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相互搬運
「你看到了,知道了些甚麽,俱都告知了『永真上師』罷。
麵對永真上師這樣的大僧侶,不可有絲毫的隱瞞。」
「寧善人」蘇醒了過來,止他的樣子,有些「有氣無力」。雖然被添補上了「五官」,可是身上的「詭韻」太過興盛,導致他的人氣,都稀薄的很,說話的光景,男聲都帶著女氣,雌雄莫辨。
「劉六觀」聞言,不敢違逆了自家大人的意。這一次,他再也不敢顧左右而言他,但是他亦知道,自己的言語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所以哪怕是說話之前,還是為自己添補了幾句,說道:「我都是瞎胡鬨的,瞎胡鬨的,上師不要放在心裡去。」
可是他的補丁並無有甚麽作用,眼前的「永真」上師還是不言不語,莊嚴神色,「劉六觀」似哭非笑,他也知道自己接下來的搪塞話語,也無甚麽用處了,止直說之後,真個盼望眼前的上師有慈悲的心腸,勿要將他扒皮抽筋罷。
所以他隻好整肅了一下神色,說道:「我觀之前上師之麵,上師不似人相。
根骨渺渺無蹤跡,一張皮卻就算是密法域的皮子,也不過是『畫皮添骨』。
你知道這是甚麽意思麽?『畫皮添骨』,便是先有了皮子,後來又朝著裡麵填補了骨頭,尋常人的這骨相,是從先天到後天,先天化,後天補。
可是上師的樣子,卻是無有先天,後天,就連後天長在了骨頭上的皮肉,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無有骨相而出的掩飾而已。
這,便為『厲詭相貌』!
這些年來我為人相麵,也看出來了些端倪蹊蹺。
這為人的,不管是前途,還是性格,亦或者是吃不準,我再填補上了那人的八字,都可以看出來那人以後如何,我學的這『禽獸相麵法』,是從骨看皮,可是後來我亦有了些想法,那便是人有天命。
詭,可有天命?
『詭』無有了天命,所以它就無有先天之骨,止有後天之皮!不在天命之內。
有的『厲詭』,更是連皮肉骨三者皆無。
不似本來之物。」
說到這裡,「劉六觀」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感覺自己說了這話,周圍都多出來了許多雙眼睛來看他。
就連他的眼睛,忽而都有些刺痛。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大人,「寧善人」沉默的躺在一邊不說話,陸峰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窗子外頭,旋即拿出來了金剛杵,示意他先勿要再說渾話。
止做「金剛獅子吼」狀。
「嗡!」
一字密咒之下,陸峰手邊的「金剛杵」自然而然的飄忽了起來。
落在了此地。
化作一道青紫色蓮花。
旋即陸峰「法性」鋪展,直接映照在了此間,將這「金剛杵」,化作了一道吃赤火色天幕,將此地全部都遮蔽住了。
到了此刻,陸峰還不滿足,在這天幕之上,出現了一尊尊不動明王尊,守護十方,額頭之上的三眼打開,掃視著萬方,追尋著一切的蛛絲馬跡。
做到了如此,「劉六觀」方才覺得自己這心悸心慌好了許多,陸峰這個時候亦斬斷了些許不吉利,示意「劉六觀」可接著說,見到了這陣仗,「劉六觀」咽了一口唾沫,愈發的小心翼翼了,見到他口乾舌燥,半日說不出甚麽話語來,陸峰微微頷首,還貼心的為他倒了一杯鹹奶茶,叫他慢慢飲下。
陸峰的身邊有一銀壺奶茶,他為「劉六觀」來了一杯,叫他整理了精神,繼續說出來。這些言語和陸峰以前的所想,不謀而合,止這些話語說來,亦有些風險,陸峰可為他暫避了這些風險。
「劉六觀」飲下一杯鹹奶茶,潤了潤嗓子,想著繼續從何地開始說起。
孰料陸峰忽而提問,止言語出來,剛剛喝下來的奶茶,就幾乎要化作尿液尿出去了,叫「劉六觀」都怵然:「我見你在草原上的時候,觀了『嘎日瑪』的麵目。他便是未來的『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從他的麵目之上,你看到了甚麽,他也是厲詭麵?
