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非賣品(1 / 1)

吞海 他曾是少年 1115 字 2個月前

文武百官圍堵在龍驤宮外,負責疏散百姓的甲士幾次驅趕,但龍驤宮外聚集的百姓非但沒有散去的趨勢,反倒越聚越多。

江浣水的外孫,拖棺入宮,請帝王赴死。

這三者中任何一件事情挑出來都是足以讓燕地百姓津津樂道的事情,更何況這三者還如此湊巧的被擺在了一起。

“柏大人,這裡麵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何不讓我等前去救駕?”那群官員之中便有一人看著身旁的老人焦急問道。

柏回朗,內閣次輔,是娘娘的親信,在某一段時間裡,他所握的權柄甚至隱隱超過首輔周相民。

老人眯眼反問道:“護駕?區區一個乳臭未乾的孩童,哪裡還需要諸位護駕?”

那官員聞言一愣,但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說道:“可我聽說那位魏公子,年紀雖然不大,但修為卻高得嚇人。哪怕是那些天闕界高徒都曾一一敗在他的手下。”

柏回朗笑著擺了擺手:“羅大人,你好歹也是我燕庭三品大員,那些民間謠傳,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你還不分不清楚嗎?”

“再者言,就算這些都是真的,但那畢竟也隻是後輩之爭,他一個十七歲不到的少年,能有四境修為便是駭人聽聞,可難道就能奈何得了宮中的高手,彆的不說,單是袁成大將軍便是半步聖境的強者,他豈能與之匹敵?”

“聖上不讓我們進去,是念及他江浣水多少還算得上是我大燕的兩朝元老,雖有專權謀逆之心,但以往卻也同樣有著有公於社稷,不願讓咱們看見的後生慘死之狀。”

“這是聖心垂憐。”

那官員聽到這處,雖然心頭依然有著些許擔憂,但確實尋不到駁斥柏回朗的言語。

他在一陣遲疑之後,終是收聲不語。

柏回朗一臉篤定之色,眯眼看著那朱雀門中,雙手負背,嘴裡喃喃言道:“等著吧,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有宮中甲士出來宣讀那賊子伏誅的消息。”

這話方才落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的從宮門深處傳來。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一位身著龍驤軍甲胄的甲士手握一道聖旨,騎著白馬從宮門深處疾馳而來。

柏回朗臉上的笑容燦爛,說道:“你看,這不來了。”

周圍的官員見狀頓時連連拱手朝他言道:“柏老,神機妙算,我等著實敬佩。”

柏回朗一臉得意,而這時那甲士已然來到了朱雀門前。

他拉韁駐馬,手中聖旨豁然展開。

“聖天子有諭!”

那甲士朗聲言道,柏回朗等人趕忙躬身跪下,而他們身後那密密麻麻的泰臨城百姓見狀,亦紛紛俯首。

“臣等接旨。”他們同樣高聲回應道。

隻見甲士的麵色肅然,於那時高聲將詔書上的內容朗聲念起。

“昔我聖祖受命,創業肇基,造我燕庭,鑒古今之製,通爵等之差,儘封山川,以立藩屏,使異姓親戚,並列土地,據國而王,所以保天命之天命,安固萬嗣。”

“後燕庭積弱,致茫地落於鬼戎,寧地陷入泥沼。先帝有宏圖大誌,立江公為州牧。”

“於是勵精圖治,拒外敵於國門,安黎民於宇內,強我寧州,複我茫州。”

“然天妒其才,亡於寧地。朕痛心疾首,日夜不得安寢。”

“聞其孫,烏盤魏來,有江公之大才,亦有稷、禹之品行,今天下雖安,但聖賢有言,居安思危方得萬世高枕。”

“夫以聖哲之君,事為己任,猶錫土班瑞,以報功臣,豈有如朕寡德,仗君以濟,而賞典不豐,將何以答神慰萬民哉!今進魏來為王,號以魏王,統領寧州之地!”

“世代承襲,以慰蒼生!”

柏回朗越聽臉色越發難看,直到最後一句落下,群臣麵色駭然,兩兩相望,都從彼此眸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他們甚至都不敢確定自己所方才所聽到的東西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異姓封王,自太祖蕩平三位異姓王後便再也未有發生。

而在一個時辰前,還有人因為祭祀江浣水被押入天牢,轉眼他的外孫卻被封為魏王,比起江浣水這個州牧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群臣怎麼也想不明白,事情的發展為何會演變成如今這般地步。

更何況那個魏來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說過要為皇帝陛下斂屍這樣的話的。

這放在任何時候,任何王朝,都是足以株連九族的重罪。

怎麼未見魏來伏誅也就罷了,反而還讓他封王裂土,轉瞬之間便從一個逆賊,位極人臣。

這些大臣們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而那些尋常百姓更是不明所以,臉色古怪。

……

“這樣你滿意了嗎?”袁通沉著臉色看著眼前的少年,低聲語道。

“陛下厚愛,臣惶恐之至,日後必勵精圖治,不複陛下厚愛。”魏來態度恭敬的朝著袁通拱手言道。

若非之前種種,以少年這番作態,保不齊袁通還真會把他當做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

但顯然對於現在的袁通來說,他的心底充斥得隻有恨不得將之除之後快的滔天怒火。

他費了些氣力方才壓下自己心頭的怒火,沉目正要說著些什麼。

魏來卻再次猛地跺地,第二道棺槨猛然揚起,他再次推出一掌,那事物便猛地飛遁而出,越過眾人的頭頂,如之前那座棺槨一般,重重的鑲嵌入了那白虎殿的殿門上。

這是何其大不敬之事,袁通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平複下自己心頭的怒火,然後看向魏來,低聲問道:“這最後一座棺槨呢?你又想換什麼?”

“最後一座。”魏來聞言一愣,似乎這時才想起還有一座棺槨。

他如夢初醒一般抬起頭看向站在袁通背後的袁袖春,而袁袖春也在那時同樣看向了他,二人的目光交集,袁袖春的麵色一寒,卻趕忙低下了頭,不甘與之對視。

魏來不以為意,他伸手撫摸著最後一座棺槨,嘴裡喃喃言道:“我與太子殿下在寧州相識,太子品行令在下折服。”

“所以這最後一座棺槨,我費了最多的心思,做得也最為精細。”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麼!?”袁通皺眉再問道,語氣中充斥著怒火。

魏來抬起頭對視那位君王,嘴角上揚:“所以啊……”

“這最後一座棺槨……”

“是非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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