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沈懷硯在等著他,慕雲溪就下意識加快了腳步,身後的小仆都有些跟不上了。
慕雲溪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沈懷硯靠著馬車低頭手上不知在擺弄著什麼,聽到腳步聲,他似有所感的抬起頭,就見慕雲溪眼底含著笑意緩緩向他走來。
他將手中的東西暫時放在馬車架上,轉身將人摟住,第一時間去摸他的手,還好,不是很涼,將他的手藏在自己披風裡保暖,他在慕雲溪眼睛上落下一吻,柔聲問:“冷不冷?”
慕雲溪倚靠著他,白色的雪花落在他鼻尖上,他眼睫顫了顫,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下雪了,他愣愣道:“原來是下雪了。”
沈懷硯失笑,逗弄道:“出宮這麼長的路,都沒發覺下雪,想來是一路都想著我了。”
慕雲溪耳根滾燙,撩起眼嗔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想著小翠呢,我怕它想我。”
“隻想著小翠,人就不想了?”沈懷硯故作幽怨的撇撇嘴,將人抱進馬車裡,馬車裡燒著暖爐,暖和多了。
慕雲溪捧著熱茶,故作勉強道:“看在你伺候得不錯的份上...一點點想吧。”
“那我再伺候好些,太子殿下日後可要多想著我些。”沈懷硯將人摟坐在自己懷裡,他的胸膛暖極了,慕雲溪像是倦懶的貓兒靠在他懷裡。
他瞧見車架子上的心形雪雕,看著怪新奇的,問道:“這是何物?”
“涼,你莫拿,我捧著你看便是。”沈懷硯用衣袍隔著捧起那心形的雪雕給他瞧,輕聲道:“這是心,便是這,在我們那,若是喜愛一人,想與之相知相愛,便可贈與此物,以表心意。”
說著,他伸出指尖戳了戳慕雲溪心口的位置。
“心...竟還能這樣......”慕雲溪心口微暖,明知故問道:“那不知道沈少主要將此送與何人?”
“這個嗎...嗯......”沈懷硯撚著下巴故作沉思,半晌,他笑道:“那便送與小翠吧,小翠乖巧又聽話,就算不想我也不會說出去傷我的心,不像有些人,哎~”
慕雲溪又好笑又好氣的踹了他一腳,“滾,那今夜便同你家小翠睡去吧。”
沈懷硯捉住他的腳,絲毫不客氣的低頭咬了一口他白皙細膩的小腿肉,道:“那可不行,一經使用概不退貨的,你不要我了,回到苗疆我可是要遭人唾棄。”
他暗示性的捉住他的手指去撫摸自己脖頸上的圖騰,隻見黑色的花蕊已變成嬌豔的紅,慕雲溪臉頰滾燙,看到圖騰上那抹紅就想起某些不可言說的事。
沈懷硯脖頸上的圖騰在二人初次那一夜便有了變化,黑色會慢慢變淺,直到變成現在一點紅。
苗疆人都知曉圖騰的作用,舊時這種圖騰的作用是用於束縛女子,鑒彆女子貞潔,是否有婚前不軌行徑的,就像中原的守宮砂。
但這種圖騰也並非萬無一失,在體內某些物質改變,圖騰有時也會變化,因此那時時常出現女子因為圖騰變化被視為家族恥辱,被族人迫害無辜死去。
直到這一任苗疆王上任,向苗疆百姓普及圖騰的危害,但即使這樣那些古老刻板的家族也沒能輕易接受這個說法,該封建的依舊封建,依舊有不少女子受到迫害。
後來苗疆王一氣之下,乾脆命令凡是苗疆人不管男女皆得刻上圖騰,那些古板又自以為是世族男性大家長不是想利用圖騰來迫害女子嘛,那就不管男女全都給我刻上圖騰,若是婚前發現圖騰有變的不管男女同罪。
此舉確實有效封住了一些人的嘴,就連王室裡的男子也不能例外都得刻上圖騰。
慕雲溪抬起他的下頜,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話裡有話道:“那我若收下,他日不管何人來要,我都不會歸還。”
沈懷硯笑了一下,手指相扣,將人摁在馬車壁上,吞咽他的呼吸,在纏綿深吻間給出自己的答案。
“我媳婦呢?我那麼大個媳婦呢!”
苗疆王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媳婦不再是聖女,聖女的位置由他人接手,媳婦可以出來和他長長久久待在一起了。
結果夫妻倆隻膩歪了一月不到,秦雪就受不了了,留下一封信跑路了。
“我去找兒子們玩了,你太無趣了,天天除了將我往榻上拐你還會乾什麼!”
苗疆王覺得自個苦極了,兒子媳婦都不愛著家,兒子還背著自己找了個男媳婦,還要他出聘禮......
景泰帝病倒了,聽說有中風的症狀,在床上躺了十來日,喝藥吃飯都要人喂著。
妙貴人坐著榻前給景泰帝喂藥,妙貴人肚裡的胎兒已八月有餘,景泰帝伸出手摸了摸她圓滾滾的肚子,歎了一口氣,“若是我撐不到......”
景泰帝低聲囑咐了幾句話,妙貴人臉色有些白,見景泰帝有些喘不上氣,忙給他拍了拍胸口,淚光盈盈,“陛下,您彆這樣說。”
“隻有他可以讓你...活下來,其他人通通不要信。”
景泰帝自覺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兩個兒子各自性情如何他一清二楚,若是慕臨淵占了上風,妙貴人與她腹中的孩子必死無疑,但慕雲溪不會,他雖性情冷淡,但秉性純善,絕不會濫殺無辜。
說曹操曹操到,太監進來稟報,“陛下,二皇子到了,說是不放心陛下,想見見陛下,以儘孝道。”
景泰帝喘出口氣,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慕臨淵來見他,無非是想打探一下他這個將死的父皇還有幾口氣,他不見,更容易生疑。
景泰帝又對妙貴人道:“你退下吧。”
“是。”
妙貴人扶著沉重的肚子退了出去,與慕臨淵碰見時,她低下身見了禮,“二皇子。”
慕臨淵眸色暗含冷意的瞧了一眼她的肚子,皮笑肉不笑道:“妙貴人身子重不必多禮,這些時日可要多加小心啊。”
妙貴人被他的眼神嚇得身子一顫,但還是故作鎮靜道:“是,多謝二皇子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