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我的恩師黑斯廷斯(1 / 1)

第539章 我的恩師黑斯廷斯

加裡波第勇猛有餘,但是智慧不足。他居然寧願去倫敦也不願意來柏林。要知道,我隻是想把他抓起來,而亞瑟·黑斯廷斯爵士則非常有可能給他打上價格標簽,出售給拿破侖三世。

——奧托·馮·俾斯麥

俾斯麥的回答令亞瑟無比滿意。

他從褲兜裡摸出雪茄盒,取了一根塞進俾斯麥嘴裡,親手給他打著了火。

「奧托,你是個聰明的小夥子,在我遇見的那麽多年輕人當中,你是最聰明的一個。不消多說,你將來肯定能成為大人物的。」

俾斯麥聽到亞瑟用如此居高臨下的語氣同他說話,心裡有些不爽。雖然他為了學校推薦信和獎學金可以說點違心話,但是這不代表他願意成為任何人的小跟班。

他可是個普魯士容克貴族,在他老家施騰達爾的祖產申豪森莊園,他才是居高臨下給農民訓話的那一個。

要不是他打不過亞瑟,他高低要給這小子一點厲害瞧瞧。

俾斯麥陰陽怪氣的回了句:「閣下,你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就好像是個快入土的七八十歲智慧老頭兒。」

紅魔鬼蹲在樹杈上打了哈欠:「你小子看人還挺準的,以後保不齊確實是個人物。」

亞瑟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奧托,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雖然同樣是年輕人,你身上雖然存在了一點年輕人固有的幻想,但是我卻從你身上瞧不出半點理想,光是這一點你就已經領先彆人一大步了。」

俾斯麥還以為亞瑟是在損他,他頗為不敬的衝地上啐了口吐沫:「你原來是個外交官,更早一點的時候是當警察的,難道你在外交場合見到的家夥和倫敦街頭的地痞們都很有理想嗎?」

「那可說不定。」亞瑟笑著回道:「至少我見到的法蘭西人和義大利人都很有理想,為了幫他們圓夢,我可是賺了不少錢呢。」

「你這是什麽話?」俾斯麥不解道:「一般幫人圓夢不都是要花錢的嗎?你怎麽還能賺錢呢?」

雖然俾斯麥很好奇,但是亞瑟暫時並不打算向他傳授致富經。

眾所周知,當一份工作很掙錢的時候,業內人士通常都是秘而不宣的。隻有等到它不賺錢的時候,才會突然蹦出一堆賣課的。

亞瑟按照他的市場經濟邏輯理所應當的回避了這個話題:「奧托,哥廷根大學可沒有開設政治經濟學的課程,而且我的身份也隻是個電磁學教授而已。」

不過亞瑟雖然沒有說破,但是俾斯麥略一聯想剛剛亞瑟與施耐德交談的話題,大概也明白了他們做了什麽肮臟的交易。

他叼著雪茄大大咧咧的靠在長椅上:「所以政治經濟學的涵義就是:給他們政治,然後你就改善了經濟?那我覺得你讓我做蓋世太保的學生頭子,恐怕也是一樣的道理。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止要給推薦信,還要給我獎學金。」

縱然亞瑟早知道這小子不是池中之魚,但是他僅僅聽了自己與施耐德的三言兩語,便參透了如此之多的道理,這還是讓亞瑟倍感驚喜。

亞瑟微微點頭,旋即又出聲糾正道:「是哥廷根社會活動愛好者和活動策劃組織的主席。奧托,你得注意一下用語,學生頭子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難聽了。請注意,這不是個專製組織,而是個民主社團,你是要經過同學們投票選舉才能上台的。」

俾斯麥兩眼一翻:「閣下,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雖然我有信心管理好學生組織,但是您也知道的,我在哥廷根大學的名聲實在是太臭了。那幫小市民學生不喜歡我這樣的貴族青年,我也不喜歡他們,如果不是您一再要求,我壓根不想和他們混在一起。」

亞瑟看到俾斯麥這個不上心的態度,隻能適度敲打道:「奧托,這是你的問題,而不是我的問題。我已經給出了我的承諾獎勵,如果你不主動一點,獎學金和推薦信我也可以給彆人。」

俾斯麥嗬嗬一笑,他坐直了身子,略帶挑釁的開口道:「如果您這麽做的話,我就要想起一些不該想起的東西了,比如說幾分鐘以前的一段對話什麽的。」

亞瑟聞言,笑容燦爛的回道:「奧托,你要是這樣乾的話。我馬上就給你母親寫信,順手再開除你的學籍。之後,你是打算回普魯士老家種地,又或者參軍,這都隨便你。至於你說的那些話……如果你覺得一個肄業學生的話可以傳到你的老學長梅特涅的耳朵裡,這就屬於犯了青年人慣有的癔症,是發癲了。」

俾斯麥一聽這話臉都綠了,剛剛自信滿滿的態度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像亞瑟之前說的那樣,他在心智上有一點要領先於同齡人,那就是他要稍微現實一點。

就算那些話真的會讓這位新學監倒黴,那也不影響俾斯麥灰溜溜滾回老家參軍種地的命運。

如果不能在大學完成學業,自己的人生會變成什麽樣?

俾斯麥腦海中一陣遐想。

他多半會到軍隊裡先當幾年低級軍官,每天對著新兵大呼小叫。

然後娶妻丶生子丶種地,無節製地生產蒸餾酒,用酒來敗壞領地上農民的道德。

如果十年後,那些曾經與他一同上過哥廷根大學的校友正好來到他的家鄉,他肯定會邀請這些老同學一起尋歡作樂,從莊園找一個水性楊花丶曲線玲瓏的小娘們兒來耍一耍。

他還會請朋友們痛飲土豆白蘭地,想喝多少就喝多少。還會請他們打獵,玩得痛痛快快。

那時的俾斯麥,多半會是一個肥胖的民兵軍官,蓄著兩端翹起的胡須,罵人可以罵得地動山搖,憎恨猶太人和法國佬,恣意鞭笞狗和家仆。與此同時,還是個俾斯麥家族祖祖輩輩那樣的妻管嚴。

秋日裡出太陽的時候,他會喝的醉醺醺的,然後穿著皮褲子,騎在瘦不拉幾的小馬上,號令仆人們用牛車拉著貨物去斯德丁的毛料市場上大出洋相。

如果市場上有人向他這個容克貴族請安,他就會和氣地揉捏著小胡須,然後給大夥兒一個優惠價。

國王誕辰那天他會喝得爛醉如泥,並高聲為陛下祝壽。

其餘時間,他會定期地高談闊論。

就連口頭禪也變成了:「我的老天!這匹馬真棒!」

「喔!不!」俾斯麥抱著腦袋痛苦哀嚎:「我才不要變成那樣的容克鄉巴佬!」

俾斯麥眼巴巴的望著亞瑟,他又想起了亞瑟那把國王禦賜的佩劍。

他很清楚,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年輕人雖然很欠揍,但卻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聯合王國騎士。

雖然騎士在英國並不屬於貴族階層,而是屬於一種榮譽公民身份,並且不可世襲。

但是,如果他是在德意誌受封的,比如說,在漢諾瓦王國受到冊封,那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邦國世襲貴族。

這雖然比不上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冊封的帝國貴族,但依然比俾斯麥家族取得的詔書貴族高貴多了。

即便他隻是個英國騎士,都能令年輕的俾斯麥無比豔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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