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勁兒過了之後,岑西後知後覺開始難為情起來。

彆彆扭扭地裹著被子從他懷中逃離,滾了幾l下麵朝著牆縮了起來。

周承訣在她身後看著覺得有些好笑,伸手去碰她臉頰,被她一手拍開,不過仍舊沒好意思回頭。

“你乾嘛?()”?乏乏???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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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訣就這麼坐在床邊沒離開,空氣間靜默片刻,岑西終於舍得開口問他了:“你怎麼半夜不睡覺?”

不過身子仍舊背對著人。

“有點事稍微處理一下。”周承訣怕她多想,說得很含糊。

“加班啊?”岑西問。

“昂……”他滿不在意答了句。

周承訣懶洋洋的話音落下之際,岑西又裹著被子滾了幾l圈,一下紮到他身邊,輕輕握上他的手:“那你快去,早點弄完早點休息。”

兩人都是學霸出身,其實互相都能理解那股刻在骨子裡的拚勁,她自己也常常忙到深夜,知道很多事情拖不了,即便心疼對方,也不會無腦要求他不顧一切放下該忙的事,強行休息。

周承訣衝她點點頭,大手像是安撫般,在她臉頰輕拍了兩下,而後替她將被子掖好,才起身重新坐回書桌前。

岑西方才迷迷糊糊折騰了一遭,睡意消減了不少,此刻睜眼望著天花板,都不敢回想自己剛剛到底發了什麼瘋,又想起周承訣貼在她耳邊輕聲哄著的那些話,臉頰便止不住地燒起來。

後來實在羞得有些厲害,索性起身下床去了趟洗手間,試圖用冷水給自己的臉蛋降個溫,順便洗去不久之前窩在周承訣懷裡哭哭唧唧留下的一臉罪證。

書桌前輕敲著鍵盤的男人聽到身後床上有動靜,立刻回頭看過去:“要去洗手間?”

“嗯,洗個臉。”岑西佯裝若無其事看他一眼,“你專心點,很晚了。”

周承訣被她一本正經的語氣給惹笑了:“這麼嚴格啊。”

說罷,他當即回過身去,明明這臥室是岑西久居四年的地方,於她而言肯定最為熟悉,洗手間又就在一牆之隔的陽台上,他偏偏還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摸黑出去,忍不住再悄悄回了兩次頭,一邊手敲著鍵盤,另一邊手搭在書桌上,打開手機裡的電筒,朝她離開的方向舉著,試圖給她添更多的光亮。

洗完臉之後,岑西整個人平靜了許多,她沒再多想彆的,走到一旁小桌上,給周承訣衝了杯溫熱的紅棗水。

“你忙完趕緊過來睡,就不給你喝什麼提神的咖啡茶水之類的了。”岑西將紅棗水擱在他桌前,雙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肩頸處輕捏了幾l下。

周承訣敲鍵盤的手微微一滯,話音都帶著些受寵若驚的不自在,沒出息道:“加個班,待遇這麼好啊?”

“你弄你的,不許說話。”岑西彆扭道。

“好好好。”周承訣低低笑了聲,不過還是單手探到自己肩

() 膀,在她替他揉撚的手背上輕拍了兩下,“你彆熬,先去休息,我差不多也快好了。”

“那我等等你。”

“去睡。”

見岑西沒吭聲,周承訣不太正經地又補了句:“你這樣,我很容易就想不務正業,乾點彆的。”

“……”

小姑娘逃也似的回了被窩。

也不知是岑西那杯簡簡單單的紅棗水起了作用,還是她體貼地替他捏了幾l下肩頭讓他精神倍增,抑或是他忽然意識到,身後還有她在等他,總之這晚後來周承訣本就不低的效率明顯又提高了不少,不出一會兒功夫便乾淨利落地處理完白天落下那些事。

關掉電腦回到她身邊時,發覺這姑娘其實還沒睡著,可偏偏在他走到跟前時,拙劣地閉上眼開始裝睡。

周承訣輕笑一聲,也沒拆穿她,隻自顧自地躺回她身邊,將人摟回懷中,而後在她耳邊說一句,久等了寶貝,在感受到她貼在自己胸膛上的脊背瞬間僵硬之時,蔫壞地勾了下唇。

後半夜兩人都睡得十分安穩。

天光大亮之際,周承訣先岑西一步睜了眼,順手按掉她提前定好的鬨鐘,再一點一點用親吻來擾她清夢。

岑西睜眼便看到了他抵在自己眼前那張清晰的臉。

她暫時還沒習慣這樣的親昵。

心動之餘又是抑製不住的羞燥。

她索性將臉埋回他懷裡,不看他也不讓他看自己,而後溫溫吞吞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準備走了?”

