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混亂(1 / 1)

吞海 他曾是少年 2104 字 2個月前

孫大仁眨了眨眼睛,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沒聽說過。”

“咳咳。”老人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也不願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他沉眸看向前方,臉色一正。

“總之對方實力深不可測,不可輕舉妄動,得智取。”

孫大仁覺得對方言之有理,便追問道:“怎麼個智取法?”

嶽平丘一愣,說道:“老夫這一輩子,所有的辦法都是彆人去想的,老夫隻負責做,所以,你懂的。”

我懂個屁!

孫大仁在心底暗暗腹誹道,但為了救出魏來,他也不得將這樣的不滿壓在心底,表麵上還是一臉的畢恭畢敬:“前輩說笑了,我這榆木腦袋也不是能想出個智取辦法的主啊。”

老人聞言一愣,說道:“那這就尷尬了。”

“反正打是打不過,我試過了,也死過了。”

“要不咱兩先逃出去,老夫把畢生所學都教給你,你練成之後再回來報仇。”

孫大仁滿頭大汗,說道:“可是你不是打不過嗎?我學會了不也打不過?”

孫大仁的邏輯少見的清晰無比,讓嶽平丘一時語塞,喃喃言道:“好像是這個道理。”

孫大仁滿心絕望,心道:這個老頭子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怎麼感覺比自己還蠢……

“金統領,此獠凶煞,雖然暫時被我壓製,但留之過久恐起後患,還請統領應允,讓我即可誅殺此獠,以絕後患!”這時,站在州牧府台階前的洛鶴忽的恭敬朝著金不闋言道。

金不闋麵露欣慰之色,應道:“我也正有此意,隻是想要給百姓們一個交代,故而難為上仙,現在眾位也見過了實情,想來不必金某再多言,現在就請上仙誅殺此獠吧!”

金不闋義正言辭的說罷,那洛鶴點了點頭,便邁步走到了府門前。

隻見他麵色一沉,一臉肅然之色的看向在囚籠中哀嚎翻滾的魏來,厲聲暴喝道:“孽畜,今日便是你的斃命之期!”

他這般說罷,一隻手猛然高舉,籠罩在魏來身上的金光更甚,魏來的身子隨即不由自主的被拉扯站立,臉上的露出痛苦之色,眸中的黑色光芒閃爍,背後的陰龍之相扭曲翻滾,任誰都看得出,此刻的他正在承受無儘的痛苦。

孫大仁看得心急火燎,心裡暗暗想著這老頭子看樣子是指望不上了,那就隻能孫大爺自己去跟這些家夥搏命了。

想到這處,孫大仁掄起了袖子,就要上前。

“左一個孽畜,右一個孽畜,我在想,你們東境的人是不是都和閣下一般不要臉呢?”可就在這時一道悠哉悠哉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來。

那聲音來得突兀,讓周圍屏息凝神的百姓們都是一驚,紛紛回頭看去。

隻見兩道人影出現在了人群的後方,一位是麵帶笑容的男子,年紀約莫二十七八,嘴角的胡子拉碴,卻並不顯得邋遢,反倒帶著一種奇異美感。而另一位卻是一名老者,年紀似乎很大了,腰身佝僂,臉上溝壑縱橫,如老樹樹皮。

而被困在另一座囚車中的蕭牧見著了來者卻是臉色一變,眸中的神情愕然。

“你是誰?”金不闋眯起了眼睛,看著來者,雙眸之中寒光乍現。

一切他都計劃得完美,完美到一步步走到現在也並未出現任何的紕漏,他當然也不會允許此時此刻有任何的意外發生,讓事情脫離他本來的計劃。

他這樣想著,身旁的侍衛們也紛紛伸手握住自己腰間的刀劍,殺機淩冽的盯著那二位來者。

“嘖嘖嘖。”

但那男子對於金不闋的質問卻是充耳不聞,他嘴裡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音,邁步朝前走來,目光穿過眼前的眾人,看向金不闋。

“我覺得你最好讓開一下下,大人物們說話,跑腿得可不能插話,沒看過唱大戲嗎?主角們說話時,你這樣的配角插嘴,可是容易死得快的。”

