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牢!(1 / 1)

人皇紀 皇甫奇 1998 字 2個月前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除此子,不足以泄將士心中之憤?’可笑!這些胡虜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建立一點功勳,就開始邀功自賞了嗎?”

巨浪濤濤的大海邊,幾艘戰船停著,上麵戰旗飄揚,寫著兩個字體:伏波。

而船舷邊,一名黑須的武將看著消息,臉色陰沉,難看不已。

“傳我的命令,寫一封奏書上去。誰敢慫恿處死王衝,誰就是與我們伏波軍為敵!”

……

“哈哈哈!可笑!可笑!可笑!這些家夥居然敢名要挾陛下了?看來那孩子說的一點都沒錯,這些胡人自成一黨。我倒要看看,這大唐王朝,中土世界,倒底是我們漢家人說了算,還是這些夷狄說了算!”

夜色起伏的山丘上,篝火連綿,一名壯碩的武將臉色鐵青,看著手中的信紙,怒笑不已。

“傳我的命令,寫一封奏書,給我八百裡加急,日夜兼程,送到朝廷上去。誰敢動王衝,我陸虺殺誰。我鎮南軍全軍保那王衝!”

…………

天南地北,相同的事情發生中土神洲的各個軍營之中。在大唐的曆史上,從沒有過眾多的胡將聯名要求處死一個人。

同樣的,也從沒有一件事,能激起大唐如此多的漢人將軍的憤怒。

是夜,在胡人將領的折子飛向京師的時候,數以百計的漢人將軍的奏折,夾雜著灼烈的怒火飛向京師,蹄蹄噠噠的馬蹄在黑夜中響徹一片。

……

在大唐朝野,因為王衝的事情攪得天翻地覆的時候,大唐皇宮地下的深處,卻幽深而安靜,沒有任何的消息,能夠傳到這裡來。

“啊!”

一聲輕輕的**,低沉而孤寂,在幽暗的牢房中回蕩。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衝終於動了一下。

王衝是被一陣滴水聲音驚醒的,在這黑暗的地下,滴水聲顯得特彆的響亮。

“好痛啊!”

王衝摸了摸腦袋,隻覺得腦袋裡一片眩暈。金吾衛下手非常重,那一下睡穴,絕不止是輕輕點了一下而已。

“這裡哪裡?”

王衝搖了一下腦袋,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這是天牢!”

一個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

“你該不會還以為這是在什麼錦羅碧帳裡麵吧?”

這句話立即引發了陣陣哄笑。

“天牢?”

王衝渾身一顫,就像一瓢冷水澆下,猛然之間清醒了過來。眼前昏暗、潮濕,幾隻火把在牆壁上閃耀著。

王衝掃了一眼,終於看清楚,這是一間牢房。

一間有著很久的曆史,柵欄柱子都都黑斑斑,泛出血色,讓人感覺心中發涼的牢房。在這裡,空氣都是冷的,一股股黑霧在空中泛騰,那濃烈的死氣,讓人心中發寒。

天牢?

天牢!

這一刹那,無數的念頭掠過腦海,慢慢的,似乎明白了什麼,王衝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坐到了地麵。

“天牢?哼,天牢!真是沒有想到啊!”

這一刹那,王衝已經完全反應了過來。昏迷之前的事情,全部浮諸在腦海。王衝隻看到那幾名金吾衛進來,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宮廷中的獄衛。

一封奏折,居然激怒了朝廷,激怒了諸胡,將自己打入了天牢。這是王衝之前根本沒有想到的。

天牢是死囚的地方,進入這裡的人,少有人能夠活著出去。

即來之,則安之。

這個時候,王衝安全坦然了。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如果這就是我的命運,如果大唐注定要滅亡,就讓滅亡從我開始吧!”

王衝坐在地上,心中此起彼伏。

他的眼中沒有對死亡的害怕,隻有深深的哀傷。死亡,他已經無所畏懼。如果貪圖富貴,他就不會上這封折子。

王衝隻是感到傷感。

“節度使製度”和“重用胡人”的策略,如果沒有人提醒的話還情有可原。但是他已經竭力提醒了,甚至連爺爺,大伯他們都一起站了出來,但最後還是這個結果。

這讓王衝感到深深的挫敗、沮喪,甚至傷感。

“嘿嘿嘿,快看那新來的小子,石化了!居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跟個木頭人似的。”

周圍的牢房裡陣陣哄笑。

王衝卻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聽若未覺。

哄笑聲越來越大,但終究又慢慢的小了下來,甚至於無聊。

王衝坐在牢房中,隻是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隆隆的腳步震動聲突然傳來。王衝心中一動,猛的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名麵容威嚴,不苟言笑,看起來一副官員氣派的中年人,領著六七個氣息磅礴,仿佛風暴一般的宮廷獄衛龍虎行步,從外麵走進來。

“鏗鏗鏗!”

燭火搖曳,王衝麵前的鋼鐵柵欄被敲得鏗鏗作響。那神色冷漠的獄丞站在王衝麵前,冷冷盯著他,目光淩厲無比。

“你就是王衝?”

那獄丞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子,道。

“是!”

王衝並沒有否認。

“哼!即然是,就老實交待吧。”

麵色冷漠、苛刻獄丞寒聲道,

“交待什麼?”

王衝終於抬起頭來。

“哼,放肆!都到了這裡,還冥頑不靈。如果沒有犯事,你會進入到這裡嗎?還是老實交待,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麵色冷漠的獄丞眉頭一揚,盯著王衝,看起來極其不悅。

“我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也沒有什麼可以交待的。”

王衝平靜道。

“哈哈哈,這小子還在嘴硬!”

