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寶藏(1 / 1)

吞海 他曾是少年 2751 字 2個月前

(本人於5月18號發高燒,去醫院查出肺炎,這幾天病情嚴重每天要輸上六個小時的點滴,加上身體虛弱著實沒有精力碼字,以至於斷更了兩天,著實抱歉。)

(肺炎是因為我這十來天感冒未有引起重視造成的,為此給自己身體以及家人,以及諸位讀者造成了諸多不便,諸位以我為戒,照顧好自己,謝謝。)

(最後今天這一更可能有點水,大家將就看,明天如果輸完液身體狀況好的話,我會爭取更新的。)

……

徐餘年,十六歲,修為三境。

寧霄城徐家少公子,自幼便有極高修行天分,三年前被歸元宮左先生看中,收入門中。

寧霄城中大半數三境修士都被其一一挑戰,至今隻有與阿橙姑娘一戰留有敗績。號稱三境之內鮮有敵手,威脅程度:天階!

……

“我靠!這徐餘年這麼厲害?”時近亥時,孫大仁蹲坐在魏來祖屋的屋簷下,借著簷口點著的燈籠無聊的翻看著從胡樂那裡得來的情報,忽的瞥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便拿出來細細一觀,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便是心頭一驚。

他可記得真切,魏來隻用了一招便將那徐餘年打得暈頭轉向,倒地不起。孫大仁還以為那家夥隻是個繡花枕頭,此刻看了胡樂所寫之物才意識到,似乎不是徐餘年太弱,而是魏來太強……

一旁坐在內院台階上的龍繡拿帕子擦著自己的鏽劍,頭也不抬的言道:“那是因為你太弱。”

“我好歹也是翰星榜上六千名的人物,你連榜單都未上,有什麼資格說我?”孫大仁頓時不滿的高聲說道。

龍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孫大仁,神情默然,沒有了平日裡應當有的怒目而視。大概也正是因為此刻她的不尋常,孫大仁反倒在對方平靜的目光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難道一定要等到比你強的人把你踩在腳下,告訴你這些的時候,你才能意識到自己有多弱嗎?”

“你弱,我也弱,這不就是事實嗎?”龍繡聲音忽的提高了數倍,她大聲的言道,讓孫大仁直接愣在原地。

“弱就弱嘛……你吼這麼大聲做什麼……”孫大仁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嘀咕道,氣勢弱了大半。

龍繡白了孫大仁一眼,將那把鏽劍反倒插入了地麵。然後她直視著孫大仁的雙眼,目光炯炯:“你不是說跟魏來是過命的兄弟嗎?你不是說要為你爹報仇,掀翻整個乾坤門嗎?你不是還說要把那個叫什麼驢兒還是馬兒的女孩搶回來嗎?”

三個問題一連串砸在了孫大仁的臉上,孫大仁的麵色難看,但還是低著頭,帶著些許小媳婦一般的委屈輕聲糾正道:“是呂硯兒。”

“這不重要!”

龍繡卻厲聲言道:“你這樣每天遊手好閒,做事又不過大腦,怎麼能報仇?怎麼能找回那個女孩?”

“還是說在你的心底,魏來這個過命的兄弟就是你可以依靠一輩子的靠山?”

這最後一句話就像是以及重錘敲入了孫大仁的胸膛,那生得膀大腰圓的少年身子一顫,瞪大了眼珠子言道:“一世兄弟兩世人!我孫大仁豈是……”

“可你什麼都幫不到他……”龍繡瞪大了眼珠子盯著孫大仁,打斷了少年要說出口的豪邁之語。

孫大仁的臉色一變,龍繡說得很對,魏來的修為高到什麼地步,孫大仁根本看不真切,無論是之前在古桐城遭遇的陰龍,還是今日那天闕界的少男少女,都是動一動手指就可以將孫大仁碾碎的存在,可魏來卻能與之分庭抗禮。而在幾個月前,孫大仁還拍著胸脯說著讓魏來跟著自己從此吃香的喝辣的……

龍繡見孫大仁臉色落寞,也暗覺自己說話重了一些,她低下頭,壓低了聲音:“我一定要去天罡山。”

