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四方確實覺得,許逸陽是個人才。
他也能看得出許逸陽這些軍訓服都是哪來的,肯定都是從大學裡收過來的。
他甚至能猜到,許逸陽收一套軍訓服的成本也就十塊出頭,不可能超過十五塊錢,所以這麼算算,許逸陽這小生意還確實不少賺,光從自己手裡就至少能賺兩萬多。
這年頭,月入兩千就已經是白領中的白領了,一天賺幾萬,說起來確實還挺嚇人。
更何況,背後操盤的還是一個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這也讓呂四方對許逸陽高看了幾眼。
他也是個野路子一步步乾出來的人,所以嗅覺很是靈敏,便對許逸陽說:“小許,我在中海包工頭圈裡麵還是有點人脈的,你這衣服說實話,便宜實惠,正好是工地需要的好東西,我一個電話,少說能給你推銷出去上萬件……”
呂四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不過呢,我有個要求。”
許逸陽道:“呂哥你說。”
呂四方說:“忙可以幫,但不能白幫,你是聰明人,老哥我也把話說在明麵上,我按二十五幫你賣,一件你給我五塊錢提成。”
對呂四方這種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人來說,任何賺錢的機會隻要能抓住,就絕不放過。
一件提成五塊錢,一萬件那可就是五萬,而他賺這五萬塊錢也很輕鬆,無非就是打幾個電話而已。
所以,這樣的好機會,他當然不會放過。
其實,很多富豪之所以能起家,就是有這樣敏銳的嗅覺,在他們眼裡沒有賺大錢和賺小錢之分,隻要能賺錢,什麼都可以做。
許逸陽也知道這是個好機會。
彆的不說,起碼直接賣出去一萬件的話,省掉了自己和自己這些室友很多的時間和精力。
而且,一件還能有十塊錢的毛利,算下來,光做他這條線,也能再收入十萬塊。
想到這,許逸陽開口道:“呂哥,一萬件問題不大,但是說實話,弟弟我的利潤真沒您想的那麼大。”
“你看我這收衣服,要跟各個學校的學生會打招呼,打招呼就得出錢打點關係,就連門衛都要塞點錢才能讓車進出,然後還要雇人去收、挨個寢室跑,還得雇人搬、雇車送,最後賺的錢還得跟我這些弟兄們分,您這一件就要走五塊錢提成,我們哥幾個就等於是給您一個人打工了。”
許逸陽說的真誠,呂四方倒也信了。
他本身就是做工程的,到處花錢打點關係,這個太再熟悉不過了。
所以他聽完許逸陽的描述,覺得他說的這些情況都是合理範圍內的。
於是他開口道:“這樣,三塊錢一套,不能再少了,再少哥哥不值當賣這張臉。”
許逸陽點點頭,立刻說道:“沒問題呂哥,您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咱就按三塊走!”
“行。”呂四方爽快的說:“我先帶你去財務那把帳結了,下午我跟幾個工地的工頭老板打電話聊聊,如果他們確定要,我會把數量、地址還有聯係方式給你,你直接送貨過去,至於我的那份兒,等你跟他們交易完,我會找你取的。”
許逸陽立刻說:“呂哥,您的那份,我拿到錢之後立刻給您送過來。”
呂四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漂亮!”
……
從呂四方的財務那裡結了四萬六千塊錢的現金,許逸陽帶著陳猛、李一鳴出了工地。
陳猛一路咧嘴直樂,李一鳴麵上雖然沒什麼變化,但內心卻也激動的無以附加。
出了工地,許逸陽才跟兩人說了呂四方找自己合作的事兒,兩人聽完,眼睛裡都開始閃著星星。
誰也沒想到,呂四方竟然還能給大家介紹買賣。
許逸陽說:“我們收的速度得加快了,下午從學校再找幾個男生幫忙,晚上我們兵分三路,把複旦、中海大學、中海財經大學全吃下來!”
“好!”
