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王府眾人競相diss裕王府涼棚詩會的時候,剛剛離去的內侍又匆匆去而複返了,手裡捧著一張墨跡未乾宣紙。
“殿下,隔壁朱平安朱大人終於作詩了,這是他所作的第一句。”內侍激動的小趨著來到景王跟前,雙手捧著宣紙,獻寶一樣獻給了景王。
景王之前吩咐過讓內侍著重關注裕王府朱平安的消息,所以裕王府那邊一傳來消息,內侍也不顧著詩詞沒做完,就匆匆前來向景王彙報了。
“嗯,很好。”景王點了點頭。
內侍獻完宣紙後,再次小趨離去,估計這會朱平安的第二句詩,裕王府那邊也傳來了,他要在第一時間將朱平安作的詩句給殿下呈送過來。
景王拿起宣紙,才看了一眼,就有些詫異的發出了一聲,“咦?”
景王下首的錢東陽、徐溥、李東堂等人聽到景王詫異的咦聲,不由虎軀一緊,難道說是朱平安的詩詞寫的太好了嗎?!竟然讓殿下都吃驚了?!
“殿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奇文當共賞之……”錢東陽向景王拱了拱手,笑著說道。
“哦。嗬嗬,老大人請看。”景王笑了笑,將手裡的宣紙遞給了錢東陽。
“咦?”錢東陽接過宣紙,隻看了一眼,便如剛剛的景王一樣,吃驚的咦了一聲。
“錢老,怎麼了?朱平安他第一句寫的是什麼?”李東堂在椅子上坐不住了,起身好奇的問道。
“嗬嗬,你自己看吧。”錢東陽微微笑了笑,將手裡的宣紙遞給了李東堂。
“一對湘江玉並看……”
李東堂接過宣紙後,便將宣紙上的詩句大聲的讀了出來,讀完之後,李東堂臉色有些古怪的嘟囔了一句,“還是狀元郎呢,這一句寫的也太平平無奇了吧?”
“可不是。”
“要不然殿下和錢老怎麼會吃驚呢。”
“秀才味十足,酸倒個牙……”
景王府眾人聽了朱平安的第一句詩後,不由搖了搖頭,很是讚同李東堂的點評,覺得朱平安寫的詩句太過普通了,真是有愧於狀元郎之名。
“殿下,朱平安朱大人的第二句詩到了……”
在眾人非議朱平安第一句詩的時候,內侍捧著宣紙再次跑來,向景王獻上了朱平安的第二句詩。
這一次,景王看完沒有再吃驚了,看完後直接將宣紙遞給了錢東陽。
錢東陽掃了一眼,嘴角微微向下扯了一絲弧度,看完後遞給了李東堂。
“二妃曾灑淚痕斑……”
李東堂再次大聲的將這一句詩讀了出來,讀完後再次搖了搖頭,嗤笑道,“朱平安這句詩一出,通篇詩作秀才味更濃了,酸,酸的很,靈氣全無……”
“哈哈哈……”
“從口腹之欲美食屆跑到男歡女愛愛情屆上了,嗬嗬,狀元郎還真是年輕火氣盛......”
“一對湘江玉並看,二妃曾灑淚痕斑......這首詩也就這了,往下也不用看了。”
景王府眾人一陣哄笑,紛紛出言diss朱平安。
“殿下,依我之見,我們也不用等他朱平安的下半首詩詞了,他的詩也就這水平了。據我統計,隔壁裕王府已有詩作一十有六,差不多人手一首了,我以為可以評論佳作了。”景王府有排第三的官員塗大德起身拱手建議道。
塗大德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景王在詩會開始時說過,今日評選佳作的時候,將裕王府的涼棚詩會詩作也一並納入,與醉白詩會詩作共同參加評選。
至於,若是裕王府的詩作被評選佳作,獲得彩頭的話,景王會讓人將彩頭送到裕王府中,點明送與詩作主人。
“嗯,是啊,殿下。”
“裕王府上的詩作基本也都齊了,至於朱平安的這首,我看就不用等了吧,哈哈......”
“言之有理,涼棚詩會的詩作也就那樣,我們詩會隨便一首詩作放在他們那都是上等佳作,我看也是沒必要再浪費時間等下去了......”
塗大德的提議得到了景王府多人一致讚成。
“錢老打人,徐大人,你們以為若何?”景王看向錢東陽、徐溥等人征詢意見。
“眾意難違,且邊評邊等亦不遲。”錢東陽略一思索,回道。
徐溥聞言也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便邊評邊等。”景王點了點頭。
其實,詩會進行到現在,又有歌姬吟唱詩作,詩會有哪些好的作品,大家心裡都有數了。不過,還是按照規矩,將桌上的詩作傳之於眾人,點評評選。
“千古秦淮水,東流繞舊京。江南戎馬後,愁殺庾蘭成!王大人的這一首詩詠秦淮反思古今,可以說得上是今晚較為出色的佳作之一了......”
徐溥拿起一首詩,一邊輕聲誦讀,一邊點評推薦道。
“嗬嗬,南朝舊事一蕪城,故國飄零百感生。柳影天涯隨去輦,楊花江上變浮萍......殿下,徐溥徐大人的這一首詠史之《廣陵》當真是引人注意,發人深思,雖說文無第一,但是以老夫看,徐大人的這一首《廣陵》為今晚之最,當之無愧。”
徐溥那邊話音落後,錢東陽從詩作中挑出了徐溥的詩作,捋著胡須點評道。
“錢老大人過獎了,我這一首《廣陵》又怎麼比得上老大人的《念奴嬌·石頭城》呢。我的詩作,與方才誦讀的王大人的詩作相比,都稍遜一籌,又如何能與老大人的《念奴嬌·石頭城》相比呢。”徐溥說著,聲情並茂的將錢東陽的詩作充滿感情的誦讀了一遍:“懸岩千尺,借歐刀吳斧,削成城郭。千裡金城回不儘,萬裡洪濤噴薄。王浚樓船,旌麾直指,風利何曾泊。船頭列炬,等閒燒斷鐵索;
而今春去秋來,一江煙雨,萬點征鴻掠。叫儘六朝興廢事,叫斷孝陵殿閣。山色蒼涼,江流悍急,潮打空城腳。數聲漁笛,蘆花風起作作。”
“錢老大人此作與蘇子《赤壁懷古》相比亦不遜色,撫今追昔,格調蒼涼,道出出風雲易逝、青山常在的感慨,勸誡我等要以史為鏡,方可天下大同。”
徐溥誦讀完後,高度褒讚了錢東陽的詩作。
“哪裡哪裡......”
錢東陽一臉謙虛的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卻甚是濃鬱。
一時間,景王府進入了商業互吹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