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大姐頭。”老豬心驚膽戰地問道,“很像我吧?真假美豬王啊!”
隻要眼睛能看得見,都能看出石頭裡的人並不是老豬。
但也不是單純的鏡麵。
那人渾身赤。裸,被綠色的石頭照得陰森無比,五官和老豬長得一模一樣,卻說不出的陰邪可怕。
那些圍著湖邊的巨大的石頭裡,仿佛長出了岸上的人們在另一個世界的倒影,老豬、蘇流沙、莫南,甚至古戰魂的倒影紛紛出現,一個也不少。
“這就是紫虹廿鏡麼。”莫南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那些倒影,“作為法寶倒是不錯,老豬,它是你的了。”
“謝謝老大,不過,您還是先想法讓我們出去吧……”
老豬笑得比哭的還難看。
“什麼鬼,你一個大男人,膽子也忒小了吧?”
蘇流沙也覺得這些倒影很詭異,但畢竟身經百戰,一旦知道那股恐怖感從何而來,很快就重新回歸了鎮定。
“嗬,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邪術,裝神弄鬼!”
突然,一陣詭異陰森的歌聲不知道從哪裡傳來,調子詭秘,明明很遙遠,卻好像是貼著人的耳朵唱出來的一樣。
而那些在石頭裡的人影卻慢慢浮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下,就這樣越來越貼近石頭表麵,越來越清楚,一片碧波中好像生出了無數的眼睛,正定定地盯著湖中心的人。
蘇流沙頓時噤聲,脊背都開始發涼,有一種頭皮都被抓起來的戰栗感。
鴉雀無聲,周遭隻有寂靜。
下一秒,蘇流沙和老豬似乎被什麼東西所吸引一般,不自覺地朝那些倒映著他們倒影的石頭走去。
莫南眉頭一挑,倒是沒有阻止。
倒要看看,這名為紫虹廿鏡的法寶,究竟是何用處。
那歌聲的音調越來越高,到最後幾乎尖細得跟蚊子一樣,聽在人耳朵裡滿是尖銳的鳴叫,腦子裡好像被什麼東西震蕩了一樣,眼前突然一片眩暈。
連天都暗了下來,翻滾的雲占領了天山之巔,一層一層地往上,濃雲伸出,好像有一隻掌控一切的手。
所有的綠色石頭同時爆開,伴隨著無數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石頭裡的人一個一個落在地上,身上神奇地“長出”了和另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的衣服和武器。
就像大自然憑空孕育出了另一個蘇流沙和老豬。
他們渾身沾滿石頭裡帶出來的粘液,瞳孔中閃爍著呆滯而陰森的光,分明沐浴在陽光的照耀下,卻沒有影子。
就像是,墮入魔道之中。
“臥槽!”
老豬一個激靈,本能的效仿之前,把行囊打開,開始瘋狂扔法寶!
下一秒,老豬才是真切感到身臨其境的毛骨悚然,在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麵前。
對方操控著和他一模一樣的無數法器,當空向他壓了下來,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速度,或許老豬全力以赴的一擊,就是這樣的。
電光火石間,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沒人看清雙方到底召喚出了多少法器,隻能看到眼花繚亂的互相碰撞。
“什麼鬼,他怎麼會有我老豬的法寶!”
老豬真切的感到了驚慌。
要知道他可不是看到個法寶就會收入囊中的倉鼠,其中大部分法器,都是世間僅此一份的。
那個怪形怪狀的“老豬”,莫非真的是他自己?
另一邊,蘇流沙也已經和“蘇流沙”纏鬥在一起,兩人使用著完全相同的神通,就連呼吸的節奏,都一模一樣。
此時蘇流沙心中的驚慌,也是和老豬不相上下。
因為隻有交手之後,蘇流沙才能萬分肯定,那的確就是她自己。
召喚法器時微妙的小動作,步伐的節奏,還有那些隻屬於蘇流沙自創的神通,所有熟悉的東西,都在與她自己為敵。
她有多強大,對方就有多強大,他有多靈活,對方就有多靈活。
越是強,就越是無法掙脫。
老豬和蘇流沙都意識到,這麼下去,將會是一場無窮無儘的戰鬥。
而更恐怖的是,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另一種場景。
這些“人”,是單純模仿著他們嗎?
萬一,是“蘇流沙”去攻擊老豬,而“莫南”去攻擊蘇流沙呢?
光是想象,就覺得死定了!
莫南的麵前,也站立著屬於他的“影子”。
虎視眈眈的看著,就仿佛等待莫南一旦攻擊,就會立刻反擊。
而蘇流沙和老豬也在戰鬥的空隙,對這邊的情況產生了一點的好奇。
那個“莫南”,莫非也和真正的龍帝,一樣強大?
若是這樣,那什麼叫“紫虹廿鏡”的法寶神通,豈不是無敵了!
莫南並沒有看麵前的影子,也沒有半點要動手的樣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那些綠色的,晶瑩剔透的“鏡子”。
這些影子來得奇怪,仿佛毫無死角,且不知道疲憊,但隻要仔細想一想,就很容易想到它們的弱點——紫虹廿鏡。
沒錯,就是那些個古怪的綠色石頭。
有一個基本的事實,無論何人,想要擁有力量的途徑隻有一個,那便是千萬年如一日的苦修。
如老豬,搜集了那麼多的法寶,甚至可以當石頭扔著玩,仍然不可能停下修行。
任何法寶,都不可能憑空創造出一個,力量能夠比肩他龍帝的存在!
麵前的“莫南”眼中無情無欲,渾身冒著邪氣,仿若一座被精心仿造出來的戰鬥機器。
盯著它的眼睛,莫南下一秒,就明白了那“紫虹廿鏡”的力量。
正是盯準了修者內心深處,對自己實力的懷疑!
莫南邁開一步,前方的影子便也邁開一步。
莫南抬手,“莫南”便也抬手。
莫南低聲吟誦:“千龍鬨海。”
“莫南”無神的盯著前方,也低聲重複:“千龍鬨海。”
“轟隆隆——!”
一時間,無數神態各異的巨龍自湖底翻騰而起,朝著“莫南”、“蘇流沙”、“老豬”、以及湖邊豎著的綠色巨石怒吼而去。
反觀“莫南”周圍,卻什麼也沒有發生,那輕聲的重複低吟,就像是嬰兒的咿呀學語,除了字正腔圓外,沒有任何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