與此同時,趙鑫他們三人那邊零售的局麵也很好。
他們今天一大早就去工地門口,現在已經賣了八百多套了,正準備派倆人再回去拉一車。
許逸陽便說:“把手裡的賣完就回學校吧,咱們幾個在學校碰麵,有大買賣。”
一聽說有大買賣,這三個人把手裡剩下的買完之後,便急忙往學校趕。
許逸陽先帶著陳猛和李一鳴在校外的茶樓找了個包廂坐下,然後把沈樂樂也叫了過來。
等七人到齊之後,許逸陽先把呂四方的事兒說了,讓大家一陣激動。
原本他們都覺得,把中海外兩千件賣掉就算大功告成,沒想到現在越做越大。
許逸陽把手裡的錢盤了一下。
現在,他們累積出手了五千多件軍訓服,去掉所有開支,包括大家聚餐、喝茶的費用之後,淨利潤還剩下六萬七千塊錢。
如果呂四方真能幫忙賣掉一萬件以上,那這還會有十萬塊錢的利潤空間,整體還是非常可觀的。
繼續這麼乾下去,很可能就這這幾天的工夫,賺出二三十萬的淨利潤,如果平分成七份,每個人能拿到手的不會低於三萬塊錢。
三萬塊錢,幾乎快頂上大學四年的學雜費和生活費了。
許逸陽對眾人說道:“我覺得呂四方那邊搞不好會有一個大突破,所以我們現在的重中之重,是儘快把量堆起來,先把手裡的錢全換成軍訓服。”
眾人聽說許逸陽要把錢全投進去,也都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畢竟這軍訓服的緊俏程度已經毋容置疑,收到就是賺到。
於是,陳猛當即道:“許哥,兄弟們都聽你的,你說咋整我們就咋整。”
許逸陽說:“接下來我們七個人不能再一起行動了,這樣效率太慢,咱們要分散開來,多從學校找些人幫忙,到時候爭取每個人都能負責一所高校,儘快把周邊這些大學的軍訓服都收過來,其他學校,周末是場硬仗,所以我們就豁出去乾,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許逸陽說:“如果一切順利,我覺得我們乾到周日,應該能做十幾萬的利潤,這個錢呢,我到時候會扣掉所有的成本,然後淨利潤除以七,每人一份。”
沈樂樂急忙擺手道:“我不要,你們六個分就好。”
許逸陽說:“大家一起做事情,你怎麼能不要呢。”
沈樂樂說:“我也沒出什麼力,都是你們忙前忙後的,我就不跟著分錢了,你們以後每人輪流請吃飯就行了。”
“彆啊嫂子。”陳猛說:“這錢你必須拿著!”
許逸陽也帶著幾分命令的語氣,說:“大家說好了一起做點事兒,分錢的時候你怎麼不分呢?這以後大家還怎麼跟你合作啊?該拿的就得拿著。”
沈樂樂對許逸陽這樣的語氣完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立刻嬌羞的點點頭,低聲說:“我都聽你的。”
這時候,趙鑫開口道:“老許,這個項目是你想出來的,本錢也是你出的,我們五個不能跟你平分,要不這樣吧,我們五個各自從自己的那部分裡拿一半給你。”
許逸陽擺擺手:“我剛批評完沈樂樂同學,你又開始搞特殊,這件事一開始我就說好了賺了錢大家平分,你們現在一個說不要,一個說少要點,真是逼我以後不跟你們玩了?”
趙鑫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許逸陽說:“鑫哥,你也彆解釋了,其他幾位兄弟也彆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既然我們說好了,就要按說好的來,這是原則和信譽。”
其他幾人見他堅持,便都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說心裡話,誰都喜歡錢,而且這次看樣子是要賺不少,平分的話,每人估計能分兩三萬。
但是,大家也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都覺得這件事主要就是許逸陽出謀劃策、統籌一切,甚至最初的本錢也都是許逸陽出的,真要平分,也確實不好意思。
許逸陽本身就不在意這點錢,折騰這件事的目的也是想幫寢室這些人改善一下生活條件,也沒想到能越做越大。
既然有了這個機會,那就乾脆做大一點,直接把大家四年學雜費、生活費都賺出來得了。
於是,他翻過了這一篇,開口道:“我們賺的錢,我給大家兩個分配方案,一個是我們完事之後直接分錢,有多少分多少;另一個,是我們分一部分給大家解決手頭的緊迫,另外留一部分做本金,大家可以合夥做點小生意。”
一說到合夥做生意,幾人眼睛一亮,忙問:“做什麼生意?”
許逸陽沒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認真的說:“大學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我們要在一起同窗四年,這四年如果想過的舒舒服服、衣食無憂,光靠這次賺的錢未必夠,所以我個人覺得,與其把錢分了,大家拿在手裡不知道該怎麼花,倒不如湊出來做點生意,這樣將來大家就有了一個穩定的收入來源。”
眾人紛紛點頭。
陳猛說:“要不明年我們接著乾軍訓服的買賣?”
許逸陽搖頭道:“這東西就是打個信息差,趁彆人還沒回過神來,我們先來一套快狠準,你說它有什麼技術含量嗎?沒有,無非就是從學校裡收過來,拿出去賣掉而已,我們能做,彆人也能做,如果這事兒傳出去,恐怕稍微活泛一點的人都會做,那些沒搶上好機會的,怕是也會卯足了勁明年再乾,所以我們也就這幾天好局麵,更不用說明年了。”
趙鑫忙問:“那你有什麼好想法?”
許逸陽說:“我也沒想好,具體要看我們到底能賺多少錢,手裡有二十萬,和手裡有四十萬,能做的生意也是不一樣的。”
李一鳴毫不猶豫的說:“我都聽許哥的。”
張駿楠舉手道:“我也是。”
穀鵬說:“我一樣。”
陳猛說:“我早就表過態了,一切聽許哥的。”
趙鑫笑道:“我也一樣,聽老許的。”
許逸陽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奔著這個目標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