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飼養我的戀人(33)(1 / 1)

醫護人員進來給林曉雲送藥,就她今天似乎精神挺好的,換了件平時不怎麼穿的青色旗袍,坐在窗邊看樓下的風景。

林曉雲氣質婉約,是典型的江南女子長相,即使已經五十多歲,卻依舊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

負責的護士給她拿藥,她淺淺回以一笑,“謝謝。”

護士搖搖頭,“不用。”

見她心情挺好,似乎是不知道新聞上的事,門口有不少人在偷看,她沒問,護士也沒跟她說。

是周副市長犯的錯,林曉雲又沒做什麼,而且林曉雲似乎不怎麼喜歡周副市長,經常人來探望,林曉雲就會歇斯底裡的發病。

而麵對她們這些小護士,她從來沒有端過副市長夫人的架子,從來都是溫聲細語,每次吃藥也是老老實實的吃了。

“那您好好休息。”

等她用完了藥,護士收拾東西準備出去,想了想又轉過身說謊道:“今天好像會下雨,您還是彆出去了。”

林曉雲輕輕一笑,溫聲道:“好,謝謝你,聽說你快要結婚了,我就先祝你新婚快樂了。”

小護士紅著臉,“謝謝。”

護士出去後,林曉雲收回笑意,神情淡然的繼續盯著樓下看,仿佛是等什麼人。

周生戴著口罩和帽子,槍口藏在袖子裡,抵著林溪知的後腰,威脅他裝作自然的往離林曉雲的病房走。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護士們忙著乾活也沒多注意,來到林曉雲的病房門口,他先將人推了進去。

他也走了進去,卻見林溪知身形定在原地,像是看見什麼恐怖的畫麵。

林曉雲自殺了。

用的花瓶碎片,兩隻手腕都生生切斷了,白色的床單上血紅一片,神仙來了也救不回來了。

明明已經拋下一切選擇離開了,卻依舊不願意閉眼,曾經那張美麗溫柔的麵容上煞白一片,死不瞑目的緊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像是在等著什麼人......

啪!

槍掉落在地,周生腦中混沌一片,身體抖如篩糠,他像是忘記了自己現在為什麼在這,他連滾帶爬的到了床邊,小心翼翼的捧著林曉雲的手腕,一次又一次的想給她重新接上。

說話也有些淩亂找不到主次,“雲南盛產鮮花,你...喜歡花,我們去那,去那裡生活。”

“怎麼接不上,怎麼接不上。”他不停的喃喃自語著,拚了命想重塑愛人身體,可惜到這種程度,即使神仙來了也無濟於事。

“啊啊...這麼多血,這麼深的傷口,怎麼割的下去...怎麼能割的下去呢,就這麼不想再看看我嗎?”周生雙眼無神的撲在床前嚎啕大哭,臉色蒼白憔悴的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

周生此人無情又有情,為了權利與愛人走錯了路,又為了愛人再次走錯路。

林溪知沉默的看著這一幕,心裡忍不住有些為林曉雲酸澀,如果沒遇到周生,林曉雲應該會有一個好結局。

病床旁的桌子上,放著一封信,周生顫抖著手拿起來。

正麵隻寫了一句話,我什麼都知道,所以痛苦。

背麵印出字跡,他抖著手翻過來,“周生,我請你吃飯吧?”

這是他認識林曉雲時,林曉雲跟他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周生不善言辭,在單位就像個透明人,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不善交際又沒什麼背景的人。

隻有林曉雲注意到會主動幫女生搬重物,總是在彆人聊天時躲在後麵默默乾活,喜歡養仙人掌的怪人周生。

對於林曉雲來說,最痛苦的事大概是她確實愛上過周生。

林曉雲遇到周生就注定了悲劇二字,周生愛她但更愛權。

周生說愛她,卻為了掩藏罪行害死她父親。

自以為遇到全天下最好的人,結果連愛都隻不過是dreamy針劑催化而成的。

不是沒有想過自我了結,但每次都被攔了下來,將她逼瘋的是周生,說愛她的是周生,自以為的深情,太惡心了。

她想死,自然有的是辦法,周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她。

所以為了留住她,周生把嚴魚送到她身邊,隻要她活著,嚴魚好好的。

那些孩子還未來得及長大,還未來得及想象自己未來去儘情綻放,就失去了明天。

而林曉雲亦是無時無刻陷在痛苦的沼澤裡無法呼吸,等到今天一場敗露,她才敢徹底解脫離開。

周生緊抓著林曉雲,匍匐過去拿起地上的槍,眼神空洞毫無生氣,他舉起槍槍口對準自己的咽喉,想自我了斷。

“如果還有最後一點良心的話......”