“你!”金不闋聽到這話,頓時勃然大怒,身為蒼羽衛統領,又是皇後娘娘的親信。他的身份何其高貴,就是那些皇子王孫見著了他也得恭恭敬敬的下馬行禮,何曾被人這樣折辱過。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用了數息時間平複下心頭的怒火。心底卻已然做好了將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解決掉的準備,他張開嘴正要言說。

“是不是想說我是那勞什子殃魔的同黨,也是殃魔來迷惑眾人的是嗎?”男人卻搶在金不闋發言之前說道。

“你的那位上仙不是可以讓殃魔現形嗎?來,讓他來我身上試試他的法門,看看我是不是也是你們口中的殃魔?”

金不闋沒有想到這男子竟然將他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他不免一愣,但他也知道,所謂的殃魔不過是洛鶴編造的借口,以牽動魏來體內陰龍的異象而糊弄這些尋常百姓,這樣辦法落在這男子身上顯然是無法奏效的,他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你看,你對不上來了,所以還是讓開吧,我今天不找你。”男子笑道,說著便邁開步子越過了金不闋直直的朝著府門前走去。

金不闋的心頭暴怒,同時也害怕這個家夥會擾亂了他已經做好的計劃,他沉眸看向男子的背影,周身的靈力奔湧,體內的七道神門在那時就要湧現,而周遭的那些蒼羽衛甲士也感受到了金不闋周身的殺機,他們摁在刀柄上的手力道又大了幾分。

長久跟隨金不闋,讓這些甲士大都有了默契,能夠在第一時間明白金不闋的心思,並作出相對的應對之策。

金不闋的殺機一起便再無停下的可能,他催動著體內的靈力便要動手。

可就在這時他卻發現自己的雙足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他的心頭已經看下腳下,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足所踏之地的地麵上不知何時竟長出了兩道藤蔓,將自己的雙足死死禁錮足,以他七境的修為一時間竟然也掙脫不出。

他心頭驚駭,似有所感的看向不遠處,卻見那位與男子同行而來的老者正眯著眼睛注視著他,目光平靜得讓他不由心頭發麻。好似那雙眼睛並非生人所有之物……

“他說得對,這不是你應該參與的事情,雖然你也該死。”老人的聲音幽幽響起,語氣雖然平靜無比,卻讓金不闋心頭的驚駭更甚。

他的修為他自己清楚,雖然還未推開第八道神門,但在皇後娘娘的諸多扶持下,他的戰力遠非尋常的七境修士可以比擬,準確的說此刻的他已經算得半步聖境。但饒是如此,他竟然短時間內無法掙脫這老人喚出的藤蔓,他的心頭不由得詫異,暗暗想著莫不是眼前的老人是一位八門大聖?

這時那與老人同行至此的男子已經走到州牧府的府門前,他看了看囚車中的蕭牧,眯起了眼睛,笑道:“小牧牧,多年不見,你怎麼還是沒有長進,到哪裡都能做人的手下敗將。”

蕭牧聞言沉默,隻是叮囑道:“小心,此人古怪。”

“小爺我就是奔著這份古怪來的,待會好好看看小爺我怎麼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的。”

“爭取在那時多學幾招,不要老是敗在除我之外的人手上,這樣小爺我會不高興的。”

男人這樣說著轉眸看向州牧府的高台,問道:“你就是洛鶴吧?”

洛鶴點了點頭,目光始終落在男人的身上:“我們認識嗎?”

“當然認識,我是你的債主,怎能不認識呢?”男人這樣說道,臉上依然帶著那抹標誌性的笑容。

“哦?什麼債?”洛鶴眉峰一挑,如此問道。

“虞家六百年王族國運以及十萬人的性命,你說這算什麼債?”

大抵是這樣話說得太過明顯了一些,又或者是周圍的百姓終於從男人到來的詫異中回過了神來,有人豁然認出了男人的身份。

“虞桐!”

“是那個虞家的小侯爺!”

