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幾縷日光從遙遠東方水平線泄露出來,帶著初陽的金黃色,被雪白的地麵折射,流光溢彩似的。
一個穿著厚實皮襖的高大白人從帳篷裡走出來,一邊提著褲腰帶往外走,一邊無精打采地打著哈欠,顯然還沒睡醒。
突然,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腳步猛的停了下來,張著嘴表情呆滯杵在原地。
一秒鐘後他拔腿跑了過去,嘴裡罵了一句:“ohshit……!”
遠處的雪地上倒著一個人,從體型上看赫然是柯泰。
隻不過他的手腳被粗糲繩子捆在了一起,四肢固定著,身體硬生生被擠成了一團,整個人以一種看起來就異常不舒服的姿勢窩在地上,身上的獸毛大衣也不知所蹤,天寒地凍,他隻穿了勉強蔽體的單薄裡衣,帶著斑斑點點的乾涸血跡。
他幾乎是被赤/身/裸/體的扔在雪地裡,不知道在這零下二十度的天氣躺了多長時間,凍的渾身皮膚都發紫了,臉上死灰般毫無人色。
“天,這是怎麼回事……?!”
男人難以置信驚叫出聲,蹲在地上喊他的名字,“柯泰?柯泰!”
那繩子不知道是什麼刁鑽的打結手法,白人半天都沒解開,最後用刀子割了幾分鐘,終於把那股粗繩完全割斷,柯泰的身體已經幾乎沒有什麼溫度,眼睛滲人地睜著,但沒有任何反應。
白人看他的情況,心裡暗道一聲不好,抓起一把雪,在他的身上狂搓起來。
他對著身後的帳篷大叫道:“Fxxk!彆他媽睡了!出事了!趕緊起來燒熱水!”
他這一嗓子幾乎把帳篷裡的人都喊了出來,幾個白人把柯泰一起抬進最大的帳篷裡,塞進睡袋,給他緊急恢複體溫。
五分鐘後,林載川最後從帳篷裡走出來,黑色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上,壓住了烏黑頭發,隻露出一張臉頰,眉眼間帶著明顯的疲倦。
組織裡一個男人扭頭看他,問道:“柯泰的事,是你乾的?”
林載川沒說話,抬手把羽絨服帽子摘下來,稍微拉下了一點拉鏈——他的脖頸纏著一圈雪白的繃帶,隱約還能看到滲出了一絲淡紅血跡。
說話男人的臉色明顯變了變,“這是……”
林載川淡淡道:“我還活著,所以也留了他一條命。”
男人看著他的傷,聯想到柯泰被發現時的樣子,反應過來了什麼——昨天夜裡大概不是他們以為的那麼太平。
時間推回六小時前。
柯泰兩隻手一起握著刀,居高臨下,將渾身的力量注在上麵,森寒刀尖變成尖銳一點,落在林載川的眉眼之間。
林載川咬牙竭力抬臂抵擋,然而冷浸浸的刀尖仍然在一寸寸向下壓,離的越來越近,幾乎要觸碰到皮膚。
仿佛空氣都被無限擠壓,死神的鐮刀已經懸在他的頭顱上。
林載川猛的一偏頭,同時反方向狠狠一推柯泰的雙手,那刀刃失去阻力瞬間
紮了下來——
那刀尖直接釘進了地麵上,一聲“錚()”
——
——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幾次動作下來,林載川幾乎完全脫力,整條左臂不受控製的顫抖著,而柯泰躺在地上瞳孔渙散,短時間內沒有任何反應。
“不要再來自尋死路,”
林載川動作極為緩慢地站起來,單手按在右肩上,聲音冷淡至極,“下一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說完,他轉身彎腰向出口走去。
柯泰喉結抽動幾下,充血的眼珠慢慢轉了轉,看到了不遠處被扔在帳篷裡的匕首。
林載川聽到某種極為細微的聲音,回過頭——
一柄刀刃貼著他的脖頸擦過,直直飛出了帳篷,帶出一連串的鮮紅血珠,悄無聲息落到了雪地上。
如果不是林載川剛好回頭,這把刀可能在上一秒鐘會直接裁在他的脖子上,而不是蹭破了一層皮。
柯泰站不起來,隻能半坐半躺地倚在帳篷上,他直勾勾盯著林載川,眼神幾乎帶著某種獸性的血腥,沉鬱,陰沉。
林載川轉過身,走了回來,堅硬的馬丁靴一腳踩在他的右手上,腳尖向下碾了碾,柯泰的嘴裡發出某種不成人聲的嚎叫,但很快被堵了一塊布料,隻能發出微弱哀嚎的聲音。
柯泰渾身劇烈發著抖,竟然硬生生把他的手從林載川的鞋底抽了出來,手背直接脫了一層皮下來。
() 林載川拿過旁邊的登山包,從裡麵找到了一捆繩子。
……
一早上的雞飛狗跳,一群人在帳篷裡進進出出,隻有那個新來的年輕男人一個人坐在遠處山頂。
強大、孤獨、又極不合群。
“言,你下手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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