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訣其實還有事要忙,知道岑西隔天也得早起為活動做準備,擔心她因為自己休息不好,便沒和她說,索性陪著她一塊睡。

等到她全然熟睡之後,才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取了自己的電腦回來,坐在她過去幾年日日挑燈夜戰的書桌前,加班加點忙起白天路上耽誤的公事。

夜裡,岑西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翻了個身,明明這麼多年都是獨自一人睡的,卻在不經意間觸碰到身旁一片空空蕩蕩時,不自覺地擰了擰眉心。

片刻後,她忍著困意努力睜了睜眼,發現身邊確實沒人之後,一瞬間有些懷疑昨晚的一切,甚至回南嘉之後這麼長時間裡發生的所有與周承訣有關的事,是不是其實根本不是真的,而是她做的一個虛無縹緲的美夢。

就像從前的很多個夜晚,她也曾在睡夢中一遍又一遍幻想過與他重逢,與他牽手,與他相戀,與他無話不說的場景。

可美夢總是短暫,幻想也終歸是幻想,夢醒之後,她又不得不要麵對這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的小房間。

而此刻,她從睡夢中醒來,目光所及之處和過去四年多的每一次醒來沒有任何差彆,她還是在這個地方,身邊還是沒有周承訣。

她有些恍惚。

靜謐深夜中,岑西雙手緊攥著被角,鼻尖忍不住酸了酸。

明明這一次的感覺這麼真切,他的模樣那麼清晰,他的聲音好像就在耳邊,枕間似乎都還留有他熟悉的味道。

可為什麼還是假的。

她原本早就該習慣的,然而這夜的失落感比從前每一次來得都要更加凶猛些,岑西緊咬著嘴唇,努力將呼之欲出的眼淚逼回去。

眼淚於她而言沒有半點作用,這點她也早就清楚。

她學著每次夢醒後的故作鎮定,可偏偏今晚有些失控。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急促,緊攥著被子的指尖也透過微薄的布料深深紮進掌心。

越是試圖平複情緒,身體卻越是控製不住跟隨心跳顫動。

抽噎從唇角溢出的一瞬間,頭頂上方忽地傳來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也並不顯刺眼,更像是某種觸手可及的希望。

而就在這樣的光亮之中,周承訣清晰的麵龐由遠及近,就這麼真真切切地出現在了岑西麵前。

他俯下身,寬大的掌心帶著真實的溫熱,就這麼輕輕探到她臉頰:“怎麼了?不舒服還是做噩夢了?”

他磁沉的嗓音也同樣伴隨著親昵的觸碰,就這麼出現在她耳畔。

岑西怔愣了兩秒鐘,而後忍了半晌的眼淚終於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她睜著眼,不敢相信地就這麼盯著他瞧了一遍又一遍,想伸手觸碰,卻又怕易碎的幻境因為自己的逾距轉瞬即逝。

眼淚就這麼一顆接一顆無聲地往下掉,她張了張嘴,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周承訣覺得她這樣的狀態實在太過反常,眉心微蹙,神情有些凝重

他忙將修長的指節往她脖頸深處在探了探,確認小姑娘體溫正常後,又輕撫了撫她臉頰,語氣裡帶著哄的意味,連音量都不敢太重:“怎麼了?和我說說,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岑西感受著他傳遞到臉龐的溫度,卻還是一聲不吭。

“肚子疼?來例假了?你不是這幾天吧……?”周承訣耐著性子猜,“餓了?還是胃不舒服?”

“你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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