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斯川收起手機,上麵是宋時的朋友圈。
他剛剛看了有十分鐘。
蘇斯川站了起來。
他今天來到看守所,來看三個人。
“他不想見你。”警察和蘇斯川說。
蘇斯川並不意外。
所以出來見他的是蘇父。
蘇父酗酒、賭博,早就虧空了身體,本來就總是一副萎靡的樣子,隻是精神還是亢奮的,所以看起來還有點人氣。
現在隻剩了一副空架子。
看起來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看到蘇斯川,蘇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枯竭的臉上爆發出盎然生機,整個人都像是在燃燒。
回光返照感。
他一個箭步衝到蘇斯川麵前,沒等他有所動作,一名獄警扭住他的胳膊,下一秒就將人控製住了。
“我草……養不熟的白眼狼……良心被狗吃了的……”
他上來就是一連串罵人的臟話。
獄警聽不下去了,對著他的膝蓋來了一下。
蘇父那身板怎麼扛得住這樣的攻擊,下一秒就閉上嘴巴,幾乎跪倒在地。
東窗事發後。
他和蘇母立刻收拾了行李跑路。
他們出不了國,也沒錢出國,就找了個偏僻的農村。
兩個人抱團自我安慰,不會出事的。
他們可是查了很多資料的,這種追溯時效早就過了,就算真的犯法了,蘇斯川也沒有辦法把他們抓進去。
結果就在幾天前,他和蘇母出去打零工——
這可能是他們人生中最勤勞的一段時光。
打開門,蘇斯川就站在外麵。
蘇父當即變了臉色,要把大門關上,蘇斯川輕鬆地就抵住了。
蘇父這種虧空的身體沒有什麼力氣。
他驚恐地打算往回跑。
蘇斯川看著他的眼睛,說話了:“我想了很久。”
蘇父脫口而出:“什麼?”
“想怎麼折磨你。”
蘇父的臉色變了。
儘管他的理智清晰地告訴他,他現在已經完全不是蘇斯川的對手了。
他們的關係也不再是從前那樣,蘇斯川早就不受他控製了。
可思維的慣性和身體的本能讓他忍不住的怒目圓睜:“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他話沒有說完,蘇斯川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在他刺痛得彎腰的瞬間,把他按在了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沒有理會蘇父說的話,而是自顧自地將剛剛自己的那一段補全。
“我想了很多種方案。”
“把你送到國外自生自滅。”
“讓你背負著一身的債,每天都饑不果腹,還要被追債的毒打。”
“或者乾脆製造意外,讓你一輩子都躺在床上。”
他說
話的時候語調輕緩,沒有特彆的情緒,完全就是在平鋪直敘。
蘇父的表情瞬間變了,他忍不住大吼一聲。
“你瘋了嗎?!”
蘇斯川沒看他,而是看向聽到聲音走過來的蘇母。
蘇母也是臉色慘白。
蘇斯川說:“我開玩笑的。”
蘇母勉強擠出笑容:“你這孩子,以後彆開這種……玩笑了,不好笑。”
蘇斯川“嗯”了一聲。
“我也覺得不好笑,而且我想的那些方案都讓我覺得很厭煩。”
這些需要花費他的心力的報複,甚至可能需要他以後不斷的追蹤。
都讓他感覺膩味。
就像他好像還放不下過去,放不下麵前的這兩個人,一定要浪費一些情緒在他們身上一樣。
“所以你們還是去你們該去的歸宿吧。”
蘇斯川側開身,警察就在後麵等著。
“你們作為賀清野的共犯,和他一起進去吧。”
蘇父一愣,蘇母更是尖叫:“蘇斯川你開什麼玩笑,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計劃,我們甚至是受害者!”
“我們差點被人販子綁去東南亞了,不是嗎?”
“你們這些警察瘋了嗎?還能栽贓陷害人的嗎?”
警察不屑:“這些話你們和你們的兒子去說吧,反正他說你們是共犯。”
蘇父、蘇母悔不當初。
一切的崩塌都是從他們找上賀清野開始的。
賀清野這個廢物!
混蛋!
他們一路罵到被帶上車。
這是那天過後他們第一次再見麵。
蘇父又瘦了許多,頭發都白了。
對於他這種爛泥裡爬了這麼多年的人來說,果然進入看守所、監獄這種地方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他根本無法忍受這裡永遠都在被監控著的生活。
他每天都生不如死。
蘇斯川看了兩眼蘇父,又對獄警說:“謝謝,今天就到這裡吧。”
蘇父猛地抬起頭。
他的臉上出現了惶恐的情緒。
他頓時收斂起了剛才的憤怒,巨大的恐慌湧上心頭。
他感覺到了,蘇斯川徹底不想見他了。
這就是他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