“嗯。”周承訣吻了吻她發頂,嗓音帶著初醒的微啞,“要趕在飯點前到公司一趟。”

“舍得嗎?”周承訣沒等她答,主動誘導,“說點好聽的。”

岑西笑了下:“舍不得你。”

周承訣滿意了,起身換衣服之餘,還順手將想要一並起床送他的岑西一把塞回被窩裡:“不用你送,你再睡會兒。”

“我也得起了。”岑西平靜道。

周承訣壓不住唇角溢出的笑意,衝她抬了抬眉梢:“真舍不得我啊?”

岑西也彎了彎唇,十分順他的意:“嗯。”

“那我不走了。”

周承訣說笑歸說笑,手上係紐扣的動作還是沒停下,利落地換完衣服拿上行李便出了門。

到最後也沒舍得讓岑西起來送他一程。

隻不過離開之後沒多久,岑西放在枕邊的手機便震動了幾l下。

她這會兒還縮在被窩裡枕著周承訣昨晚睡過的枕頭睡回籠覺,察覺到動靜,滿不在意地將手機摸出來掃了眼。

消息是周承訣發過來的,岑西隨手點開來瞧。

zcj:【剛剛從你房間出來的時候碰上熟人了。】

zcj:【我乾媽來了。】

zcj:【她在樓梯口那邊眼睜睜看著我從你這個房間出來的。】

zcj:【不過問題也不大,我們的事,我媽估計早在背地裡和她聊過幾l回了。】

zcj:【你彆害臊,我們又不是高中生了。】

他要不這麼說,岑西倒還覺得沒什麼,他這麼模棱兩可地一說,她反倒覺得沒來由地有些心虛。

明明他們昨晚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怎麼被他說得這麼曖昧。

岑西突然有些緊張。

她總覺得汪月於她而言有種特彆的感覺。

她和其他人挺不一樣的。

不像江瀾衣那樣,對她無條件維護和誇獎,也不像小姨那般,隻默默做些力所能及為她著想的事,不敢過問和乾涉她太多。

她接受了汪月的幫助,被她接到身邊後,兩人之間的關係莫名拉近得很快。

汪月也常誇她,但她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太正確的地方,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指出,並引導她做出更周全的判斷,以及選擇更加成熟的處理方式。

