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尖銳的電子音在宋時的腦海憑空響起。
然後就像老舊電視機收不到信號時候那樣,突然又變成了“嘩嘩嘩”的響聲。
宋時坐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坐在那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眼,看向了被窗簾掩蓋的結結實實的玻璃。
幾點了?
他伸手要去拿手機,臥室門打開了。
“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蘇斯川問。
蘇斯川坐在床邊,宋時往前拱了兩下,把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語氣惡寒:“我好像做噩夢了。”
蘇斯川連忙捏捏他的手腕,又有點疑惑:“好像?”
做噩夢,做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怎麼還有好像做噩夢的這種說法?
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先安撫宋時。
宋時也不知道怎麼說。
要說做噩夢吧,至少也得有一個做噩夢的畫麵。
實際上他閉上眼睛做夢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畫麵的。
但是他聽到了令他煩躁的電子音。
這回讓他想到,他那個總是忙忙碌碌、來去的時候都會有輕微噪音的係統。
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壞掉了。
其實真的算起來,係統離開他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他卻已經將係統完全忘記了。
他一想到自己還要到處做任務,他已經頭皮發麻,開始痛苦了。
他現在無比理解係統口中那些擺爛的宿主。
——過過好日子後,就再也不能忍受非人的時光了。
蘇斯川給他捏捏肩膀:“你最近太累了。”
宋時整合了手下幾個產業,不僅沒有輕鬆,反而更忙了。
現在又是大四下學期,他已經開始在做論文選題。
他的導師要求很高,分在導師手下的學生都生不如死。
宋時也不例外。
他已經連續熬了三天夜了,眼下是淡淡的青色的黑眼圈。
昨晚宋時就趴在桌子前睡著了。
最後還是蘇斯川把他抱回床上。
這種情況下,宋時會做噩夢,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當下不是論文,也不是產業的問題。
但這話他不好和蘇斯川說,主要說了,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所以他隻能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嗯,是有點累。”
在蘇斯川的要求和他自己的努力下,宋時連續三天沒熬夜。
可他仍舊能夠聽到腦內偶爾傳來的電子噪音。
後麵那像是被和諧了的噪聲變小了,雜音也慢慢消失了。
“滴——!”
宋時嚇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係統?!
沒有係統出現。
他怔愣住。
蘇斯川也坐了起來,他看了眼時間。
5:00。
蘇斯川十分擔憂:“不行了,我們今天去醫院看看吧。”
宋時猛地抓住蘇斯川的肩膀:“係統!”
蘇斯川:“什麼?”
宋時:“……我好像變成係統了。”
蘇斯川一臉嚴肅:“我們要不先把工作交給你父母,你可以休學一年,好好休息一下。”
這是精神都出問題了!
宋時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怎麼跟你說呢……”
宋時不知道怎麼說,因為連他自己,都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他本來害怕的係統並沒有出現。
他能夠感覺到,他和這個世界好像產生了某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聯係。
用中二一點的說法來說。
他好像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
他是這個世界的神!
宋時掐了自己一把,疼的。
宋時和蘇斯川今天沒工作也沒上學,宋時把自己的來曆跟蘇斯川講了一通。
他著重強調了自己在這裡過得是什麼可憐的日子!
三班倒!
差點累死!
他倒是不怕蘇斯川把他送進精神病醫院,倒不是說信任之類的。
主要是,他現在已經是神了。
區區一個精神病院,是困不住他的。
讓他意外的是蘇斯川居然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震撼和不能接受,他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原來如此。”
宋時:?
這就接受了?!
蘇斯川跟他解釋:“我以前一直都以為你是喜歡玩角色扮演,所以才會去跑龍套、裝書呆子。”
“後來和你相處久了,發現你並沒有這樣的癖好。”
每次蘇斯川想的角色和劇本,宋時都是很遷就地配合他,他自己看起來並不是特彆喜歡的樣子。
蘇斯川鬆了口氣:“我之前一直不知道要怎麼問你,原來是因為這樣。”
“那我就放心了。”
以後他也可以停止這些角色扮演了。
本來是為了討對象開心的,現在變成討嫌了。
宋時:?
不是,這不是還不如角色扮演嗎?
到底為什麼接受的這麼快?
蘇斯川不管這些,他擔心的是:“那你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