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騎馬疾奔,到了這院子裡也不曾出門,直到此刻,陳賀才發現這宛安縣整個縣城潔淨的不行,哪怕他走的不是官道,還是看不見任何雜物,甚至路上還有手臂綁著黑布的人提著水桶,四處撒水,用以防止灰塵四散。
不得不說,乾淨的環境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就是陳賀總覺著這縣城太小,比起來林邑沒什麼人氣,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不是提著東西有事,就是看著正在務工,著實讓人無聊。
“不可能啊,這裡又不靠近縣衙,怎麼會沒有遊俠呢?”
陳賀摸了摸下巴,慶公身體不行,隻能在院裡憋著,聽韓醫曹的意思,這得留小半年才能走——他們總不能一直陪著吧?軍營都沒有這麼難熬!總得找點兒樂子才行,不過這次出來得先顧慶公,嗯……回頭再找人打聽打聽,他可不信這縣裡什麼玩兒的都沒有!
打定主意,陳賀也沒有亂走,而是一路去了市坊。
這裡可就熱鬨多了,到處都是人,賣貨的買貨的數都數不清,不知道韓盈所說酒舍在哪兒的陳賀正想抓個人問問,風一吹,一股極為濃烈的肉香直接往他鼻孔裡鑽。
什麼肉這麼香!
不用問人,陳賀自己雙腿不聽使喚的,直接就往香味飄過來的方向走,一拐彎兒,便看到了打著墨字招牌的左家酒舍。
這家酒舍明顯極為火爆,過了午時,裡麵竟還坐滿了人,時不時的有人拿著提籃和似乎和布一樣的物什進去,然後裝的鼓鼓囊囊的出來,陳賀又抽了抽鼻子,明顯發覺這些人手中的東西,正是他聞到的香味。
“應該是這家了。”
陳賀覺著自己完全不用再多打聽了,他饒有興致的左右看了看,隻覺著還真是新奇。
周朝時,為了方便諸侯國主進獻,所以在路上設了客舍,這是曆史上最早吃住一起的飯店。兩漢時期,隨著漢朝的不斷強大,長安也開始建造同樣的飯店,供外國使臣和商人食宿,這樣的酒店被稱之為‘群郗’。
也就是說,在如今,專供飲食,以各色菜出名的飯店是非常少見的,反而是賣酒,且為了更好的售賣酒水,捎帶著提供一些肉食的地方酒店更多,這讓陳賀覺得這賣的東西和招牌著實有些不相匹配,不過飯菜各色的香味勾的人胃中饞蟲都要出來了,也沒必要再多想什麼,他等了個空閒,上前問道:
“店家,可有什麼少油少鹽的素菜?”
前麵過來端盤子,端碗的,都是些半大女童,一看陳賀的模樣就說不出話來,再聽要求,頓時覺著這是有人來鬨事了——菜沒油沒鹽還有什麼味道?機靈的扭頭就往後麵跑,準備去找主家,前麵的賬房還算鎮定,接著對方的話就問道:
“客人說笑了,沒鹽油調味,這菜怎麼會好吃?”
陳賀征了下,旋即反應過來:
“忘了說了,我這是給主家吃的,他身體不好,忌油鹽,若是沒有,那能不能現做一些?價錢好商量!”
過來的女店主聽到了陳賀的話
,不由得笑著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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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賀順著聲音望去,出聲的女人穿的整潔,可外貌普通,手結寬大,滿是老繭,和以往所見那些風味猶存的女店主完全不同,著實是沒有什麼可看的,他有些遺憾,但又多了幾分靠譜的感覺,隨即便走了過去。
女店主將陳賀引到了店麵與後廚間的走廊中間,走廊外就是空地,擺著架子,上下都放滿了新鮮的食材,還打了一口井,年輕又或者年老的女人們進進出出的,每個人都在忙碌,不是從井邊擔水,就是處理食材,還有小女童端著盤子從陳賀身邊經過,那整隻鮮亮流油的燒雞讓陳賀眼睛都有點移不開了!
待小女童離開,陳賀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聽著應該是庖廚地方傳來很熟悉的刀劍相撞聲和烈油滋啦的聲音,略微疑惑,還未等他詢問,旁邊的女店主就已經開口發問道:
“不知客人的主家吃食上可還有其它什麼忌諱?”
“油,鹽,甜,肉要少,酒不能吃,米麵適量……”陳賀將韓盈說的那些飲食禁忌全都說了一遍,越說,女店主臉上的笑容越僵。
不是,這麼多禁忌,這病人還能吃什麼?!
“這,我開酒舍這麼多年了,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不能吃的人。”
女店主扇著扇子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打量著麵前的男人,大概猜出來對方的身份,在確定對方不是來惡意找茬後,心裡忍不住嘀咕起來,這人是不是得罪了韓醫曹?可韓醫曹也不是那樣的人啊,嘶,那這人得的什麼病,怎麼這麼多不能吃的?
“若是按照這樣的要求,能吃的大概也就有魚片,魚丸,醋溜蘿卜絲,蔥燒豆腐,清拌涼菜,蒸雞蛋羹這幾樣了,不知——”
陳賀又看到一個小女童端著炒雞塊從自己麵前跑過,隻覺著自己胃袋空空,餓的恨不得吃下一頭牛的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幾樣,連帶著我剛才看到的肉菜,以及你們店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