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也麵麵相覷:“我也不知道啊。”
總攻被人扔到了地上,他趴在那,吐出的呼吸都是灼熱的,耳邊聽到保鏢們低聲說,“隔壁的應該是男的……”
隔壁的?
隊長?
“去把他帶來!”廖明氣急敗壞地說。
他低頭看著地上的總攻,氣憤得把人提了起來,“你耍我!?你明明是個女的,你居然耍我?!”
總攻無力地笑,“你……”
廖明沒聽清,把耳朵湊了過去,“你說什麼?”
“我說你惡心。”總攻說。
廖明氣得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最喜歡男孩子的脖子,修長的白皙的,看著就讓他產生一種想好好疼愛的欲望,眼下這天鵝頸似的脖子卻屬於一個女人的,廖明氣憤之餘卻還是不忍毀了這麼漂亮的脖子。
而且……
他還沒懲罰她。
“說我惡心是吧?”廖明獰笑著掐住總攻的嘴巴,迫使他張開嘴,“我讓你知道,什麼叫惡心。”
總攻跎紅著臉被迫張著嘴,她身上近乎半裸,整個人半躺在地上,隻下巴被人扣著往上抬,兩指夾著她的臉頰,逼迫她打開了嘴巴。
她知道廖明要做什麼,但她並沒有覺得害怕,她甚至在想,隊長接受不了這麼惡心的事,倒不如換她來承受。
這樣想著,她閉上眼。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門被踹開。
耳邊是一道怒吼聲,因為聲音太大,炸到耳邊時,總攻有瞬間耳鳴,那一刻什麼都聽不見,腦海裡隻回蕩著隊長的那句吼聲。
“狗雜種!我他媽殺了你——”
廖明手一鬆,總攻整個人軟軟摔倒在地,眩暈的世界裡,她看見隊長瘋了似地衝到了廖明跟前,拿起了地上碎了一半的酒瓶,直直地插進了廖明的心口。
總攻抬手想製止他,會死人的,她想說這句話,但她連聲音都沒發出來,一顆腦袋也暈乎乎的,酒精讓她整個人燒得昏沉迷茫,她四肢軟綿無力,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老七手裡的酒瓶把自己的手都紮出了血,這才鬆開廖明,轉身去看總攻,這一眼,就看見了半裸的人。
總攻的胸口纏著白色的紗布,一圈一圈,因為瘦弱,她的胸脯不算大,可這麼一眼看,仍然能區分得出,她是個女人。
腰很細,肚臍眼像竹尖一樣細長,胯很窄,再往下是半褪的褲子,露出了一小節的大褲衩,大褲衩裡麵還有個小內褲。
老七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直到門外隱約傳來莫老四和韓東延對話的聲音,他才急急忙忙地脫了自己的衣服給總攻穿上,拉鏈一直拉到頂,隨後手忙腳亂地給她把褲子重新穿上。
“隊長……”總攻的聲音很輕。
老七手抖得不行,“沒事了,沒事了,我帶你出去,沒事了,彆怕啊。”
他把人抱在懷裡,突然就想起第一次在民宿喝酒時,總攻醉了,他把人抱回去,也是像現在這樣,抱到懷裡才發覺這個人好輕。
怎麼會一直沒發現是個女孩子呢。
“……對不起……”總攻還在囈語似地發出聲音,她的眼角有淚。
“沒事沒事,我什麼都沒看到。”老七抱著她飛快地往外走,腦子裡突然抽風似地說了句,“我會對你負責。”
“什麼情況?臉怎麼這麼紅?”莫老四從樓上下來了,路過的時候,問了句,“這是喝了酒還是被下了藥?”
老七被他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可能是,我帶她去醫院。”
“嗯,去吧。”莫老四說完,注意到他的手,“你的手……”
老七搖頭,“不是我的血。”
“不是,我是想說……”莫老四還沒說完,老七已經抱著總攻飛快地往外走了,莫老四不由得目送著他的背影說,“我是想說……你的手抖什麼?”
廖明的私宅在楊市一共三處,韓東延趕過來彙合時,莫老四已經查到了第三處,一行人躲在黑暗中原地待命,等著查出老七被關在哪個房間,隨後再開始行動。
而韓東延已經一身黑衣獨自鑽進了那棟樓裡,他沿著一樓的水管向上,像一隻貓似的靈活,遠處莫老四看得提心吊膽,生怕他突然掉下來。
即將爬到二樓時,他突然看見一扇窗的窗簾被掀開,隨後露出老七的臉,莫老四激動地衝著耳機裡說,“在你上麵。”
老七隻是一晃眼就不見了,韓東延趴在窗戶上費了不少力氣,才沿著窗戶進去了,而與此同時,老七還在洗手間裡費力地和用刮胡刀做鬥爭。
猛地看見有人進來時,他還愣了一下,隨後才瞪著眼睛壓低了聲音喊,“臥槽!你們怎麼才來!快把我解開!”
韓東延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幫他解開,掃了一圈沒發現總攻,便問,“另一個呢?”
說到總攻,老七就焦灼,他丟掉繩子就要往外走,“在隔壁,我去救他!”
“等一下。”韓東延貼著牆,壓低嗓音問,“一共多少個人?”