你在我的身上,看不到所謂的『天命』。
天道有常,我不在你的這有常天道之中?
那你難道可以觀出大佛爺的為人,未來?」
「劉六觀」打著哆嗦,知道自己到了生死時刻。
這些問題,他一個回答不好便要坐落在廟子裡的「刑堂」之中,廟子之中的「刑堂」有多可怖,他是知道的,止他也不敢在眼前的永真上師麵前虛偽,所以他止好艱難說道:「大佛爺的命格和命運,我雖然是看不透徹,但是亦也有跡可循。
不過所謂聖人無相,大音希聲。
大佛爺雖然還無有到了聖人無相的程度上,但是還可以看出脈絡,除非是大佛爺成佛,那我也看不出來甚麽樣子,光景了!
止這個看不出來脈絡和算不出來,和『厲詭』的沒有,是兩回事情,所以——」
「劉六觀」小心翼翼的看著陸峰,適時的停止了。
他聽懂了「劉六觀」言語之中的含義。
大佛爺的麵像,「劉六觀」這個觀相的術士是看的出來,但是看不清楚,但是「厲詭」和他陸峰的麵像,是在「密法域」不適合。
陸峰心中了然。
無論他是以甚麽樣子來到了「紮薩」的身上,替換了這位原先的可憐僧人。後果便就是他雖然是「紮薩」,可是實際上,他已經和「密法域」格格不入,並非是「密法域」的本地人,他是被「人皮古卷」護衛著來的外來戶。
那「厲詭」又是甚麽?
根據「巫教」的傳說,「厲詭」本來便是「密法域」的一部分的。出自於巨卵。但是若是「厲詭」,也和人分為僧人和「巫教師」一樣,亦是一種總稱,並非是個體稱呼呢?
短短時間,陸峰念頭轉動,「劉六觀」繼續斟詞酌句說道:「本來我相了大上師的麵,也看不出來甚麽。
可是後來,大上師從那山中出來之後,大上師的麵相卻是變了!
我觀大上師的麵,卻並非是『厲詭』的麵目,可以看出些端倪來了!上師又有了人氣。」
說到這裡,「劉六觀」渾身上下,都說的大汗淋漓,一雙眼睛也滴溜溜的亂轉,一時看東,一時看西,陸峰抬起來了手,示意他不須得再說話了,他現時須得的些許消息,俱都知曉,暫時不須得知道更多消息。
看來收納了那「本」物,卻不是完全無有代價,起碼止是將其收納在了自己的胳膊之上,自己便和「密法域」加深了聯係,並且可以叫人看清楚自己的「未來」。
換而言之,他固定了未來,加深了和「密法域」的聯係,但是這對於想要離開這裡的陸峰來說,卻並非是一件好事。
「你說的已經夠多了,在我的這『官邸』之中,你卻可以好好的休息一番,你且先去休息罷。
若是有了甚麽事情,你即可告訴這裡的圓頂僧,他會給你幫助。
至於老日穀,他暫且和你們住在一起,等到了安頓好他,他就可以從廟子之中離開。」
陸峰徐徐說道,眾人無有異議。陸峰打開門,卻看到有不睡覺的差役僧人。陸峰叫差役僧人搭把手,將他們送到了二進院子裡頭,自己獨留在此處,告訴眾人若是有人尋他,便叫人稍微等等。
隨後又回到了那偏房之中,這偏房之中,倒是無有供著佛像。
輕輕吹熄了這燈火,心緊著油燈,陸峰孤獨的坐在黑暗之中,緩緩撥弄著自己手中的念珠。
「金剛杵」緩緩落在陸峰的懷裡,隨後一道「繩索」自天而起,陸峰卻是心中想了一條新的地方,欲去那處,不過通了一條大路,陸峰還抬頭去望向了天上的「佛理佛韻大雲」,這雲遮蓋在了整座寺廟的頭頂上,卻無有此,有任何的反應,對於忽而出現在了「廟子」之中的「本」物,並無阻攔之意。
於是乎,陸峰倒是也不須睡覺,趁著廟子之中的諸位大佛爺都有事端的情況下,攀著此物,就此離去。
止陸峰離去之後不久,這「官邸」大門緊緊關閉,無人敢於打攪的精舍之外,卻出現了幾個不速之客,這些僧人為首之人,穿著白色的靴子,龍行虎步,一隻手推開了這外頭的大門。
走進來了五位僧侶!
