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這個殺手不太冷(24)(1 / 1)

虞泓和徽音說了很久的話,徽音從一開始的沮喪和失落慢慢恢複了幾分兩年前的嬌俏玲瓏,她會眨著大眼睛詢問天山的一草一木,她的目光剔透清澈,盈滿細碎的星子,虞泓看得出來她心向往之。

直到天方大亮,虞泓才打算將她重新送回雲心庵。兩人依舊是翻過了高牆,好在春意還在熟睡中並不知情。

徽音隻在虞泓的小屋裡麵眯了一會兒,現下卻仍舊不覺得困。虞泓隔著窗子,含笑說:“怎麼,還要我留下來陪你?”

徽音撇撇嘴,嘟囔一句“不稀罕”。不經意間轉過臉兒,看到床榻上迭得整整齊齊的新嫁娘衣服,心裡又覺得難過。

“音音。”虞泓喚她一聲,“你什麼時候願意帶我去看看京中風土人情?”他自然看得出徽音難過,所以換了話題,吸引她的注意力。

徽音怔了一下,旋而道:“我很少出門,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明晚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虞泓笑了一下,“我瞧那個小世子對京中倒是熟悉得很,你沒有經常與他一起出去玩?”

“我在這裡帶發修行,怎麼能總是出去玩啊?”徽音嬌嗔著。

虞泓雙手撐在窗戶邊,身子前傾,銜著淺淡笑意欺近女孩子,打趣說著:“那要不你在這裡做個小尼姑,我在對麵山上做個和尚,你說如何?”

“你去做你的和尚去吧!”徽音推他一把,將窗戶狠狠闔上,麵上卻一片殷紅。

春意今天總覺得徽音心情和彆的時候不一樣,自從兩年前被救回來,徽音即使笑起來都是帶著愁緒得,可今天,她吃過飯,一個人坐在廊下繡著荷包,不知道想些什麼,然後就開始莞爾一笑,哼著小曲兒,自顧自地說著什麼。

給她訂的婚事她似乎也忘到了腦後,混不在意。

春意給她盛了些切好的蜜瓜,笑著問:“姑娘在想什麼呢?”

徽音眨眨眼,和春意說:“我隻是在想京中有什麼好玩的去處。”

春意也很少出門,聞言便笑道:“是小世子要帶著姑娘出去散步嗎?”

徽音隻是搖搖頭,默不作聲。

既然不是連笙要帶她出去玩,小郡主怎麼突然問起這些?春意疑惑,卻還是陪著她坐在身旁,她也沒有怎麼出去玩過,隻好撿最流行的玩意兒說給她聽。

徽音聽著,興趣缺缺。

一直等到了晚上,徽音提前說自己要休息,春意不要來打擾,關上房門,熄了燈,窗戶微微打開一條縫,小姑娘翹首以盼,心裡麵撲騰撲騰的。

她盯著燭火,看著蠟燭一點點燃燒,心裡麵都要失望了,忽然聽到窗子被敲了一下,徽音急匆匆地去查看,果然是熟悉的麵孔。虞泓擠開窗子,輕快地跳了進去,溫言道:“不好意思,來晚了一些。”

徽音起初被他嚇了一跳,旋而意識到是虞泓,這才鬆了口氣,眼睛亮亮的,隻是盯著他瞧。虞泓好笑地看著她,問道:“上回是我盯著你瞧,現在你怎麼又這樣直直地看著我。”

徽音拿過來一早切好的蜜瓜:“在想你和連笙誰好看。”

虞泓怔了一下,片刻後又恢複輕鬆自在的樣子問她:“那你覺得誰好看?”

“連笙。”小姑娘歪著頭十分誠實地和虞泓說。

虞泓端詳著徽音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手裡的蜜瓜頓時不怎麼甜了,他心裡不甚樂意,麵上不動聲色:“那你覺得我哪裡不如他?”

徽音沉吟片刻,繼續說:“你的眉眼沒有連笙精致,連笙扮上女裝比我都好看。你要是扮上女裝……”她說完,自己忍不住笑出聲,腦海裡都不敢去想虞泓女裝的樣子。虞泓咬了咬牙,直接將她揪過來,坐在自己膝上,徽音止住笑,隻是眼睛還是彎彎的如一彎月亮,她害怕虞泓又和之前那樣欺負自己,微微垂下頭,囁嚅著說“對不起”,虞泓卻笑道:“我看自己穿女人衣服做什麼,你也彆穿了,脫光了等著我最好。”

“混蛋!”徽音麵色緋紅,抬手要去打他,虞泓輕輕攥住她的手腕,隻是含笑看著徽音的麵紅耳赤。

徽音撇了撇嘴,隻是目光落在虞泓被毀的右臉頰上,眼神流露出幾許心疼。

虞泓擦了擦被蜜瓜弄濕的手,欺近徽音唇瓣,極輕地啄吻一下:“走,我帶你出去玩兒。”