不吝嗇誇獎,也敢於批評,絲毫不擔心會因嚴厲而生出嫌隙。

她短暫的人生中過分缺乏正確的帶領,從小到大都隻能靠自己摸著石頭過河,沒走歪路,能有今天,已經用儘了全力。

不過這樣吃力又無奈的困境,在遇到汪月之後便消減了許多。

她不僅敢於親近她,敢於引導她,在生活的很多細枝末節方麵,都願意耐心地將自己所有經驗一點點分享給她。

和她聊過理想,聊過誌向,聊過今後願意為之奮鬥的目標。

在深透地了解過她的想法後,會支持,會提出自己的觀點和建議,還會冷靜理智地與她一並商討,為她未來幾l年做出清晰的規劃。

甚至於在必要的時候提供,用自己的人脈和資源為她鋪平想走的路。

在她成長的過程中,沒有人扮演過這樣的角色,因而她對汪月的感覺十分複雜,既覺得陌生,又忍不住依賴,還隱隱擔心這樣的關係稍縱即逝。

她和汪月聊過未來,有著明確且清晰的目標。

她其實有很多該完成的任務要去做。

她不知道她在這樣一個年紀,冷不丁地抽出時間和精力來,與一個男孩子發展一段戀情,會不會讓對自己寄予期待的汪月失望。

這一瞬間,她甚至突然理解了當初蔣意殊在那場跑步比賽上拚了命也要往前衝的架勢,賽後她對她說,她父母對她期望太高了,她太想贏了。

當初岑西還曾悄悄羨慕過她,雖然壓力大,可至少還有父母給予期望,她這輩子還沒體驗過這樣甜蜜的痛苦。

而過去的四年多,她似乎偷偷嘗到了些許。

可她的壓力比蔣意殊要大得多,蔣意殊麵對親生父母,都尚且擔心他們失望,她的親生父母再失望,也沒有選擇放棄過她,而她不一樣,她已經被放棄過太多次了,實在錯不起。

她的人生沒有容錯率,稍有不慎或許就會麵臨被拋棄。

可她如今偏偏又多了些貪心,不想讓人失望,卻又實在放不下周承訣。

門外,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岑西心跳控製不住加速

得厲害。

她連睡衣都來不及換,汪月便已經敲響了房門。

房門開啟的一瞬間,岑西低垂著腦袋,像是做錯事後等待最後的判決般,絕望無措。

下一秒,汪月的輕笑聲響起:“怎麼這個表情?那小子欺負你了?”

岑西茫然地抬眸看向她,黑睫輕扇兩下,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她方才短時間內在腦海裡努力掙紮著思考了許多種說辭,可偏偏沒有應對她這種反應的。

“怎麼啦?”汪月都快被她這如臨大敵的表情給弄懵了,笑著伸手輕拍了拍她臉頰,“發什麼呆?害臊啊?”

岑西又眨了下眼。

“哎呀,有什麼好害臊的?你就該和周承訣那小子學學那厚臉皮。”汪月自然地攬過她,一並走進屋裡,“你們倆小屁孩兒的事,我都聽我先生還有你江阿姨說了。”

“那天你來完我家之後,程啟天就一直說你眼熟,說尤其你和周承訣坐一塊的時候,更眼熟了。”汪月好笑道,“他絞儘腦汁想了一晚上,後來終於想起來了,還挺八卦地立刻跟我分享了,說是你倆高中的時候,他就見過。”

“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明明是江瀾衣叫她幫的忙,周承訣這小子高中那點事,她後來也知道個大概,她帶了岑西四年多,偏偏沒把她和周承訣高中的事想到一塊,“後來我就找你江阿姨聊了個通宵,聊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在你倆現在都挺好的。”

岑西沒想到這事竟然就這麼輕輕鬆鬆地翻了篇,所有她不想看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她悄悄鬆了口氣,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

汪月倒是比她自如地多,自行往她陽台外的小廚房走,邊走邊問:“你燒水沒有,太渴了,我車上就一瓶飲料,甜的,越喝越渴,得喝點白水緩緩。”

“噢,有的。”岑西回過神來,“那個是我喝過——”

“沒事。”

她話還沒說完,汪月已經拿起了岑西喝過的粉色馬克杯。

她看起來是真渴了,直接將她喝剩下的那點水一飲而儘,隨後放下杯子偏頭看過她:“走,下樓去,我帶了點好吃的過來,一起去拿。”

“好……”

為期兩天的公益活動很快就圓滿地落下了帷幕。

天公放晴作美了兩天,也終於在活動結束的當天晚上,迫不及待將憋了兩天的大雨重新傾泄而下。

岑西第二天還有課要上,便拒絕了周承訣專程過來接她的想法。

原本打算當天晚上就跟隨汪月的車,啟程趕回南嘉,沒想到暴雨留人,雨勢大到根本沒法看清車前方的路,參與活動的大多數外地誌願者都被困在了這座小山頭。

一行人無奈拎著行李各回各屋。

小山頭除了一所希望小學外,沒有更多商店餐館,更點不到外賣,唯一能吃飯的地方隻有食堂。

岑西隨意吃了點便回房翻出筆記本來,準備繼續寫稿。

寫之前,她想起忙了好些天,

忘了查看的郵件,於是很快切換到郵箱界麵。

幾l天積攢下來的未讀郵件還不少,岑西大致瀏覽了一遍,裡頭大多數內容和從前差不了多少,正準備統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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