“車上載我們來的是三個男的,門口好像還有兩個,我沒仔細看,隔壁應該還有人,總攻在隔壁。”
他正說完,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大概三個人,隨後停到了他的門口。
韓東延朝他做手勢,讓他進洗手間。
老七照做了,果然,那三人進來沒發現老七,隨後進了洗手間,韓東延躲在門後,一個手刀砍暈一個,隨後飛出去一腳踹暈一個,另一個想跑出去報信,剛到門口就被韓東延一拳砸暈。
擺好攻擊狀態的老七:“……”
韓東延按著耳朵裡的耳機說,“進來吧,門口有兩個,你們解決,二樓解決了三個。”
隨後,他偏頭朝老七努了努下巴,示意他可以跟在他身後。
韓東延出去看見長廊上還站著一個,但距離很遠,於是助跑著往前衝,而老七則是二話不說就衝到了隔壁。
一腳踹開門的同時,看見了讓他恨不得殺人的一幕。
總攻已經陷入昏睡,老七把車開得跟飛船一樣,莫老四帶了不少警察過來,但老七沒敢用他們的人,而是自己開了一輛車就直奔醫院。
後座總攻難受得在哭,嘴裡不知道喊什麼,老七沒法分神去聽,隻隔一會看一眼後視鏡,就見總攻哭得滿臉是淚。
“彆哭啊……沒事了……”老七笨拙地安慰著,又覺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怎麼到這時候發揮不了半點作用,急得隻能把車子開得更快一點。
而另一邊,韓東延沿著二樓和三樓,把整棟樓的房間挨個排查了一遍,終於在一開始發現老七的房間隔壁找到了已經被捅成蜂窩的廖明。
“……”
老七不認識廖明。
莫老四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也捂住了眼,“操,老七這他媽……衝冠一怒為……藍顏?”
韓東延進去探了探,“還有呼吸,送醫院。”
“嗯。”莫老四讓人把廖明抬出去,隨後兩人重新回到書房。
“有發現嗎?”莫老四問。
“我覺得他應該知道小石頭的藏身處,或者再不濟也能說出幾個地點供我們選擇,而不是……”韓東延挑起斷眉。
莫老四知道他沒說完的話。
——而不是躺在那人事不省。
老七要是知道自己把一個可能知道小石頭藏身處的人物給捅成了馬蜂窩,怕是要自責得切腹謝罪。
“那幾個保鏢帶回去好好問。”韓東延搜了一圈沒找到什麼有用的,轉頭衝莫老四說,“回去吧。”
“行。”
整棟樓進進出出全是人,幾個被打暈的保鏢都被拷著送上了車,莫老四並沒有讓人開警車出來,韓東延的意思是警笛聲會打草驚蛇,所以一般化他們出行都不會讓人開警車跟著,即便帶著幾個便衣出來,也都是開的大眾。
韓東延出來後,低頭看了眼手機。
莫老四湊過去看了眼,沒看清,問,“誰發的?”
韓東延擰著眉說,“菲兒。”
“你妹怎麼了?”莫老四問。
“應該受傷了。”韓東延下樓直奔車門。
“受傷了?你怎麼知道?”莫老四有些詫異,韓東延用的是應該,那代表韓菲兒根本沒說自己受傷的事。
韓東延開門的同時衝他說,“她跟我說明天彙合,本來我們今晚應該碰頭把各自的發現交換梳理一下,如果不是受傷,她不會第二天才見我。”
“那你現在回去嗎?”莫老四還要忙著去找小石頭,猶豫著要不要坐彆的車。
韓東延卻是搖搖頭,“不用,至少她現在呆在安全的地方,我明天再去找她。”
他坐進車裡,莫老四也趕緊上車,拿出手機開始給局裡彙報情況。
“觀音寺那邊呢?”韓東延邊把車開到路上邊,等他打完電話才問出聲。
“進出的車輛都查過,沒有發現,而且我覺得對方應該不會明目張膽地把車開到觀音寺,這不是急著把臟水往觀音寺身上潑嗎?”莫老四有理有據地分析,“如果觀音寺作為他們的老窩,他們應該急著撇清才是。”
韓東延挑起斷眉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唇,“不錯,現在出門帶腦子了。”
莫老四:“……”好吧,當做是誇獎了。
“所以你認為我們接下來應該去哪兒?”韓東延把車速放緩。
“……不知道。”莫老四懨了,末了,他看了眼後視鏡,默默補充,“我想去醫院看看廖明有沒有醒來的跡象,然後問問看有沒有收獲。”
電話響起,是局裡打來的。
莫老四接到耳邊,聽了沒幾秒,他愣怔地掛了電話。
韓東延問,“怎麼這個表情?”
莫老四呆呆地說,“石家全體出動了……整個岐市和楊市的警察全部出動了……還有武裝特警……”
韓東延沉默了。
這麼多警力,如果可以挖出那些人的老窩,就可以一把端了。
莫老四罕見地再次跟上他的思路,哪怕他一句話都沒說。
“我們不如就趁這一次……”莫老四偏頭盯著韓東延,舔了舔唇,說,“就趁這一次,把他們全部一網打儘。”
韓東延停了車,無邊夜色裡,他看著副駕駛坐著的眼睛發著光的莫老四,眼神慢慢堅定下來。
“好。”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裡流淌了十年了。
頭次聽到彆人當著他的麵提起,韓東延恍惚有種想落淚的情緒,他偏開頭看向馬路,耳邊是莫老四絮絮地安排:
“先去醫院,然後……”
眼前的路會通向光明嗎?
會的吧。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