“我爺爺是天罡山的門徒,但到死都未有去過天罡山,所以我去天罡山,一定要去。”

女孩的聲音在那時很輕,咬字卻又莫名讓人覺得很重。

孫大仁感受到了在那一刻女孩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某種不一樣的氣機,他眨了眨眼睛,神情微微有些困惑。

“但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好歹也在翰星榜上,推開過第一道神門,而我呢?才剛剛結出第七枚神血,我知道我很弱,也知道我的目標離我,所以我要努力,比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努力。”

“你也好,阿來也好,都是很不錯的人。但你們好像都有很大的麻煩,你們不說,我也不好多問。我想有一天我去了天罡山,成了劍仙,回到寧州時,你們能在那些仰望我的人群中,指著我說:‘看,那家夥好眼熟。’,你們要活到那個時候,你得加油知道嗎?不能給你的兄弟拖後腿。”

“做大哥的就得有做大哥的樣子。”

女孩說著這些又抬了頭看向孫大仁,她的眸子映照著星光,閃動著耀眼的光輝,她的嘴角帶著些許似有若無的笑意,臉上的神情恬靜又朦朧。

孫大仁莫名看得一怔。

沒了平日裡那大大咧咧又或者針鋒相對的架勢,星光下微笑的女孩,莫名得有些漂亮。

就像那一天在昏暗的地牢裡,佝僂著身子為眾人打開暗門時的錢旭貴。

又像那個夜裡,提著破刀大聲吼著,“做老子的就得有老子的樣子”的孫伯進。

從胡渣到發梢都帥得一塌糊塗。

而眼前的女孩,也從頭到腳在那一瞬間美得不可方物。

這樣的形容或許並不恰當。

但那樣震撼卻如出一轍。

孫大仁有些恍惚,又莫名在心底湧出了些許負罪感。

但他還是木楞的點了點頭說道:“有……有道理。”

……

夜涼如水。

少年盤膝坐在堆滿雜書的書房中。

他赤裸著上身,雙眸緊閉,氣息凝練。

星光透著窗戶的縫隙灑下,照在少年的背脊,若是熟悉魏來之人在這時瞥見,定會驚訝的發現少年背後那道龍相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

數日前,在古桐城對抗陰龍時,魏來鋌而走險主動被陰龍吸納入體內同化,從而利用吞龍之法,吞噬掉了陰龍的本源之力,但於此之後魏來便於陰龍連成一體。但為了反客為主,擺脫陰龍束縛,也為了能在當時逃出升天,魏來不得不再次冒進,將那陰龍煉化為自己第二道神門之上的神紋。可這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比起之前所行之事還要困難百倍。

雖然因為陰龍連成一體,他可以輕易的吸納陰龍的本源之力。但從根本上來說,魏來與陰龍依然是陰龍為主,魏來為仆。

對方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被煉化為任由魏來所驅使的神紋。

在煉化的過程中魏來遭到陰龍極為劇烈的反抗,魏來也被陣陣反噬之力衝擊得心神動蕩,為了鎮壓這陰龍,魏來思來想去,最後便想到了自己背後的那道龍相。

所謂鳩蛇吞龍之法,以關山槊的說法,便是分為化龍與吞龍二步。

吞龍之法自然勿需贅述,而化龍之法其中亦有巧妙。

魏來用了六年時間每日叩拜那龍王,以此從龍王神像之中抽取些許雖然稀薄卻沾染了龍氣的香火願力,將之化作金粉,鑲入自己的背後,與他的血肉連成一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烏盤龍王力量的認知裡,魏來背後的龍相便是烏盤龍王本體的分身,也正是如此,魏來方才能那般輕鬆的從老蛟蛇的體內抽取他的力量。

這道龍相便是一道烏盤龍王龍體。

當然這具龍體極為孱弱,若是將之單一剝離出來,它甚至連位三歲稚童都不見得能是對手。

但這一顆種子,一顆隻要願意澆灌便可能長成參天大樹的種子。

以往的魏來不是不知曉這一點,隻是這龍相若是注入過多的力量就如同他曾伏殺羅相武時那般,抽取老蛟蛇的力量與之對戰,之後便會對他本體帶來極大的傷害,若是注入更多保不齊會不會出現反噬其主的事情。