可是奇異的是,無管是這第一進院落,還是這第二進院落,俱都無有人覺察到有人進入了此間,那第一位上師,赫然是帶著班智達帽子的上師。
止他在這裡,卻無有見到陸峰。
在他的身後,跟著好幾位經論僧人,止這些僧人肩膀上的「酥油燈」,俱都既然是熄滅了,無有了一丁點兒的光輝,班智達上師進門,無有見到了「永真」,他也無有惱怒,無有急色,而是指著此處說道:「你們暫留在此處等著他罷。
等到了人,將他帶到『丹珠爾大殿』之中。
他是預定的佛子之一,有事情外出了些許時日,卻不能總是耽擱了。
他的三五項考學,須得在這些時日之中完成,烏夏大佛爺的講經,就在近日了。
你們須得常常督促他,不要叫他,誤了學習!」
班智達上師說完了之後,關門離開。
這些經論僧們也不說話,各自尋了地位,全都坐在了地上,一個個都開始念經。
除此之外,再也無有了動作。
也不見法性包裹住了這裡。他們念咒的聲音落在了外頭,叫外頭的人都聽到。可是就算是外頭的僧人們聽到了聲響,也不敢真的入了此間看看,在這房間之中,到底是誰在念經念佛。
夜半無有上師的諭令進入了上師的僧房之中。
都不要命啦!
……
漆黑,碉房,大風如龍,站在這裡,幾可看見大風的形狀!
從這裡站在了這高處,心誌不堅定的人恍惚之間便會有所錯覺。
亦就算不是心誌不堅定的人,熟悉此處的人,走在這樣的地方,亦會遇見種種不同尋常之處。
那些經常行走的商隊,所見的種種瑰麗奇異之事,便已經多的如同是路邊的砂石,不計其數。其中為數較多的便是在路邊看到「好心的引路人」,「遠遠看到商隊」,「白日忽然變成黑夜」種種異狀,不一而足。
此刻,陸峰就站在了漆黑無比的「龍出氣的山口」的碉房之外,那大風從巷子之中吹出來,吹得人兒都如滾地葫蘆,止不住的跌。
大風從此間無休無止的經過,但是陸峰所在的這一會,整個碉房群之中連一兩聲獒犬的叫聲都無。
整個「碉房」仿佛都浸潤在了無間的黑暗之中,成為了黑暗的附屬一部分。
陸峰對此並無在意。
他走上前,在這寂靜無聲的碉房前麵,曲起來了自己的指節,扣了扣門,發出了沉悶的「篤篤篤」聲音。
過了半晌之後,裡麵有人打開了門。
陸峰低頭從這門裡走了進去,卻不須得開火,陸峰自然看見了裡頭的人。
「黑天紅蓮大法師」便坐落在其中。
他也無知道從這座偌大的莊園之中,哪裡找到了自己的法座。
他的這法座上下,俱都是未曾腐爛的屍骨,有男有女,俱都是是些「死亡」的徵兆。這些屍骨看上去有些被「噬咬」的樣子,但是陸峰見過被動物噬咬的傷口,所以很清楚,這既不是神鷹,也並非是野狼,從他腳下的這個「骨頭蓮花座」上,陸峰可以看出來「震怖」的五色恐怖之氣。
在「黑天紅蓮大法師」的頭頂,徐徐轉動著「黑繩寂滅魔口大輪」。
止從此處去看,它的成長,超過了陸峰的「青蓮寂滅魔口大輪」。
在法師的另外一個脖頸之上,那一張女人的臉麵,越發的聖潔,上下都滲透出來佛光,止這佛光之下,周圍的黑暗不停地從他的腦後出來,鋪展在這裡,如同是腦髓鋪展地麵! 在那黑夜,一雙雙的眼睛,俱都是從這女人的「腦髓」之中所出。
而在法師的另外一個脖頸之中,卻光禿禿的,什麽都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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