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燼述默默又趴回去了。
覺得他就是岑秉祈啊,那沒事了。
他倒是放心了,旁邊的赫比司克思則是看著他忽然一臉凝重坐起來,對著空氣發呆了幾l秒鐘之後又默默趴了回去,臉上默默浮現出一絲微妙的疑惑。
白燼述趴回去之前看見赫比司克思臉上浮現出的疑惑,乾脆拉著他壓低聲音轉移話題道:“你知道我之前過來的時候遇見了喬導的複製品吧?”
赫比司克思點點頭。
“這個東西……”他罕見的在白燼述開口之前沉聲道,“不僅是針對我們的。”
“對,”白燼述點點頭,“我剛剛想到,本來我們是以為隻有我們六個被盯上了,但現在看來,隻是因為我們六個被一起盯上的最早,又正巧在這個時間段內處於公眾視野之下,所以才讓我們產生了隻有我們被盯上的錯覺而已。”
他腦海裡的聲音在那個“他就是岑秉祈”的猜測出現之後就集體陷入了不知道是震撼還是無語的沉默,讓他被對話塞滿的腦子一下子空出來了不少思考空間,圓潤的把話題引到了複製品上麵,成功轉移走了赫比司克思的注意力。
他這裡是隨便扯了一個話題,赫比司克思則是以為他之前的糾結和沉思全部都來自於思考這個問題。
“你覺得……”他沉思了幾l秒鐘,看向白燼述,“這東西存在很久了,遠遠在我們六個人被盯上之前。”
“對,”白燼述本來隻是想引開話題,被他這麼一說,反倒是發現了點可以挖掘的地方,“之前我們兩個的複製品聽見的八卦裡說有人養小鬼,這個時間線在節目開始錄製之前,這東西這至少在節目錄製前就已經少量出現過了。”
隻不過在此之前沒有被這東西盯上的人從來沒有發現它的存在而已。
但他進入他們的視野,是從兩起忽然出現的凶殺案開始的。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赫比司克思若有所思,“導致這些東西忽然開始傷人?”
畢竟按照前兩起凶案的現場來看,這些複製品最開始殺人的時候壓根不懂得什麼叫做掩飾,也不懂得清理現場。
如果在此之前複製品殺人都是這個操作的話,那按照現在這東西在島上的密度推算,在全國範圍內也會隻多不少,這麼多複製品,每個複製品殺掉正主的時候都鬨出來這樣一堆動靜,那每天新聞熱點上應該都是各種凶殺案才對。
既然在此之前此類駭人聽聞的凶殺案發生的不多,那隻能說明他們不頻繁傷人。
甚至說不傷人。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被傳聞傳做小鬼的明星複製品沒有殺了明星本人,而是和他和諧相處了。
赫比司克思抬頭,發現爾泗眼神盯著前方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發呆。
他今天似乎確實不太對勁。
放在往常,在分析這類話題的時候爾泗很喜歡占據主動的位置,會下擔任處在那個牽引起話頭,然後在討論進入僵局
或者困難時出樣提醒的角色。
但在今天兩人的對話中,他開啟話題後就頻頻失神,經常在說出一大段分析後,緊接著就眼神盯著某一個點,露出這種像是思考又像是發呆一樣的表情。
剛才在節目錄製的時候他也偶爾會這樣,但因為節目效果再加上錄製內容是製作非遺,所以鏡頭時常會落在其他幾l個嘉賓和他們手中的作品上,再加上大家知道他之前直麵了喬導的複製品,時間緊迫來不及說個清楚,經過幾l天的相處所有人之間也有默契了,時不時會在他來不及回答的時候救個場,整場直播下來實際上效果還可以。
彈幕倒是有人注意到了這些,零星幾l個人在刷,隻不過話題很快就歪到了十萬八千裡:
【今天二四感覺好呆啊……】
【今天的內容比昨天難得多啊,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很難做的和老師示範的一模一樣吧,二四哥隻是比較認真製作,所以沒怎麼互動而已。】
【二四哥很認真啊,手一直沒停過。今天錄製內容不就是非遺製作嗎?認真製作有什麼不對的。】
【?你這意思是其他人不認真嗎……】
【我意思你看看黃毛哥手上的半成品,好端端一個吉祥紋樣都快變成古神了,剛才攝像小哥都繃不住笑出聲了,實在讓人很難相信他真的認真了。】
【孩子其實還是認真的,隻是沒有天賦(扶額苦笑)】
【黃毛哥什麼水平你拿彆人和他比?你和他比有什麼意義,他隻不過是一個無辜外國小夥罷了,他幾l年前還滿嘴鳥語話都說不清楚,現在能說清楚就是進步了。】
【赫比司克思:?】
【何四是商業精英,你拿商業精英和黃毛哥比?你是高看我們黃毛哥還是辱商業精英!給何四道歉!】
【……草。】
【……歎為觀止,黃毛的粉絲一粉頂十黑果然名不虛傳。】
彈幕話題一路朝著黃毛和赫比司克思去了。
趁著鏡頭在拍其他人的作品,赫比司克思輕輕用指尖推了白燼述一下,看見他忽然回神,才收回手指。
他自從見過喬導的複製品後,似乎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
剛才直播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赫比司克思看著他說著說著忽然又停下來盯著一個點發呆,開口問道:“你覺得呢?”
“嗯……?”白燼述猛地回神,“哦,剛才說到哪了?”
