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還沒有下雨。

宋時站在房簷下,看著外麵有越下越大趨勢的雨,一咬牙,準備直接衝的時候,他的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他抬起頭,是一柄黑色的雨傘。

雨傘的主人是他的男友。

宋時驚訝:“你這麼快就結束了?”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

蘇斯川以省狀元的身份上台做新生演講。

宋時看著講台上的蘇斯川,想起這半年來他的努力學習還有點感動。

跟他當年一樣努力。

也有些慶幸,這老師學生的遊戲總算可以結束了。

距離開學典禮結束已經有十來分鐘了。

宋時原本打算等蘇斯川一起走。

結果蘇斯川那裡剛剛做完新生演講,就被人圍住了,宋時等到禮堂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也沒等到蘇斯川出來。

他看到有人在朝著自己走來,心裡就怕他也要像蘇斯川一樣。

他就給蘇斯川做了個手勢,表明自己先走一步。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追出來了。

蘇斯川也不藏著,直接說:“你都走了。”

宋時撇過臉,都談了半年多了,每次蘇斯川撒嬌,他都扛不住。

儘管蘇斯川本人可能並不覺得那是撒嬌。

但心動是實打實的。

宋時解釋:“我看到手機上,於天縱跟我講外麵在下雨。”

“雨不大,我就想著趁著小雨,我去把車開過來,彆淋濕兩個了。”

“我們今天不是沒帶傘嗎?”

天氣預報說晴天來著。

還有什麼是真的!

說到這個,宋時終於想起來蘇斯川手上的那把傘。

這是一把很經典的大黑傘,從風格上來說,倒也不能完全和蘇斯川不匹配。

其實還挺襯他今天的黑西裝的。

但他們倆可是一起開車來的,宋時沒記得蘇斯川手上有另外拿把傘。

要說買也來不及。

哪裡來的?

蘇斯川解釋得言簡意賅:“借的。”

此時唯一的傘被強行借走了的教務處主任欲哭無淚,隻能厚著臉皮去找彆的老師拚傘。

宋時驚歎:“你人緣真好啊,這才第一天,就已經有人願意在這危難時刻借給你這麼珍貴的傘。”

蘇斯川一頓,接下了這個說法:“嗯。”

宋時現在也管不了這些了。

他看了一眼外麵,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雨又大了點。

他語氣難得急躁:“那我們趕緊走。”

“剛剛於天縱跟我講的時候還說是毛毛雨,我出來現在就已經變得這麼大了。”

“再等等,說不定要變成大暴雨。”

蘇斯川當然沒意見,他們兩個人撐著一把傘,開始在雨中快走步。

他儘量把

傘壓低了,又把人往自己這裡帶點,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擋住外麵的雨。

這個大禮堂到停車場還是有一點距離的。

他們兩個一開始還是快步走,等到一半的時候,已經不得不跑起來了。

宋時一語成讖,雨越下越大,後麵果然下成了瓢潑大雨。

他們連眼前的景象都看不清了,這已經不是在下雨,而是在下水柱了。

校園已經沒有人了,就剩他們兩個還在雨中快跑。

等坐進車裡,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蘇斯川把傘放車後,宋時抹了一把臉,他剛才看都看不清,都是蘇斯川抓著他跑。

蘇斯川把紙巾遞到他麵前。

他倆也不掙紮了,就拿兩張擦了擦臉,身上直接放棄。

宋時吐槽:“這傘有和沒有都沒什麼區彆!”

蘇斯川看了眼車窗外:“還是有的。”

宋時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蘇斯川回答:“外麵雨變小了。”

宋時轉過頭看,果然雨變小了,而且這雨還有越來越小的趨勢。

這是一場典型的來的快、去的也快的暴雨。

也就是說,他們隻要再在禮堂門口等一會兒,說不定外麵的雨就已經自己停了。

沒有傘,他們就不會變成落湯雞了。

宋時忍不住爆粗:“靠!”

區彆是這麼個區彆嗎?

宋時在這罵的時候,蘇斯川卻用一種宋時難以形容的語氣說了一句:“沒想到校園戀愛的第一天是這樣的。”

“也挺浪漫的。”

宋時:“…………”

光用語言來描述的話,確實能夠描繪成浪漫的形狀。

但作為親曆者,宋時隻想罵街。

他扭過頭看蘇斯川,蘇斯川似乎自己都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了,臉上滿是笑意。

宋時沒憋住,跟著笑了兩聲,他吐槽了一句:“神經病!”

——

一回到家,宋時拿上衣服、直奔浴室。

他剛剛調好水溫,外麵傳來了蘇斯川的開門聲。

宋時眨了眨眼,他的心臟跳得有點快,還有點熱,鼻尖冒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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