林溪知突然出聲,他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人,聲音平靜道:“就彆臟了她的輪回路。”

說完,他沒有再管周生還有沒有自殺,轉身出了病房,守在門口等人來。

他不讓周生自殺,並不是聖母心發作,而是對於有些人來說,活著遠比死亡痛苦。

大概五六分鐘後,幾個刑警快步往病房過來,看到林溪知,帶頭的刑警愣了一下,像是不確定林溪知是不是周生的人。

林溪知主動自我介紹:“林溪知,嚴清應該跟你們說過。”

“哦,你是嚴清那個線人,你好。“江恒想起來了。

嚴清實際是身份是警察,幼兒園園長身份隻是掩人耳目。

林溪知:“人在裡麵了。”

江恒立刻讓人進去將人銬了起來,這些警察都見過大風大浪,看到裡頭的情況也沒大驚小怪,小護士們一進來瞧見滿床的血,嚇得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

江恒將人拷好,轉身想問林溪知話,卻發現人早就跑了。

而此時醫院地下車庫,嚴清帶著幾個警察,一輛車一輛車排 查。

謝少宗暗罵了一聲 “艸”,將所有車窗都升了起來,加大油門目光狠厲的緊盯著前方。

待到那幾個警察靠近的時候,他啟動車子猛的衝了出去,轉動方向盤朝他們撞了過去,其中一個警察來不及被撞分了出去。

見謝少宗還要繼續往前撞,嚴清開槍朝駕駛座開了一槍,防彈車窗表麵被打出雪花般的裂縫。

趁著空檔嚴清抓住負傷的警察往兩車間的縫隙拖,一邊不停的朝車輪胎開槍。

子彈無眼,防彈車窗也不是完全安全,沈懷硯三人彎下腰躲子彈,嚴魚忍不住抱怨道:“這姿勢太醜了,我的天。”

沈懷硯真誠發言:“你也可以不用躲,彈打中你,你就不用彎腰了,就可以直接擔架抬著出去了。”

“......\"嚴魚小聲嘀咕:“不可能啊,哥怎麼會喜歡嘴這麼賤的人。”

沈懷硯惱怒:“你說什麼!”

嚴魚撇撇嘴,“難道不是嗎,我隻是嫌醜,你就讓我去死,我要跟我哥說,讓他打你!”

“溪溪才不會打我,溪溪可愛我了,你罵我的事沒完,我老婆肯定站我這邊。”沈懷硯不以為意。

嚴魚氣得哼了一聲,撇過臉去不說話了。

沈顧墨無語道:“你們覺得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

嚴魚不接受,氣呼呼道:“還不是他嘴巴賤。”

“我嘴巴算賤?”沈懷硯指著自己瞪大眼睛,沈顧墨剛要勸他彆跟小孩一般見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沈懷硯就突然伸手朝自己一指,“那是你沒見過他嘴巴更賤。”

沈顧墨:“......\"

累了,還是讓謝少宗直接把這兩個畜生打死吧。

自己在前麵生死槍戰,後麵幾個人悠閒的仿佛在自家後花園喝著下午茶辯論誰嘴巴更賤,任憑再凶惡的綁架犯都會破大防。

謝少宗額角青筋暴起,厲喝道:“都給我閉嘴。”