“小子,這是一次例行審問。你還是趕緊交待了,免得受那皮肉之苦。在這裡的人,沒有不交待的。”

“就是,在獄丞周大人麵前還逞能,這不是找死嗎?周大人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弄得你開口。”

周圍陣陣哄笑,一名名獄囚,看著王衝滿是嘲弄的神色,似乎已經看到王衝吃儘苦頭的樣子。

這位獄丞周興可是真正的酷吏。

在他手中,沒有不打得皮開肉綻的。就算是鐵打的,也一樣受不了。他有成百上千種折磨人的手法。

在他麵前嘴硬,隻會吃儘苦頭,得不償失。

“閉嘴!”

一聲厲吼,猶如獅子咆哮,一刹那,所有的囚犯噤若寒蟬,天牢裡,一片死寂。

天牢與世隔絕,在這裡,周興就是真正的活閻王。所有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

沒有人敢在他麵前反抗。

“你真的想好了嗎?沒什麼可說的?”

周興盯著王衝,臉色陰沉的可怕。

“沒有。”

王衝搖了搖頭,神色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很好,你第一次進來,不懂得規矩。我再給你幾個時辰的時候,你好好想想。如果到天亮的時候,我聽到的還是這個答案。我可是會很不高興!”

說到最後一句,周興毫不掩飾眼中的威脅。在這裡,他就是王法。誰要是敢違抗他,就等著受儘皮肉之苦吧!

“我們走!”

周興很快帶著一群獄衛,轉身離去。

而在周興離去之後,四麵八方,無數雙同情的目光幾乎是同時望向了王衝。周興離去時的眼神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當周興上次眼中出現這種神色的時候,天牢裡死了三個人。

“唉,可惜了這孩子。”

一名老囚犯看著柵欄裡的王衝,深深的歎息一聲。

對於這些,王衝都渾然不知。他盤坐在地上,心如止水,沒有任何的動靜。時間就在這種寂靜中,慢慢的流逝。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衝隻聽到耳中水滴的聲響了二萬一千六百下,感覺中就好像無比的漫長,終於便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天亮了!”

王衝心中歎息一聲,睜開眼來,就在看到天牢中的獄丞周興帶著幾名獄衛出現在自己麵前。

隻是和第一次不一樣,這一次,周興一句話沒說。隻是隔著柵欄怔怔的看著自己,神色非常的奇怪,就好像第一次看到自己一樣。

“你就是王衝?”

周興側著頭道。

同樣的話,同樣一個人,一個字都沒有變,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我是!”

王衝心中詫異,但還是開口道,聲音與之前一樣平靜。

王衝的聲音一落,周興的神色突然說不出的古怪,有些驚奇,有些迷茫,還有些深深的畏懼。

“王公子,昨晚,真是多有得罪了。”

周興突然躬下腰道,一揖到底。

嗡!

一刹那間,所有等著周興帶著全套刑具來進行嚴刑拷問的獄囚,統統都傻掉了。這是怎麼回事?

周興可是以手腕酷烈著稱啊!

他怎麼會給這個新來的小囚犯鞠躬?

所有人都驚呆了,腦袋裡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們這些家夥,還不快去給王公子準備夥食。這裡的東西,王公子能吃嗎?”

周興一把踢掉柵欄外的飯腕,一邊對身邊禦獄衛喝斥道。說著,又轉過頭來,對著王衝,神態小心翼翼:

“王公子,天牢潮濕,多有得罪。我這就去給你安排,鋪上毯子,替你打掃乾淨。像您這樣的人,是不應該呆在這裡的,更不應該拷著的。隻是天命難違,還請公子海涵。”

周興偷偷的瞧了王衝一樣,有些畏懼道。

“到底出什麼事?”

王衝終於忍不住道。

“這……公子原涼,請恕在下不能說。”

周興欲言又止。收拾了地上的餿掉的飯碗,周興不敢逗留,連忙匆匆離去。隻有調查清楚了,才知道自己關了個什麼樣的人物。

在周興的一生中,什麼大官都關過。不管是九品的,還是一品的,不管是地方領五鬥米的小吏,還是朝廷上名聞天下的將相,周興都毫不在乎。

到了天牢裡,就隻有囚犯。而所有的囚犯,都得聽自己的。

但是眼前這個少年,……太特殊了。在周興的一生中,從沒有碰過這樣的事。他雖然是高官,更不是什麼將相。

但是卻根本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牢房能夠關押的。

周興本來還想對他動用酷刑,但是知道今天早晨發生的朝堂裡的事,就算借他周興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他動手了!

這種人,根本不是他可以冒犯的。

從黎明到正午,一拔接一拔的金甲獄衛不斷的接著各種名頭從王衝所在的牢房麵前溜過。

這個地方,平常除了酷刑的時候根本見不到這些宮廷獄衛。

但是就在一天之內,關在這裡的囚犯至少見到了三四十耿宮廷禦衛。所有人都有想著辦法打量牢房裡的王衝。

目光又是驚奇,又是畏懼。

但是所有人統一的都一句話不說,逗留片刻,便匆匆離去。

左右的牢房裡,眾人越來越好奇。誰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更不明白,這個麵上無須的少年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嗤!”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是一撥宮廷獄衛經過的時候,其中一名獄衛手指輕輕一撥,一個揉成團的紙條立即悄悄的撥到了王衝麵前的地上。

等這些人離開,王衝心中一動,突然走過去,揀了起來。

攤開揉皺的紙條,王衝看了一眼。隻是一眼,王衝立即臉色劇變。從進入天牢到現在,也就是這一刻,王衝才知道,天牢外麵,現在早已是地覆天翻!

隻是王衝不知道,真正的情況比那名宮廷獄衛拋給他的字條上寫的,還要劇烈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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