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鳴嘶吼著掙紮十幾分鐘，才徹底安靜下來，臨死前還抬著手臂想要抓住退到遠處的李雲。

劉，曉明冷靜下來，低聲問：“他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突然就發瘋了。”李雲知道也不會說。

李雲和楚軒躲進劉，曉明的刑偵一隊辦公室，等待了半個小時左右，才有穿著全身防護服的特勤人員趕到，又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現場勘測，才確定周名並不是死於病毒，而是死於一種化學致幻藥劑。

生化防護限製解除。

李雲和楚軒被請到另一間大會議室。

這次到場的人比剛才更多，劉，曉明、楊台也來旁聽。

周鳴慘死，讓所有人看李雲的眼神都有些畏懼，剛才周鳴一直在針對李雲，聲音最大死的也很悲壯。

“我要聲明，與我無關。”李雲舉手發言。

吳鵬冷聲質問：“不是你，又會是誰？”

李雲沒接話，楚遜反懟回去道：“這裡是督察局，會議室裡應該有監控設備，周鳴中毒前後，看監控就可以。”

在場督察員都看向吳鵬。

之前會議室內的監控設備，被吳鵬要求全部關閉，連執法記錄儀都不許眾人佩戴，還是齊雲發話，才有兩名督察員佩戴執法記錄儀進入會議室。

剛才督察方查看了記錄儀的內容，在李雲來到後兩台記錄儀都在對著李雲拍攝，沒有拍攝到周鳴中毒的經過。

會議室水杯、礦泉水、飲料都被送去物證科，已經確定其中一瓶礦泉水被有毒，水瓶上隻有周鳴一人的指紋，無法通過指紋確定嫌疑人。

現在的證據顯示，這是一次無差彆投毒，任何人都可能中毒死亡。

“請楚律師將攝像設備交出來，我們需要上麵的錄像資料。”吳鵬收斂氣勢，一心想著找到偷渡者，剛才他也喝了礦泉水，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楚遜拿出紙筆寫下一個雲盤網址、登錄賬戶和密碼。說：“我現在拍攝的內容，都會同步上傳到網絡雲盤中，你們可以上網同步觀看。”

劉，曉明立刻打開筆記本電腦查看。

站在楚軒的角度，將對麵的情況都拍攝下來，周鳴喝的水是一名叫高德祿的老督察拿給他的，高德祿拿水的時候，沒有看礦泉水搶，直接從箱子裡抽出一兩瓶，一瓶自己喝一瓶遞給周鳴。

緊挨著的兩瓶水，二選一必定死一個。

高德祿看到錄像內容，臉色發青渾身發抖，他離死亡比在場任何人都近。

“可以排除我代理人的嫌疑了嗎？”楚遜敲敲桌麵繼續說：“既然和我的代理人無關，我們先告退，不耽誤眾位督察官破案。”

“你不許走。”劉，曉明站出來阻攔。

“劉隊長還有事嗎？”

“在場所有人都是被謀殺的目標，如果不抓住偷渡者，每個人都有危險，我希望李先生能夠留下來配合調查。”

李雲向楚遜點點頭，劉，曉明的麵子必須給。

兩人找了個角落處坐下，低頭用手機交流，楚遜問：“我們有必要留下來嗎？”

“靜觀其變。”李雲翻出一個小遊戲，將音效全部關閉，專心致誌的匹配打排位。

劉，曉明走過來低聲問：“好玩嗎？李先生。”

李雲抬頭看到齊雲和吳鵬都已經離開，一起走的還有他們的隨行人員，會議室剩下的都是刑偵隊督察員，其中以劉，曉明和楊台為首。

“領導都走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不行，你得留下來幫忙。”劉，曉明請李雲到桌邊落座。

楊台蹙眉不語，對李雲落座表示不滿，但劉，曉明發話，他又不能公開反對。

“人到齊了，我們來討論一下案情。”劉，曉明最先發言。

被投毒的礦泉水是從食堂搬來的，劉，曉明讓趙鐵和牛寬去詢問情況，兩人直接將食堂大廚帶了回來。

大廚不停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劉，曉明請大廚落座，很耐心的問：“今天這批礦泉水是從那裡送來的？”

“是從批發部直接送來的，我們這裡的水和飲料都是從批發部直接送來的。”大廚拿出手機，翻出一個電話號碼和地址寫在紙上。

食堂工作餐不提供酒水，隻有收費的礦泉水和飲料。

楊台立刻帶隊去酒水批發部，對所有的人員和商品進行排查，劉，曉明讓趙鐵和秦超跟去幫忙。

會議室內隻剩下李雲、楚遜和劉，曉明。

“我留在這裡有意義嗎？”