“嘭嘭”幾聲槍響後,轎車四個輪胎都徹底報廢了,車子在水泥地麵上劃出尖利難聽的刺啦一聲,停了下來。

一群警察圍著轎車,談判專家已經開始喊話人投降了。

謝少宗粗喘了幾口氣,而後掏出煙不緊不慢的抽起了煙,畫麵挺有電影感,沈懷硯心裡可惜的,他在這種片子裡竟然是人質。

真是一點都不帥。

一根煙燃儘,謝少宗推開車門,將沈懷硯三人一個個推下車,拿著槍對著他們腦門。

當嚴清的目光不經意掃到嚴魚的臉時,他臉上出現些微的迷茫,瞳孔小幅度的輕顫了幾下,但異狀隻持續不到幾秒,又迅速恢複了嚴肅的模樣。

不管他有什麼不切實際的猜想,現在都不是合適的時候。

談判專家穿著防彈衣靠近,和謝少宗近距離談判了二十多分鐘,謝少宗全程一言不發,像遛狗玩似的看戲。

直到談判專家話中提到周生,他臉上的神情才有了鬆動,嘶啞著聲音問:“周生,怎麼了?”

談判專家頓了一下,收到嚴清眼神示意,實話實說:“林曉雲自殺了,周生投降了。”

“艸,我就知道那臭娘們死了也是個禍害!”謝少宗咬緊牙關怒罵了一聲。

然後又不肯說話了,像是故意想耗警察的耐心,靠著車門不停的抽煙,地上堆積了一地煙頭。

現場僵持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林溪知出現在現場,謝少宗若有所思的盯著林溪知看了幾秒,突然笑了,眼裡透著不懷好意的狠毒。

他對談判專家道:“我要求釋放一個人質。”

現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操作,但是不管怎麼說少一個人質對他們行動來說是有利的。

謝少宗槍口指了指沈顧墨,“你可以走了。”

沈顧墨擰了擰眉,想說他換嚴魚,讓小孩先脫離危險,謝少宗看出他所想,嗤笑了一聲,“走,不走我直接現在把你們都殺了。”

沈顧墨沒辦法隻能聽話往警察方向走。

等沈顧墨確定安全,談判專家打感情牌,“你能放人,證明你心中是還有善念的,彆一錯再錯了。”

“哈哈哈哈......\"

謝少宗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大笑了起來,等笑夠了,他才冷笑著幽幽道:“我隻是想到更好玩的遊戲。”

他抬抬槍口,說:“讓林溪知走過來。”

嚴清臉色沉了下來,“謝少宗,我來換他。”

“不,我就要他。”謝少宗拒絕,槍上膛,“這個遊戲我隻能和他玩,其他人沒意思。”

林溪知幾乎一瞬間就猜到他想乾什麼,他臉色冷白如霜,嘴唇緊緊抿著,不帶任何情緒的轉過頭盯著謝少宗。

“一個是為了他甘願以身涉險,視他如命的戀人,一個是曾經因他之故失蹤十幾年,受儘折磨的弟弟,我想問問他願意讓誰活?”謝少宗悠悠道。

幾乎一瞬間,現場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這種毀滅人性的選擇題怎麼可能會有答案?

有些感性的女生眼眶都紅了,媒體們則是抓住一切幾乎將鏡頭對準林溪知,輔警們努力驅趕著圍觀群眾。

沈懷硯眉角俱震,他登時怒罵道:“艸,你他媽!\"

他好不容易將林溪知乾癟的葉子養的一點點變得飽滿起來,這下子又要蔫巴下去了。

謝少宗任由他罵,沈懷硯越罵越愉悅,他附在沈懷硯耳邊道:“你就不想知道他會不會選你嗎?你那麼愛他,放著億萬資產不要跑來冒這個險,他卻為了自己心中的愧疚,為了報恩不選你,你這麼愛他,他如果不選你,你甘心嗎?你不覺得他自私嗎?”

沈懷硯冷笑了一聲,“少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嚴重懷疑你是對周生愛而不得,所以見不得我們好。”

“閉嘴。”謝少宗被他的話刺中,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他怒吼了一聲,拿著槍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你說這麼多,隻不過是在掩飾內心的不安吧?”

沈懷硯深深的看著林溪知的眼睛,嘴唇輕輕揚起,說:“我不是你,我沒你那麼自私,我願意愛他,我便不會後悔,換一個角度想,他林溪知又不欠我的,這個世界不是我愛對方,對方就一定要愛我,我為他做這種事,全程都是自願自作主張,他從來都沒有要求過我什麼,相反的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身邊有危險,所以想推開我,是我不願意走,這並不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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