因此此舉得不償失,魏來自然不會真的去考慮。

可那時陰龍反噬嚴重,魏來心中一橫,便想出了這麼一道以毒攻毒之計。雖然這樣做的風險極大,甚至魏來自己也說不準會不會產生什麼他無法預料的變數,但當時情況緊急,意識到此法有可能幫助他脫離困境後,魏來便直接動用了鳩蛇吞龍之法,從那老蛟蛇體內抽取了老蛟蛇的本源之力,灌注入背後的龍相之中。

金色龍相在那本源之力的滋養下很快便變得強大與狂暴了起來,掙紮著想要掙脫魏來的束縛。

魏來把握好時機,將之連同那陰龍一同拉扯到自己的第二道神門之上,二龍在神門之上廝殺。魏來一邊忍受著二龍廝殺給他帶來的巨大的痛苦,同時卻又不得不不斷給那金色龍相體內注入從老蛟蛇那裡吸納來的本源之力。他將那金色龍相的力量始終控製在一個自己能夠掌控的範圍內——讓其不至於被陰龍打得的支離破碎,同時又不讓其的力量過度強大,免得鎮壓了陰龍,這金色龍相又成禍患。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金龍與陰龍的實力都在與彼此的對抗中漸漸變得孱弱。魏來瞅準了時機,將二龍鎮壓,同時將之一同銘刻在自己的第二道神門之上。

而做完這些之後,魏來本要離開當時所處的地底,可金色龍相的深處卻傳來一陣怒吼,魏來聽得真切是來自那隻老蛟蛇的聲音。那蛟蛇極為憤怒,似乎處於某種近乎瘋狂的狀態。

魏來心頭既驚詫又疑惑,平日裡這蛟蛇對於他抽取力量之事素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久未做出過什麼動靜來阻撓魏來。今日他雖然抽取了一些蛟蛇的本源之力,但以蛟蛇隨時都可登臨聖境的修為來看,遠未觸及對方根本,為何能引來對方如此暴怒?但就在魏來疑惑間,他忽的感覺到一股狂暴的力量順著他與蛟龍之間的聯係猛地湧來,魏來瞬間反應了過來,是蛟蛇自己在朝著魏來輸送力量,對方似乎想要將強大的力量直接灌入魏來體內,將魏來撐爆。

那時的魏來無暇去細想到底是何緣由讓今日的老蛟蛇如此暴躁,更不明白老蛟蛇明明掌握了這對抗鳩蛇吞龍的法門,卻為何會等到這時方才出手。但以他那時的狀況顯然無法硬接下老蛟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搏命之舉,電光火石之間魏來也隻能壯士斷腕,強行切斷了與老蛟蛇之間的聯係。

這是一件不可逆的過程,一旦這麼做了魏來便再也無法依仗著這鳩蛇吞龍之法吸納蛟蛇的力量,無法供給自己修行,也無法幫助那包括孫大仁在內的八十一人通過金線為他們注入力量。同時這也等於是將魏來這六年來所有的努力付諸一炬,這樣的決斷,對於旁人來說或許艱難,但對於魏來卻隻是眨眼的一瞬間便做出的選擇——他很明白他的目標是報仇,而隻有活下去,他才能報仇的希望。除此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並不重要。

而也就在此之後,他背後的龍相徹底消失,而體內的第二道神門之上,卻有金色與黑色的龍相盤踞其上。二龍相互敵對,被魏來短暫鎮壓在神門之中,一旦魏來將其催動,這二龍必然在第一時間內鬥,對魏來身軀造成不可預知的傷害,在沒有足夠的實力鎮壓這兩道龍相前,魏來決計不會再動用此物。

……

魏來的目光從第一道神門上的佛魔之相遊離到那二龍相鬥之相,卻不免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兩道神門以及神門上銘刻之物都絕非尋常神紋可以比擬的東西,都無一不蘊含著巨大的威能,可偏偏他卻空抱著這樣一座寶山,卻無力使用。以往魏來尚且未有太多感觸,但今日與那天闕界的宋鬥淵一戰之後,魏來卻意識到自己比起那些真正的修士差之良多,無論是對敵的手段,還是神門的使用他都處於還未登堂入室的地步。

