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海渡大賢出手,你的死期到了!”
玄武族長見到海渡老嫗終於出聲,不由得大喜過望,指著莫南大叫。
“彆以為能把門初生怎麼樣,就是老嫗的對手,有海渡老嫗這樣的大賢在,爾等不過是無名螻蟻。”
“你出手毀我玄武一族時,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吧,哈哈哈哈!”
玄武族長張狂的大笑響徹天地。
不知怎麼的,眾人心頭,突然就閃過了門初生的身影。
那家夥臨死之前,似乎也是這麼笑的?
海都老嫗的臉,更是陰沉了幾分:“閉嘴,我欠你玄武族一個人情,今日替你斃了龍帝,因果了解,此後再不要來煩我。”
“大賢?!”
玄武族長麵色一白,嘴巴張張合合,最終還是頹然的低下頭。
這樣的大賢,不是他能夠反駁。
另一邊,蘇流沙擔心的看向莫南,卻不是為了海渡老嫗的突然出手。
“怎麼樣莫南,找到贏千池了嗎?”
莫南無聲的搖頭,隻是麵色更加森寒。
他喚出金龍、溟起一起對抗星空詛咒之力,老豬又主動搶先對上敵人,為的就是爭取時間,好讓他尋找贏千池。
然而無論如何,都無法感應到贏千池的存在。
這,隻有兩個解釋。
無論哪一個,都無法讓人愉快。
莫南仰頭看天,瞳孔中倒映出的黑帝,已然成了死人。
“龍帝,得罪了!”
一聲落下,隻覺周身氣溫不斷下降,陣陣海風吹來,連鼻頭都能聞到鹹濕的味道。
“這是,海渡老嫗的神通!”
森凱和暴風女都是大急,白孤大賢的臉色也是沉了下來。
就連赤帝的使者,也是頗為忌憚。
誰都沒想到,海渡老嫗一出場,就直接祭出了她的本命法寶神通。
“這下,龍帝要有麻煩了。”
白孤大賢低聲歎息。
也僅此而已了,天地間自有規則,龍帝不主動出聲求助,以他們的身份,是不適合在此時貿然出手的。
空氣中的霧氣越來越大,人影漸漸消失不見。
很快,視線中隻剩下了莫南等人,以及白發蒼蒼的海渡老嫗。
眾人站立的地方,更是莫名出現了一片肉眼看不到儘頭的鹹水湖泊。
青牛“牟——”的一聲,身形瞬間消失。
無他,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
到最後,連海渡老嫗的身影也完全消失,盤旋於上空的金龍、鯤鵬也消失不見,連龍吟的轟鳴都徹底隱沒。
安靜,無邊無際的安靜。
似乎整個天地之間,就隻剩下了他們三人,以及還在昏迷的古戰魂。
不僅如此,大片整塊的綠色晶石,小的幾米高,大的甚至有幾十米高,這種萬分罕見的石頭照綠了整個湖麵。
“此乃我本命法寶,紫虹廿鏡,龍帝,就在此慢慢享受吧。”
“好心奉勸一句,不要抵抗,或許能死得好過一點,桀桀桀桀……”
海渡老嫗陰森森的聲音散去,世間重歸寂靜。
實在是,太寂靜了。
就連輕緩的呼吸,都被放大到誇張的程度,幾乎要震耳欲聾。
這次,沒有人再嗆聲。
蘇流沙麵色凝重,老豬更是“嗖”的鑽到莫南背後,滿臉的不可思議。
修者修人心,修天道,修法則,到達一定程度,動動手指便能改天換地,自然將對大自然的敬畏遠遠拋去。
若不信人定勝天,便無法踏上修道之路。
然而當他們站在這個陌生的、碧綠的湖泊水麵上時,每個人都聽到了自己靈魂深處傳達的警報。
就像是食物鏈底端的動物,察覺到天敵帶著血腥味的呼吸。
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無可避免的戰栗起來。
隻有莫南,即使在這種詭異到極致的場景裡,依舊淡然自若,似乎除了星空詛咒之外,沒有任何東西能對其造成影響。
“海渡老嫗,果然擅長邪術。”
莫南勾起一抹冷笑。
此等手法,攻的是心兒不是身,修的絕不是天地正道!
突然,狂風也吹不散的凝滯的空氣中傳來一陣神秘的震動,在蘇流沙和老豬的心裡產生神奇的共鳴,仿佛能壓迫得最高傲的頭顱也頂禮膜拜。
這裡空空蕩蕩,沒有叫喊著送死的星空天驕,沒有虎視眈眈的黑帝,一眼掃過去似乎沒有任何能夠致命的東西,可是他們就是忍不住恐懼。
所有來過這裡的人,都會牢牢地記住那種恐懼,就像被銘刻在了靈魂上,午夜夢回的時候最痛苦的噩夢。
恐懼,隻要找到了那個引發恐懼的載體,變得比它更加強大,最終打敗它,那種感受也就會隨之消失。
真正的恐怖,隻有未知。
“莫南,這是?”
蘇流沙本能的去問莫南,因為即使以她的修為,也無法感悟到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幻境?
還是純粹因為大霧,所以才與外界隔絕?
為什麼當看到那碧綠的詭異石頭,心頭就會升起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恐懼,卻又不知道到底在恐懼些什麼。
莫南勾勾嘴角,眼中甚至還有輕鬆的笑意,指了指湖邊的石頭,示意他們仔細看。
蘇流沙和老豬順著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覺得那碧綠的石頭裡除了他們的倒影好像還有些什麼彆的東西。
老豬左看右看,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第一個小心地靠了過去,盯著石頭裡麵的陰影仔細看了一陣,接著突然臉色巨變,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全身的肌肉都繃緊起來。
“臥槽,有鬼啊!”
“喊什麼喊!”蘇流沙嚇得一個激靈,頓時麵色不善的瞪向老豬,“又不是鬼蜮,鬼什麼鬼,到底有什麼?而且你的鬼怪小弟還少嗎?”
“大姐頭,這次不一樣啊!”老豬的喉頭艱難地動了一下,“我看到那裡麵,有一個人。”
蘇流沙皺起眉。
“活的,我看到‘他’的眼珠動了,他睜著眼睛看著我,而且。”老豬臉色蒼白,“那個人,好像就是我!我彆的不怕,就怕你們分不清誰是我,把我給宰了。”
說完之後,老豬便像離弦之箭一般射回到莫南後頭,圓潤的麵部肥肉不斷抽動。
“老,老大,那到底什麼鬼啊!”
蘇流沙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湊到了石頭旁邊,小心地往裡看了一眼,然後吃驚地轉過來看向老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