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城門吏戰戰兢兢。
他們都不是蠢人,這種陣仗,肯定不能承認跟郭才有來往啊。
不過,白曉文是何等眼力,憑著心跳呼吸脈搏的頻率,都能看出誰在撒謊的主兒,言辭又像是刀片一樣鋒利懾人。三言兩語之間,就鎖定了正主——北門的城門吏,鄧守賢。
“鄧守賢,你現在配合,供認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要是耽誤了捉拿賊寇,我定會治你一個私通黃巾的罪名,這可是滅族大罪,你想清楚了!”
“不要以為我查不到!你再不招認,我就調北門的守城兵士問詢,無非是多花點時間!”
鄧守賢身軀顫抖,噗通一聲跪下:
“刺史大人,卑職隻是一時糊塗,收了郭才的金珠,才許他夜間出城……”
白曉文哼了一聲:“夜間出城,不止他一人吧?有沒有車隊跟隨?”
“有……有……”
“今夜也一樣?”
“是,今夜也一樣,在二更時分,郭才親自帶了十餘輛車出城的。”
一旁的王烈怒道:“你身為城門吏,居然允許車仗隨意進出城門,萬一裡麵藏著賊人,如何是好?玩忽職守,該當斬首!”
鄧守賢趕緊辯解:“大人,卑職每次都有檢查,確認裡麵裝的是粟米貨物,才允許放行的,決計不敢放賊人入城。”
白曉文沉聲說道:“郭才每次出城,什麼時候回來?”
鄧守賢趕緊說道:“約莫四更時分。”
白曉文默默算了算時間,淡淡說道:“我已知道了。柳毅!”
“末將在!”柳毅一個激靈,出列抱拳。
“你帶本部人馬,在襄平城北門埋伏。待郭才車隊進城,務必要將其拿住!”
“是……”
答應了一聲,柳毅仍有些底氣不足:“公子,如您所說,郭才是黃巾賊寇,說不定會一些妖法,萬一被他走脫了……”
白曉文微微點頭:“我會派麾下東瀛鴉女助陣。這鴉女是道門高人降服,手段高強。黃巾妖人就算敢弄法,也討不了什麼好處。你隻管多帶兵馬拿人即可。”
“遵命!”柳毅心裡暗暗用心,這可是投誠以來的第一件大事。
白曉文看向鄧守賢:“你的家小都在襄平城吧?”
鄧守賢麵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是……求刺史大人饒命,卑職隻是一時糊塗,再也不敢了!”
白曉文哼了一聲:“我準你戴罪立功,即刻回北門,要裝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的樣子。郭才必然從北門回來,你應答之時,不要出了破綻。隻要賺得他入城,我就免你死罪!”
白曉文心裡補了一句,死罪可免,不過還是得重罰,至少得讓你把這些年搜刮的油水吐出來。
鄧守賢絕處逢生,大喜過望,連忙磕頭:“卑職叩謝刺史大人!”
白曉文站起身,環視了一圈廳內。
眾人都是凜然低頭。
“要擒拿黃巾賊寇,此事關乎遼東、幽州乃至河北安危,不可等閒視之!除鄧守賢外,其餘三名城門吏都不可擅自離開,柳毅你加派人手,看住這三人!”
“是!”柳毅凜然應命。
白曉文又說道:“事關重大,我要親臨現場。王、邴二位,可回去就寢。”
王烈和邴原都是聰明人,幾乎同步回絕。
邴原說道:“公子要親臨拿賊,我二人自當追隨,豈有回去安寢的道理。”
白曉文點頭道:“好,那就辛苦二位了。”
其實白曉文就是想讓王、邴二人跟隨,倒不是說他們能起到什麼作用,而是避免走漏風聲。
這兩人是剛剛招攬的人才,白曉文又不好像對待三名城門吏一樣將其禁足。
好在兩人都眉眼通透,沒有傻愣愣地回去“就寢”,而是表態追隨,這樣一來如果走漏風聲,至少可以證明兩人不是黃巾同謀——不要以為沒有必要撇清嫌疑。邴原此時心裡還有點忐忑,畢竟他和郭才有過一些交集。
柳毅率領本部精卒,秘密埋伏在北門,城門吏鄧守賢穩了穩心神,繼續值守,白曉文則是帶著兩名文士,在北門暗處,暗中觀察。
德莉法跟在了柳毅的身邊,距離白曉文兩百米左右。在此時,德莉法所化的“東瀛鴉女”仍然是白曉文施展召喚手段的障眼法,這樣能保證白曉文的袁熙二公子身份,少受一些質疑。
這次時間拖得有點久了,直到五更天,郭才的車隊才緩慢歸來。
鄧守賢謹慎應答,沒有露出破綻。
郭才也沒想到才半夜光景,他就已經暴露,城中已經成了龍潭虎穴。
待到郭才進城,柳毅一聲令下,數百精卒發一聲喊,投網、撓鉤齊出,頓時將郭才等人拿下。
郭才確實會一些道術——這是白曉文暗中丟出洞察,看到的資料。
不過,郭才心存僥幸,並沒有果斷施展法術,被柳毅拿下之時,還連聲大叫無罪。
柳毅可不會跟他客氣,把郭才連同車隊家丁二十多人,都用牛皮繩索五花大綁,確保他們沒有反抗能力。
白曉文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他心中的疑雲更深。
“郭才沒怎麼反抗就被擒拿……這恐怕說明了一點。”
“破解龍紋金匣的關鍵,並不在他的身上。”
“否則,無從解釋‘匣中之謎’任務,高達A級英雄支線的難度!”
不要以為A級英雄支線閉著眼睛就能過,這代表著極高的難度,有能力過A級英雄支線的覺醒者,絕對是萬裡挑一——確切來說,就連甲級聯賽強隊,在靈界探索時都未必有把握,突破這種難度。
白曉文連夜提審郭才。他隱隱有感覺,龍紋金匣的關鍵,應該在城外的黃巾賊那裡。
要知道,郭才是精神特長型的首領!
能夠指使這樣一個首領,充當危險的內線,為軍隊籌集糧食物資,那麼城外黃巾賊之中,肯定有實力更強、地位更高的渠帥。
尤其是白曉文聯係到黃巾軍總BOSS——大賢良師張角的失蹤,心裡就更有了一種猜測。
“郭才,你的底細,我已儘知。我且問你一句,張角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