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逸陽的想法,是開一家網吧。
現在正是開網吧最好的時候,沒什麼門檻,投錢就行,而且回本很快,許多中小城市的中產階級,都是早些年靠開網吧發家致富的。
而且,如果等網吧證收緊之後,一張證就能賣個十幾萬甚至更多,當初泉城一張證都炒到二三十萬,中海怕是能炒到五十萬以上。
許逸陽覺得,做這個買賣肯定不會虧錢,而且也不用自己盯著,雇幾個網管就能搞定。
不但來錢快,等將來賣了還能賺上一筆。
自己倒是不圖開個網吧能賺多少錢,但如果網吧真的開起來,收益足夠寢室這五個哥們還有沈樂樂未來四年衣食無憂。
雖然大家接觸時間不多,但許逸陽覺得這些人也都挺不錯,難得遇到一寢室都不玩心眼、人品過關、又聊得來的情況,不如就帶著他們一起賺點錢。
不過,以現在的盈利,想開網吧是遠遠不夠的,所以網吧到底能不能開起來,還要看軍訓服的買賣能不能繼續擴大。
許逸陽先拿出一萬四,分成七份,每人分了兩千。
六人拿到錢,心裡格外激動。
他們六個人中,除了李一鳴暑假在飯店刷過兩個月盤子、賺了幾百塊錢之外,剩下的五個包括沈樂樂在內,都是第一次賺錢,而且是自己用勞動換回來的收入,意義非凡。
李一鳴拿著錢半天沒說話,眼淚卻已經流了下來。
這兩千塊錢,對他來說意義太重大了,有了這筆錢,他就能讓父母減輕許多壓力。
一想到後續可能還會賺到更多的錢,甚至在許逸陽的帶領下持續不斷的賺錢,李一鳴心裡就格外慶幸和感激。
眾人看向許逸陽,紛紛開口道謝,許逸陽笑了笑,說:“都是大家用自己的勞動換回來的,要謝就謝自己吧。”
說罷,許逸陽又告訴大家:“這錢先給大家應付自己眼下的日常開銷,剩下的在我這先放著,等後麵的利潤逐漸到位,我們再來協商接下來的用途。”
眾人對此都沒有任何意見。
吃過午飯,大家紛紛從學校找了一些同學、老鄉,每個人都帶著七八個人,分彆奔向中海的幾所高校。
對許逸陽和他的同寢以及沈樂樂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大家必須在彆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抓緊時間先把更多的軍訓服弄到手。
……
中午,大二的陸明,帶著幾瓶冰鎮可樂,照例來到學生會副會長王一澤的寢室。
自從他抱上王一澤的大腿之後,幾乎每天中午都會跑到王一澤寢室來獻殷勤。
中海外學生會有一個會長,三個副會長,會長今年開學大四,按照以往的規矩,會長如果到了大四,就要在大四的第一個學期把會長交接給其中一個低年級的副會長。
一般來說,交接也是按資排輩的,副會長裡誰資曆最高,誰就會當選。
目前學校還沒有公布下一任會長的人選,不過由於三個副會長裡,王一澤的學習成績最好、最受學校器重,所以也就呼聲最高。
大家也都很清楚,下一任的學生會會長非他莫屬。
陸明在學生會裡算不上什麼乾部,最多也就是個乾事,不過最近他倒是抱緊了王一澤的大腿,王一澤也允諾他,等自己當上會長之後,把他也提拔進乾部班子裡來。
學生會在大學裡,就是一個小社會、小機關,裡麵也充滿了各種勾心鬥角、派係爭鬥,而且還有不少利益交易。
比如陸明,本身是沒什麼機會在學校跟新生做生意的,不過有王一澤護著,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向大一新生兜售被褥之類的日用品,截學校的胡。
學校的貧困生認定評選,學生會的權力很大,所有資料遞交上來,都會由學生會進行審核之後,再交給校務處。
所以,誰能評上、誰評不上,第一個決策權就在學生會手裡。
因為上次在燒烤店,許逸陽得罪了王一澤,所以王一澤早就跟學生會打過招呼,309寢室的任何人都不得評選貧困生,也不得加入學生會,說白了就是公報私仇。
王一澤對此非常滿意,那個許逸陽剛來中海外,就敢跟自己裝逼,而自己一句話就能把他全寢室未來的很多路堵死,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十分舒爽。
而且,以後整他的機會多著呢,將來有他好看的。
陸明是負責收回扣的人之一,他來到王一澤寢室,給了王一澤四千塊錢,說:“澤哥,貧困生裡,資料不全、條件不夠的,我收了八個人,一共四千,都在這兒了。”
王一澤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少?”
陸明說:“沒辦法啊,很多新生一聽說要五百塊錢,都不大配合,我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明白。”
王一澤又問:“那資料過關的那些呢?都打招呼了沒有?”