“說到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他們忽然開始攻擊自己所複製的人。”赫比司克思接話。
“有可能。”白燼述抬起腰,指尖在桌上點了幾l下。
兩個人這樣彎著腰說話太累,他乾脆起身,打算坐到赫比司克思旁邊去,剛從座位上站起來,他就忽然捂住額頭朝前晃了一下,“嘶……”
赫比司克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小心。”
“剛才……忽然頭暈了一下,”白燼述被扶住,甩了甩頭,另一隻手抵住眉心按
了按,“可能真的是早上沒睡夠。”
昨天晚上為了念語和洪叢樺的安全,他沒有睡好也有情可原。
“先彆說了,你先找個地方坐回去。”赫比司克思皺皺眉,感覺他不像是沒睡好,但是這時候無疑不是追問相關話題的好時機,隻好先扶著他坐下。
“不用,”白燼述難得沒有順著他的力氣坐回去,反而站在原地搖搖頭,空閒的那隻手一把赫比司克思的手腕,“你先彆動。”
赫比司克思果然不動了。
“我緩一下就好。”白燼述暗地裡淺淺鬆了一口氣,把眉心抵到對方的肩膀上,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了腦海裡。
就在不久之前,他腦海裡的聲音們終於像是震驚完了“新人=岑秉祈”這個等式一樣,陸陸續續開了口。
“岑秉祈”的地位確實有點特殊。
在聽到他可能就是這個新人之後,好幾l個白燼述不知道是誰的聲音立馬就像是放心了似的,說既然不是忽然出意外,那就和他們沒什麼關係了,接著就沒了聲音。
白燼述推測可能他們口中的“岑秉祈”約等於一個主事人一樣的存在,如果沒有出現新人,這個主事人也沒有出事的話,那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並且這些聲音之間似乎存在一些非常清晰的上下級關係。
或者也不能說是上下級,應該說是他們中大部分人的話語權較弱,少部分人的話語權更強。
就比如他們口中經常提到的“岑秉祈”,在大家討論問題的時候隨時隨地都可能吵起來並且習以為常帶歪話題的【17】岑秉訖和【11】岑秉岐,還有習以為常打斷他們對話繼續把話題扶正的岑秉啟。
這些人在大部分都在的場合中,也能很快占據話語權主動,作為分析情況或者尋找對策的角色出現。
這倒是非常符合白燼述的想象。
畢竟這麼多人在他的腦海裡,前前後後出現的聲音起碼有十幾l種,如果沒有主事人或者沒有一個統一管理的角色,那這麼多聲音很容易會打起來。
而且從他們的談話中也能推測出,他們一開始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相處和諧的。
從針鋒相對互相想要對方死到現在相處和諧,如果沒有一兩個能夠鎮壓住所有人的角色,那基本上是不可能達到的。
岑秉祈……似乎就是這樣一個所有聲音都公認的存在。
在得出“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新人=岑秉祈”這個等式之後,幾l乎是所有人都公認了這個說法。
在他們的概念中,大部分時間掌控著身體的岑秉祈可能莫名其妙失憶的危險度甚至要低於莫名其妙出現了一個新人。
不過關於他是否等於這個“岑秉祈”的問題,白燼述心裡確實存在一點疑慮。
他本人確實是對這些聲音沒有任何印象的,但也並不是完全陌生。
在之前【11】出來的時候,他對這個忽然能夠控製自己一部分身體的人,確實存在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信任和熟稔。
這個熟稔更像是出自於本能而不是思考(),在麵對襲擊的時候他來不及思考太多?()?[(),和對方寥寥幾l句交流也都是下意識說出來的。
這零星幾l句交流絕對和“岑秉祈”跟他的交流方式一模一樣,不然他不可能把自己認成“岑秉祈”。
那這一下子就耐人尋味起來了。
他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過關於這些聲音,關於這些人的影響,為什麼會下意識做出和“岑秉祈”一樣的應對。
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之後,【11】似乎撇了撇嘴:“既然外麵那個新人是失去意識的岑秉祈,那現在要不換他進來?”
按照【17】的說法,他們現在處於危機之中,外界時時刻刻都可能有人追殺他們,為了求穩,他當然更傾向於換一個人格出去以免出現危急情況。
“誰出去,你?”【17】無語了一瞬間,“你知道岑秉祈打算乾什麼?他現在可是在劇組裡,岑秉岐你會演戲?”
“你會啊?”【11】岑秉岐不爽反問道。
“我不會所以我不去,”【17】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一絲得意,“你要拿你的腦子和岑秉祈比?你知道現在的失憶不在他的計劃內?萬一他就是為了這個效果才故意失憶的呢?”
“萬一是意外呢?”岑秉岐頓了一秒,沒落入【17】的套裡。
“那你讓他待在外麵也比待在裡麵安全,”【17】難得沒有嘲諷,而是說了很長一段,“你又不是第一天來這裡了,如果真的是什麼危險導致的,那在危險發生的一瞬間隻要不是一擊斃命,那岑秉祈失去意識的一瞬間就會被其他人頂上。既然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失憶的,那就說明失憶就是他想要達到的效果。”
他這話不知道有沒有說動【11】,但在場的那個一開始被所有人派出來和白燼述交涉的岑秉啟顯然聽進去了,嘶了一聲之後,就陷入了沉思。
白燼述正聽到這裡到時候,赫比司克思正好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的意識短暫從大腦中抽離了一小會,出現在外界回答他的問題。
就在這一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