戀人之間隻是簡簡單單手牽著手行走在熱鬨的夜市中也覺得美好,徽音一如從前帶著紗帽,跟在虞泓身側,當初在清台府也是如此。徽音端詳著攤鋪上簡約而稍顯粗糙的飾品,虞泓笑著在她耳畔低語:“你頭上一支簪子能買了這一攤鋪所有的裝飾。”“可是我覺得還挺好看。買回去不戴,隻是想起來擺弄擺弄也挺好玩的。”徽音挑了幾隻,最後目光定格在一支青玉簪子,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會兒說:“這支送給你吧。沒有什麼花紋,但是做工很好,算得上樸實無華了。”

虞泓忍俊不禁:“行,謝謝你這般稱讚。”

今夜月色朦朧,陰雲淼淼,徽音走了一會兒便覺得沒趣,虞泓便帶著她往附近的山上去,兩人來到半山坡,席地而坐,眼睜睜看著山下人家煙花絢爛,很是美妙。徽音倚靠在他肩頭,輕輕說:“我們能在一起嗎?”

“嗯,五日後,我去你家提親。”虞泓攏了攏她的肩膀。

徽音驚異地看著虞泓:“真的嗎?我爹萬一認出你,一定會讓人打死你的。”

“我這張臉破了相,估計你爹也認不出我了。”虞泓玩笑說。

徽音問他:“你要怎麼去提親?以什麼身份?”

虞泓道:“西北有一處馬場是我和朋友一起辦的,到時候以這個名義去提親。”

“很多馬?”

“嗯,成親之後我帶你去看看。”

徽音點點頭,笑眯眯的樣子,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兔子。虞泓心裡軟得發疼,握著她的手在掌心裡細細把玩。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郡主,虞泓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待她。

春意一直等到了後半夜,總算聽到外麵傳來動靜,立刻起身去查看,正看到一名男子懷抱著徽音立在牆邊,兩人細細低語,不知在說著什麼。

“哪裡來的登徒子?”春意大聲嗬斥著。

徽音一愣,回眸看到春意拿著火折子往這邊走來,下意識問道:“你怎麼沒有睡?”

春意見兩人舉止親密,徽音不像是被脅迫、威脅,那個男人似乎是上門討口水喝的男子,心中猜不透,隻好拉過徽音護在身後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徽音心裡惴惴不安,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輕輕地和春意說:“他是,他是虞泓。我們方才出去遊玩,剛剛回來。”

春意一定到這個名字很是驚訝,徽音回來之後隻是提起過一兩次這個人,春意看得出來徽音對他感情複雜,以為兩個人從此之後山南水北再也無緣相見,可現如今兩人卻又不知何時卷到了一起,這要是讓王爺和王妃知道,所有人都要跟著遭殃。

徽音從春意手裡掙脫出來,雙手在虞泓胸前推了推催促說:“你快走吧。”

虞泓問她:“你會有麻煩嗎?”

徽音使勁搖頭,臉上還是有些羞窘,畢竟親密的事情被下人瞧見,自己顏麵儘失。

虞泓也不好多問,和春意稍稍頷首示意便離開了。

春意連忙拉著徽音進屋查看,上上下下查看了一圈,她的郡主都沒有任何事情。徽音將自己買來的小禮品放在桌麵上,恬靜地笑著:“我沒事,他一路上都在保護我的。再說我們偷偷出去哪有人會知道我們是誰?”

“我擔心的是他對你做了什麼。”春意看著徽音,眼底儘是擔憂。

徽音笑容微滯,旋而垂下眼眸撥弄著那些簪子,低語說:“他,他不會欺負我了……”

春意不懂徽音口中帶著纏綿意味的“欺負”是什麼意思,隻是端詳著徽音的模樣關切地開口:“姑娘,你不要被這樣的人欺騙了。”

“他騙我乾嘛?”

“或者他是對王府有所圖?”

“不會,他這人對王府能圖什麼?”

春意聽她這麼講,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追問著:“姑娘真的喜歡他嗎?”

“喜歡。”徽音認真地點了一下頭,“回來之後,我心裡總是想起他,做什麼事情都能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在我身邊的時候。”頓了頓,徽音轉過身看向春意,懵懂的目光裡慢慢積聚堅毅的光澤:“和他在一起,沒什麼拘束,也聽不到任何瞧不起的話。我是郡主或者丫頭,他眼中沒有分彆。”

“那麼他是真心喜歡姑娘嗎?”春意最後問她。“我能感覺到。”徽音莞爾一笑。

虞泓剛剛走了幾步又擔心下人會為難徽音,於是折返回去,躍上屋頂,正聽到徽音和春意你一言我一語,小姑娘輕聲細語,語調溫婉中帶著小小的嬌氣,可這些都比不上話裡內容的甜蜜與篤定。

他心裡軟得發疼,眼底皆是笑意,等著春意離開了房間,徽音打算就寢,這才又從窗戶裡翻了進去。

(兩更,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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