麵上倒影著明朗的一輪圓月。

奇怪的是,抬頭天空中隻有繁星點點。

湖邊坐著個人,但湖水中並沒有那個人的影子。

這時沐恩驚覺,難道那月亮竟然就是他的影子?

“西索?”他喊道,這個人和上次見到似乎不太一樣。

那個坐在岸邊的人聽到了沐恩的呼喚站了起來,月亮便跟著顫動了幾下。

他回過頭,是沐恩熟悉的臉。

和沐恩長得太像。

“你是?”沐恩一時有些錯愕,進而有些害怕。

“你竟然會怕你自己?”那個‘沐恩’笑了笑,身形逐漸變換,回到了沐恩熟悉的西索的模樣。

“你怎麼這麼老不正經。”沐恩撇了撇嘴,走到他的身邊,和他一同坐在岸邊。

“想聽聽故事嗎?”西索問。

“什麼故事?”沐恩反問。

“先告訴我想不想聽。”西索的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拿不聽了,我都快二十歲了,不需要睡前故事了。”

“哦?你怎麼覺得這是個能讓你聽完還能睡得著的故事?”

“因為聽完任何故事,我都能睡得著。”沐恩笑了,因為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真正觸動他的心了。

西索沉默了片刻,對沐恩說道:“人要往前看,你想沒想過你這樣下去最後會變成什麼樣?”

“無所謂了……我不在乎。”

“你要在乎的,你的身份與眾不同,就要承受更多的責任,不止為他們,要為更多的人。”

沐恩看向西索,嗤笑了一聲:“我不欠任何人的,本來去到高塔就並非我自願,所以你們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任何事。”

“那你終將眾叛親離。”

“那不是挺好的嗎?你不擁有的東西,就不會為它心痛。”沐恩是故作冷漠的笑著說這些話的,但是眼睛裡的落寞卻總也掩飾不住。

西索歎了口氣,用手指尖輕輕的點亮了睡眠,那裡變成了一片魔法棱鏡。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女人。”畫麵上,那個滿臉寫著嫌惡的女子看上去讓沐恩有些熟悉,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白日裡看到的那個怪物。她正常的時候真的很秀美。

沐恩站起來,他四處看有沒有高點能看到畫麵的全貌,這時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多了條長長的階梯。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個男人淫笑道,“但你一定很愛他吧?可你也明白的,他沒有錢娶你。而我,可以給你錢。讓你不用再看著你父親的臉色過日子,讓你想和誰一起生活就和誰一起生活。這麼大筆錢,足夠你和他餘生都過上好日子了。”說著,那個男人掏出了一袋金幣,足足有五十個之多。

索菲亞愣住了,但是她仍然不相信男人的話,她也知道不可能有人如此的慷慨。

“既然如此,”男人似乎並不在意索菲亞的懷疑,他提議道:“那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讓你去把這袋金幣藏好。我保證坐在這裡不動,你可以請人看著我。然後……再回來。”說再回來的時候,男人是放低了語調附在索菲亞的耳邊說的,看起來油膩又惡心。

但是索菲亞手中拿著那袋金幣,心中出現了動搖。

“難道你就不怕我不回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天下會有這麼大的餡餅掉下來。

“我能拿出五十個金幣送給你,就能拿出更多讓彆人替我去懲罰不守信用的人。不過我之後請的人可能不會像我這麼溫柔哦”

沐恩可以看到索菲亞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眼淚和汗水都止不住的往外流。

他撩過自己的頭發,無奈的歎息著這場悲劇的發生。

總有些人喜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去指責彆人行為,但是當那些苦苦掙紮的人們連溫飽都難以維持的時候,憑什麼這些道德先生們有資格揮斥方遒的去評判那些所謂正確與錯誤呢?

索菲亞如約而歸。

然後便是一場苟且。

沐恩看到那個男人下的手腳。

這件事情絕不如表麵上那樣簡單。

他站了起來。

“他……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你內心的留白。”

“那你是從哪得到這些畫麵的?”

“某人送給你的禮物。”

“……”沐恩咬了咬牙,哼笑了一聲,“替我謝謝那個人。”

“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把他的身體割成薄如蟬翼的肉片喂狗。”

“彆急,還有第二段。”

次日清晨。

“不管你們信不信!”沐恩一拍桌子,對著吉爾伽美什吼了一句。

吉爾不願意再多摻和這件事,況且用夢中的線索去定人的罪,甚至要為此殺人實在是太扯淡了。

這是藐視法律。

“我相信我的直覺。”沐恩看著所有人,他們每個人有不同的表情,辛奈看得出有些擔心,迦爾納則是一臉無所謂。

足足幾分鐘,就像幾年那麼漫長,依然沒有人給出沐恩一個確切的答複。

“行,我也不強求你們。”沐恩坐回原位,看上去冷漠而平靜。

“但是這件事我一定會做,不管你們怎麼想,你們怎麼看。”他冷靜的闡述著。

“上峰要求我們一起行動。”吉爾說道。

“他說的是建議!”沐恩再次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還好被迦爾納手疾眼快拉住了。

沐恩回過頭,迦爾納做了個壓製脾氣的手勢。沐恩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手腕表示自己沒事。

此時場上所有人的表情都算嚴肅,但是有一個人卻始終帶著欣慰的微笑。

那人是亞伯,他看著沐恩。

“你沒變,沐恩。”他很開心。

但是沐恩沒有理會他,而是再次環顧一圈說道:“願意的,跟我來。不願意的,自便。”說罷他和迦爾納幾乎同時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我怎麼感覺總有一天會被你害死?”迦爾納打趣道。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在我麵前的——除非沒辦法。”沐恩揶揄道。

之後座位上站起了很多人,自剩下流嵐吉爾和恩奇都沒有跟著沐恩離開。

“你也不去?”吉爾看向流嵐,似乎有些意外。

流嵐沉默的點點頭,她的眼神中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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