虞桐回過頭看向那發出聲音之人,那人下意識閉上了嘴,身子向後退去一步。

虞桐笑道:“小爺我名聲太大,走到哪裡都有崇拜者,讓小爺就是想低調也難啊。”

洛鶴臉上的神色在虞桐說出這番話的瞬間第一次有了些許變化,沉聲言道:“想不到過了六百年還能有人尋我算這陳年舊賬,凡人啊,真是容易被俗事所困,急匆匆的人間走一遭,不好好珍惜,還急匆匆的趕著找死。”

“小爺我就喜歡揍你這樣的家夥,現在有多高高在上,哭起來的時候就有多精彩絕倫。”

虞桐這樣說著身子忽的邁步而出,身形以快得驚人的速度飛奔向洛鶴。

“蒼羽衛!結陣!”金不闋見狀,心頭一驚也趕忙大喝道。

那些蒼羽衛聞言紛紛擺開了甲士,一道道利箭上弦,烈羽箭便於那時朝著虞桐飛射而來。

嗷!

一聲狼嘯默然從虞桐的體內升起,一直巨大的白狼虛影浮現,它朝著那飛射而來的利箭怒吼一聲,聲浪如有實質一般蕩開,在虞桐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那些烈羽箭還未觸及到虞桐的身軀便在那聲浪下儘數爆裂,轟鳴不止。

虞桐的身子毫無停滯的繼續向前,轉眼便來到了洛鶴的跟前。

他的一隻手伸出,大喝道:“白狼吞月!”

嗷嗚!

一聲更加高亢的狼嘯聲從寧霄城某處的廢墟升騰而起,一道耀眼的白光衝天亮起,然後劃開了寧霄城頭的雨簾,以快得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遁入了虞桐手中。

握著那把刀的虞桐,在那一瞬間仿若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的笑意收斂,濃鬱的殺機層層蕩開,一刀便在那時揮出。

洛鶴的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感受得真切眼前這男人修為不過四境,可這一刀所綻放的威勢卻讓他心驚膽戰。

他甚至不敢直麵鋒芒,身形一凝,連退數步,堪堪避開,而州牧府的台階卻沒有他這般的幸運,在一聲轟響之後,碎成粉劑。

“助上仙討賊!”金不闋也看出了虞桐的不凡,他運集渾身的內力,不息損耗修為終於強行掙開了腳上的藤蔓,然後嘴裡爆喝一聲,就要欺身上前。

“我說過這事不是你們該參與的。”但他的腳步方才邁出,他背後的老人卻再次幽幽言道。隻見老人的眸中泛起了幽綠色的光芒,那一瞬間周遭的百姓隻覺大地振動,整個寧霄城都開始劇烈的顫抖。

隨即便有人驚駭的發現,州府兩旁的樹木開始瘋狂的生長,枝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茂盛,一道道藤蔓樹枝從那些草木中伸出,而地麵上的石板也開始龜裂,粗壯的樹根伸出,將遠處街道的入口封死,讓街道外試圖進入此處資源的蒼羽衛大軍攔在了那處。

這樣的變故讓州牧府前再次陷入了混亂,人群驚呼著四處奔逃,亂成一片。

“救人!”孫大仁在這時也發現了機會,他大吼一聲,周圍早已埋伏好的暗霄衛們也紛紛在那時亮出了自己的刀劍朝著囚車所在的位置發起了進攻。而府門前的蒼羽衛們見狀,也不得不擺出架勢與暗霄衛的戰作一團。

場麵愈發的混亂,嶽平丘有些惱火的跺了跺腳:“智取啊!智取!”

“你們這群莽夫!”

他這樣說著,手上卻喚出了那把血色的長槍,盯著與虞桐戰作一團的洛鶴,眯起眼睛言道:“他奶奶的,老子的命又少了一條,你他娘得給老子償命!”

他言罷亦在那時飛身而出,朝著洛鶴殺了過去。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而誰也不曾注意到,囚車中的魏來失去了洛鶴的牽引,再次跌坐回囚車內。

他的眸中的漆黑之色閃爍,身子不停的顫抖,他好似在進行著某些劇烈的掙紮,在與某種東西爭奪著些什麼,而這樣的過程讓他無比痛苦,以至於他的嘴裡會時不時的發出陣陣痛苦的低吼。

而就在他的身旁,那個氣息孱弱的老人手指忽的微不可查的動了動,然後一道稀薄的白色氣息也順著他的指尖緩緩飄動,在無人知曉的境況下,湧入了魏來的體內……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