“如果羅苗的目標是你，這次就是她的機會。”劉，曉明直言不諱，就是要用李雲當誘餌，釣出藏在暗處的羅苗。

羅苗怎麼可能來？李雲心裡清楚，卻不能說出來。

既然劉，曉明想要賭一把，李雲就配合，就算輸了，他們也沒有損失。

與羅苗會麵後，李雲得出一個結論，羅苗襲擊他的那一次，目標並不是李雲，而是坐在駕駛席上的牛寬。

李雲問羅苗為什麼要殺牛寬。

羅苗說：“曹磊是通過牛寬與西郊的人聯絡，他安排牛寬到刑偵二隊是為了監視楊台，放鄭齊到一隊是為了監視劉隊長，三隊的錢棟就是曹磊的同夥。”

知道真相的李雲，不擔心安全問題，主動提議道：“我去走廊拐角那裡站著，如果有人要狙擊我，那個位置的可選狙擊位不多，安排抓捕也容易一些。”

“你怎麼知道的？”劉，曉明沒有為李雲的大義勇為感動，反倒質問李雲怎麼會知道那裡的點會被狙擊。

女人的思維模式真奇葩，女督察的思維模式更奇葩。

李雲長歎一聲，認真的說：“我家的保衛科長以前也是乾刑偵的，提前勘查過這邊的地形，那裡不能去，我都知道。”

讓曾信出來背鍋，劉，曉明信了一半。

“你什麼派曾信過來的？”

“本市督察局的位置和布局圖不是秘密，上網就能找到，不用來督察局也能把地形摸清楚。”李雲揉揉太陽穴說：“我們彆討論地形，你就說，我的主意怎麼樣？能不能把羅苗釣出來。”

“不行，太危險。”劉，曉明拿出紙筆，讓李雲把督察局內，可能被外部阻擊的位置都寫出來。

李雲奮筆疾書，將提前勘查的結果都寫出來，數目多到劉，曉明懷疑人生。

“這麼多？”

“你出去看看四周有多少高樓大廈，隨便那個位置都能把子彈打過來，我精選的幾個位置，都是嫌疑人會走的線路。”

“好了，彆寫了，我不同意你的方案，你給我到技術科休息室呆著去。”劉，曉明將李雲帶到少數安全的地方。

技術科休息室位於督察局大樓中央，沒有窗戶，白天也需要開燈照明，堆滿了各種速食食品和提神飲料。

李雲和楚遜說打電話點餐，劉，曉明也不同意，讓李雲吃督察局的工作餐。

李雲說：“你家食堂的食物，你還敢吃嗎？剛剛才毒死一個。”

“那就吃泡麵。”劉，曉明摔給李雲一盒泡麵。

李雲將泡麵甩給楚遜，從衣兜裡拿出一根巧克力棒來吃，如果沒有美食，他寧可吃戰地食品。

“你就在這裡，那裡都不要去。”劉，曉明再三督察告後離開。

李雲拿出手機看股票，今天的盤麵很有意思，農藥化工板塊大幅度上漲，查看新聞才知道，中東那邊鬨蝗蟲，據說有幾十億隻蝗蟲席卷天下，記得一本書裡說，蝗蟲粉泡水會有一股雞肉味。

李雲在戰區吃過蝗蟲，口味和鼇蝦差不多，膏狀的蝗蟲卵味道類似於蟹肉。

鬨蝗災的時候，百姓不是不能吃蝗蟲，而是蝗蟲來的快走的快，短時間抓到的蝗蟲不可能吃上一年，放久了還會變質，製造成蝗蟲粉更不夠吃。

李雲研究了一下農藥化工板塊的新聞，最後決定不追高，短線賭博不是李雲的長項，他也不覺得炒短線能賺到錢。

楚遜也拿出手機看小說。

李雲問：“叫外賣了嗎？”

“三杯美式，三份熱乾麵。”

“不用給劉，曉明帶份，她不一定敢吃。”李雲走到飲水機邊，用紙杯接水來喝。

“已經下單了。”

半個小四後，牛寬拎著快餐盒進來問：“是你們訂的外賣嗎？督察局現在全麵戒嚴，不準許外部人員進入，你們還是不要點外賣，下一次不會有人給你們送過來。”

“謝謝牛督察官。”楚遜上前接過外賣。

“不客氣。”牛寬從冰箱裡拿了一瓶水離開。

楚遜送牛寬離開。回來就要將快餐丟掉，李雲攔住楚遜說：“稍安勿躁！這裡是督察局，做事要講證據。”

李雲逐個打開咖啡杯和餐盒，仔細聞聞味道，確定沒有致命的毒素，然後又將配套的奶精和糖霜倒出來用手指沾一點品嘗。

“這些東西單獨吃都沒有毒，如果混合在一起，就會生成一種強烈的致幻幾，手法很老道，是誰要對付我們。”

李雲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是製造混合毒藥的大師，在戰區缺少補給的情況下，就地取材製造武器是基礎能力，製造毒藥是他的拿手絕招。

楚軒拿過去兩份餐盒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