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1 / 1)

“不過,冬天大半夜的跑出來半山腰私會,這小樹林的溫度起碼零下七八度吧。”信宿神情天真單純地眨眨眼,語氣疑惑不解:“不怕凍壞了嗎。”

林載川反應兩秒才信宿說的是什麼意思,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就算凶手是一個女人,李登義也未必就是出軌。”

信宿馬上正經起來,乖乖改口道:“哦,不是私會,隻是在夜晚小樹林做一件不能被彆人知道的事。”

案發時間是深夜,現場隻有李登義和凶手兩個人,而種種跡象表明凶手很有可能是個女性,確實很難不讓人有“出軌”“外遇”的聯想。

又或者是在“密謀”什麼。

總之一定不會是能見光的好事。

話說回來,趙洪才也是死在一個寂靜的深夜,他遇害剛剛滿一年——趙洪才是去年大年初一被人殺害的,旁人歡歡喜喜地走親訪友,他在荒山上被一根繩子孤零零吊死。

信宿道:“不知道一年前的那起命案,是不是也跟李登義的案子一樣。”

趙洪才的案子畢竟不是新案了,一年前的證據現在都幾乎什麼都沒剩下,當時卷宗裡也沒有詳細描述,拍攝的照片裡沒有明確線索——可能隻有當時負責辦案的刑警還記得一些似是而非的細節。

並且趙洪才那起命案,分局調查到最後都沒有能夠鎖定嫌疑人的範圍,就連凶手是男是女都沒有確定。

如果吊著趙洪才的那棵樹也有兩道繩子留下的劃痕,那麼幾乎就可以確定這兩起殺人案的凶手是同一個人了。

林載川在案發現場又走了一圈。

凶手明顯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沒有留下任何工具、指紋,案發前每天都有人上山下山,山路上留下的腳步多而雜亂,觀察案發現場的腳印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她肆無忌憚地殺了一個人,用令人發指的手段將他緩緩折磨致死,然後趁著黑暗夜色離開,沿著沒有攝像頭的公路一路逃亡,順利潛入茫茫人海。

現在的情況,想從現場下手突破尋找線索已經很難了,隻能進一步調查李登義的人際關係——到底是誰跟他有這麼大的仇恨,要用這種手段置他於死地。

天色馬上就黑下來了,林載川帶著信宿下了山,打算開車帶他去吃晚飯。

信宿什麼事都能湊合,但隻有飲食這方麵不行,這少爺餓一頓都要出問題。

結果信宿回到車裡,早有準備地從小冰箱裡拿出兩個雞肉三明治,往座椅上一靠,晃了晃手腕,“我帶了晚飯。”

從農村開車到市區,來回就要一個多小時,信宿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他咬了一口三明治,“你還要在這裡調查什麼嗎?早點查完早點回家好了。”

調查李登義生前的那些事,倒是不需要林載川親自在場,他想要去的地方,已經差不多了。

信宿遞給他一個鮮蝦火腿三明治,這時,林載川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聽以後靜靜聽了片刻,低聲“嗯”了一下,道:

“我知道了。你帶著人先回市局吧,

不用勉強她。”

林載川的表情不是很好,

信宿看向他,“怎麼了?”

林載川打開三明治的袋子,低聲回答道:“章斐去醫院看望李登義的妻子,說她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暫時恐怕不能配合警方調查。”

“好端端突然喪夫,精神重創也是情理之中。”信宿說著,又笑了一聲,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語氣,“就是不知道,要是她知道李登義很有可能是主動跟凶手見麵、死在一個女人的手裡,會是什麼反應。”

凶手跟李登義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還不能妄下定論,林載川道:“等會兒去李登義家裡看看吧,看完今天就先回家。”

信宿沒意見,點頭。

李登義死的毫無征兆,可以說是飛來橫禍,李登義的妻子聽聞丈夫的死訊後直接住院了,他的孩子在學校寄宿還不知道消息,這一家人走的時候連大門都沒鎖,可見慌忙倉促。

林載川跟信宿推開最外麵的那扇大門,從寬闊的天井走進去,簷下是兩扇玻璃推拉門——李登義家裡的經濟條件看起來竟然還不錯,起碼客廳不是李秀香家那種水泥地,而是鋪了一層光滑透亮的大理石瓷磚。

信宿走進客廳,略微感到有些意外。

這戶人家完全不像是貧窮山村該有的裝修,客廳裡擺放的都是很新的大家電,頗有格調的紅木茶幾,中間懸掛著19英寸的液晶顯示器電視,就連飲用水都是加了“過濾器”這種智商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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