念及此處魏來的心頭一動,神門深處一枚黑色的水滴忽的湧現,魏來將神識沉入那黑色水滴之中,瞬間他眼前的景象便變得無比開闊了起來。

佛說:一葉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將心神沉入這水滴之中的刹那,魏來的心頭便生出了一股這樣的恍惚感。

水滴之中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無邊黑色汪洋,浪潮翻湧之中一具具猙獰可怖的亡魂在水中湧現,他們嘶吼、咆哮,但又很快再次被淹沒在新的浪潮之下。

他們是那些被魏來從陰龍體內拉扯出的十萬陰魂,但或許是被陰龍同化了太多年的緣故,這些陰魂的神智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即使當初那些幫助過魏來,後來又被陰龍所擄走的陰魂們狀況比起這些陰魂也好不了多少,他們甚至難以與魏來進行正常的溝通,大多數時候魏來也隻能感受到從他們身上傳來的暴戾與殺伐之氣。

魏來暫時還尋不到辦法處理這些陰魂,隻能將之囚禁在這冥境黑水之中。

魏來的神識朝著冥境黑水的深處湧出,一路穿行,直到百餘息的光景之後,魏來的雙眸忽的睜開,他的身前猛地亮起四道幽綠色的光芒——四道手持碧玉長刀的身影猛然浮現在魏來的身前。

是孽靈!

那四尊被魏來從宋鬥淵手中奪來的孽靈。

魏來站起身子,走到了那四尊孽靈的身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它們。

天闕界的功法大孽界自然有其獨到之處,魏來可沒有那種一眼便可看穿對方功法奧妙的妖孽天賦,他能將孽靈從宋鬥淵的手中剝離傳來完全是因為孽靈本質其實就是被煉化的陰魂,以及他的手中剛好有克製陰魂的冥境黑水。

魏來想著這些,目光也從這四道孽靈的身上移轉了回來,他的心中暗暗思忖著,雖然他無法破解大孽靈的秘密,但這四尊孽靈若是能想法驅動,至少可以稍稍提升魏來在與敵對戰時的變化與手段。

畢竟一來沒有宗門作為支撐,而來沒有什麼高人指導,想要提升自己的手段絕非易事,從此處下手對於魏來來到卻是最有可行性的選擇。

當然,這也並非易事,畢竟這些孽靈體內定然被宋鬥淵種下過某種敕令或者法門,以供他驅使,而又不至於生出背叛,魏來想要驅動這些孽靈,第一件事情便是抹除宋鬥淵在孽靈體內種下的事物。

魏來苦笑的看了看窗外已經彌漫開來的夜色,暗暗想著這恐怕又得是一件讓他數日不休也不見得能有進展的事情了。

心底雖然叫苦,但魏來卻很快沉下了心思,準備著手此事,可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卻忽的瞥見離他不遠處高高摞起的書堆中,一本書頁泛黃,甚至封麵都有些糜爛的古書冊頁,豁然寫著《拘靈解注》。

說不出為什麼,魏來鬼使神差站起了身子走到那古書旁,將那本《拘靈解注》拿起,而它身下的另一本書隨即映入魏來眼簾:《遣鬼詳錄》。

魏來的麵色古怪,這大孽界驅使孽靈的法門說到底應當也是那拘靈遣鬼之法的衍生亦或者變種。他將此書提起,繼續看去《陰魂豢養》《靈魄本紀》《萬靈詳錄》《驅鬼觀神》……

一本本也鬼靈驅使之法極為相關的古書就順著那一疊堆積的書本一本本的呈現在魏來麵前,甚至最後還出現了一本名為《大孽界浮想與拘靈遣鬼衍變》的完全手工抄錄的古籍。

魏來看著身下那一疊被他鋪展好的書本,再回頭看了看堆積滿滿的一個巨大書房的書籍,心底暗暗想著:難不成當年他為了糖葫蘆常常通風報信舉報自己老爹鼓搗的書籍,現在看來卻是一座足以讓他受用的許久的寶庫?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