“打了。”陸明說:“我跟他們說了,今年貧困生的名額競爭比較激烈,我會暗中幫他們斡旋,事成之後給三百塊錢好處費,有幾十個人答應了。”
說著,遞上一張名單。
王一澤咂了咂嘴,說:“今年的收成不太行啊!搞來搞去到現在,又是賣被褥、又是拿回扣,一共才搞了幾千塊錢,弟兄們分都不夠分,貧困生補助發下來還要等個把月,到時候這筆錢還不知道能收回來多少。”
陸明急忙表態說:“要是不夠分的話,我就少拿點兒吧。”
王一澤點點頭,盤算了一下,說:“我回頭盤算一下吧,除了分給大家的錢之外,還得留一部分當下半年的活動資金。”
說著,王一澤咂嘴說:“今年被褥賣的好像也不太好,這一年的活動經費怕是要打不少折扣了。”
陸明說:“我早上去跟移動的人聊了,他說要是我們能推銷出去98元套餐的手機卡,開一張給提成50塊,咱們要不要推廣推廣?”
王一澤搖搖頭:“不好做,全校能用得起手機的人也就五分之一,能買起的早就辦過卡了,買不起的你拿刀逼著他,他還是買不起,折騰一圈下來,最多也就能賺個千把塊錢,幾個人再一分,還他媽不夠辛苦錢呢。”
說罷,王一澤不由得歎了口氣:“不好搞啊,咱們得找點來錢的項目才行啊!”
陸明無奈的說:“澤哥,現在是真沒什麼好項目可以做了,要不試試推一推外麵的教輔材料?那玩意提成一直特彆高,要是能強推一把……”
王一澤擺擺手:“外麵的教輔不能亂搞,學校知道了會嚴查的,搞不好要挨處分。”
說完,王一澤抬頭看了陸明一眼:“有煙沒?”
陸明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紅塔山,遞給王一澤一支,還親自幫他點上。
王一澤歪著腦袋享受著陸明的點煙,也沒伸手去護著火機的火苗,這在煙友圈裡,有著明確的瞧不起人,以及不尊重人的意思。
陸明雖然不太高興,但也不敢有什麼意見,畢竟自己還指望王一澤能在學生會裡給自己弄個一官半職。
大學的學生會有很多好處,不但能夠超人一等、享受不少權利與特權,而且評優、拿獎、保研都更占優勢,哪怕掛了科也能想辦法斡旋,所以很多人一進大學,就削尖了腦袋想往學生會裡紮。
王一澤抽了口煙,有些煩躁的說:“開學這一波賺得太少,再想賺錢恐怕隻能等春季運動會出去拉讚助了……”
陸明見王一澤滿麵愁容,急忙說:“澤哥,要我說,不如等你當上會長之後,就擴招一下學生會的規模,多招個一兩百號人進來,尤其多從大一招些小屁孩,到時候隨便找點理由讓他們交點活動經費,那還不跟玩兒似的?”
王一澤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歎了口氣:“等徐師姐下來,還得一兩個月啊……”
這時候,寢室門被人打開,一個穿著跨欄背心的年輕人推開門,說:“澤哥,我剛聽說了一件事兒!”
“啥事?”王一澤抬了抬眼皮子。
進來的這個人名叫秦虎,是王一澤的上鋪,同班同學,也是學生會的一個小管事,算是王一澤身邊的舔狗之一,那天在燒烤店,他便坐在王一澤身邊。
秦虎說:“我剛才在球場打球,聽大一的新生說,有幾個新生把大一所有的軍訓服都收購走了,一套十塊錢。”
“哈哈!”陸明笑著說:“快彆提那幾個傻鳥了,就是燒烤店遇見的那個許逸陽,我聽他們說,幾個人湊了兩萬多塊錢收了兩千多套軍訓服,想賣給人家做拖把,結果讓人給涮了,現在不知道脫手了沒有,搞不好要砸手裡呢,哈哈哈。”
王一澤聽的咋舌,脫口道:“就那幾個鳥人,能他媽拿出兩萬塊錢?搶銀行了?”
“這就不知道了。”陸明說:“可能有一兩個有點錢的吧。”
秦虎恥笑道:“陸明,你他媽沒長腦子?人家說啥你都信?也就是你這種傻鳥最容易被人耍來耍去!”
秦虎本身對陸明就有些瞧不上,看見他在這得瑟,就更是滿眼的不爽。
校園裡有一條天然的鄙視鏈,大二的瞧不上大一的,大三的瞧不上大二和大一的,大四的瞧不上大三、大二和大一的。
再加上陸明每天跑來舔王一澤,搞得秦虎更是看不慣他。
陸明詫異的問:“虎哥,你這是啥意思?”
秦虎狠狠瞪了他一眼,開口道:“一起打球的那個大一新生,今天上午出去玩,正好碰見他們寢室幾個人在建築工地門口叫賣軍訓服,你知道他們一件賣多少錢?”
“多少?!”王一澤和陸明異口同聲的追問。
秦虎咬著牙說出三個字:“二十五!”
王一澤皺眉問:“能賣掉?”
秦虎道:“我聽說是大搶購,有多少賣多少……”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