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陰】蝟人刺10(1 / 1)

障眼法破了,鐘言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原來在宿舍裡找到劉娟的那個鬼不是刺人,而是施小明,所以地上才會有開水:“你想要我們幫你洗冤?”

施小明點了點頭,緩緩地走了出來,緊接著就被飛練的觸手洞穿心臟。可是他卻像沒事人一樣,等到觸手抽出,他還好好地站在那裡。

鐘言立馬製止了飛練的攻擊行為:“我們沒有證據,沒辦法給你洗冤。你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我,等破煞後我自然會去尋找你的屍骨,讓你入土為安,早日輪回。至於害你的人……我隻能用我的辦法解決。”

現代人辦案講究鐵證,更不能隨意動私刑,若真是報警,自己總不能和警察說是施小明弄了障眼法讓自己看到的。

緊接著鐘言就進入了下一個障眼法,他看到那幾個高中男生手忙腳亂,但第一時間並沒有救人,更沒有撥打急救電話,而是著急忙慌地刪除了剛剛拍攝的視頻和照片,試圖把他們的罪惡抹掉。邵誌明則在角落裡打電話,不知道在聯係誰,沒多會兒,好幾個老師衝進開水房。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和鐘言料想的一模一樣了,幫凶和真凶們一起清理現場,擦地的擦地,關窗的關窗,最後大家一起給施小明穿校服,這時候又進來一個人,雖然看不出他什麼模樣,但能看出他是一個禿頂中年男人。

男人上來就給了邵誌明一巴掌,邵誌明狠狠地看向他,但什麼都沒說。

“你這是給學校找了多大麻煩!”男人再看向地上的施小明,衣服剛穿到一半,他催促著,“快點兒給穿上,運走!好在他家沒人了……”

而就在這時,平躺在地上的屍體忽然坐了起來,仿佛身體裡有一根彈簧,詐屍了一樣。周圍的學生原本就殺人心虛,見狀紛紛坐在地上起不來,還有一個縮到了角落裡。邵誌明挨了一巴掌正沒地方撒氣,一巴掌又還在了已經死掉的施小明的臉上。

一掌過後,屍體倒了回去,再也沒有起來。其他的學生這才安心,重新摸過來給屍體穿衣,然後一個老師模樣的人拿來了行李箱,大家七手八腳將屍體塞了進去。

鐘言知道這根本不是詐屍,而是施小明的肚子裡有太多氣了,搬動的時候氣體上彈引起的直立。障眼法再次消失,施小明的魂魄已經到了他們的麵前,仍舊穿著最後出事時的那身運動校服,背著一個雙肩背。

像一個放了學的學生,隻是他再也無家可回。

鐘言抬手將帶血的學生證掛在了他的脖子上:“原來你不是失蹤。”

“我家裡沒人找我,校長一手遮天,那些學生家裡也有背景,老師又串通口供。”施小明摸了摸學生證,“再有四個月就高考了,原本我想再忍忍就能離開了。後來我發現就算我死了也走不了,好像被困在學校裡。”

“可能和圖書樓的陣法有關,這整個建築就是陳家六口的骨灰盒。”鐘言猜那位老管理員當時看到的人影其實就是施小明,隻不過當時的施小明已經是魂魄狀態了,“現在這是在煞裡,你更

走不了了。”

施小明無奈地笑了笑:“我會不會被永遠留在圖書樓裡?”

“不會,等煞破了,我送你走。”鐘言摸了摸他的學生證,“現在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解決鬼主。”

飛練對施小明保持警惕,同時好奇地問:“師祖已經有法子了?”

“有,抽絲剝繭地想下來,這點事還難不住我。原本我以為這裡麵有陳家六口作亂,其實從始至終隻是蝟人而已。”鐘言說完便轉過身,朝樓下走去,“想來陳家六口隻是無意間發現了蝟人的事,被滅了口。他們的冤魂就在這棟樓的地基裡,隻要樓還在,樓下六麵鏡子不碎,他們便不會出來。”

飛練走在鐘言的前頭:“蝟人是什麼?是人嗎?”

“是人,但又不是人了。”鐘言回憶,“蝟人是把活人做成刺蝟的一種手段,從前我隻聽說過,但從未見過。先讓人服下昏睡的草藥,然後那人便會昏昏沉沉地睡過去,這時候便可動刺了。刺要兩尺長,從手腕處刺入,穿透為止,然後再加。而每一次穿刺都要按照嚴格的穴道順序,否則人還沒紮滿刺就咽了氣,這蝟人便做不成了。脫去衣服的人會被穿滿尖刺,從胸膛進,從後背出。從前腹進,從後腰處。從大腿外進,從大腿內側出……種種下來幾千根,最後那人還能活,隻不過已經變成了人形的刺蝟,稱作‘蝟人’。”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圖書樓的門口。

“蝟人一般有兩種用處。”鐘言繼續說,“一種是用來賣錢,騙錢,給脖子上捆上枷鎖,拉到集市上去,有些人因為獵奇會買來尋樂,拔刺時看他痛楚便大笑不止。有些人則是花錢行善,給販賣者幾個銅板,販賣者便當場抽掉一根刺來,表示你的善意已經為他解決了一層苦楚。而給錢的人越多,刺便越少,以此斂財。”鐘言看向大噴泉,“還有一種則不為錢財而來,隻是為了利用蝟人殺生,奪人性命,換自己的時日。我猜我要找的鬼主,其實就藏在噴泉的下麵,整個十三中就是為了給蝟人造局,靠蝟人奪取少年性命,得以延壽。這片地曾經是墳場,養屍地來養蝟人,可是天時地利。”

“在噴泉下麵?為什麼?”施小明問,一走出圖書樓他就覺得不舒服。

“我以前想岔了,我以為刺人身上的刺是金屬的,其實不是,那些刺是木頭做的,是木刺!”鐘言話音一落,那噴泉好像也有所感應,噴得更高了,“在跳樓兩人的家裡我看到鏡子長刺,當時我便懷疑,鏡子為什麼可以生刺?因為鏡子有玻璃,玻璃五行屬土,土縱木長,故而可以。再看十三中的風水,下沉乃是盆地,又造噴泉景觀,我最開始以為這是轉風水的東西,比如樓裡有冤魂便要用大型景觀給轉出去,可是晚上再看,水變霧氣沉在下凹之處內,這是‘聚水盆’。”

“整個十三中都離不開水和木,都在用這兩樣滋養,所以你們看。”鐘言指向黑暗中的噴泉,“噴泉眼也是一棵大樹。”

“可是教學樓裡沒有那麼多水和木啊。”飛練不懂就問,問完還不忘誇獎一句,“師祖好學問。”

鐘言搖了搖頭:“我這點還差得遠,班門弄斧罷了。可教學樓裡的水和木不是沒有,而是已經滿盈了,你還記得咱們走過的地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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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地板上的木雕不代表木,而是代表水。它雕作雪花,雪花乃是融化之物,比直接給水還要厲害,是潺潺不斷的象征,可滋潤冬天的乾土,這就說明十三中裡有一樣東西根本離不開水。而那些大理石地板……”鐘言停了停,“連我都差點被騙過去,好在我入煞前做了調查。十三中的一層地磚全部都是化石料,化石不是石,它由土而成,五行屬土,眼見成片則全是土,根本沒有石頭的五行。”

施小明則摸了摸胳膊:“怪不得,我從高一入校就總覺得學校裡潮濕。要這麼多水是滋養蝟人?”

“蝟人已經死了,死時身上紮滿木刺,所以所成的惡鬼需要水的滋養,這也就是為什麼總能聽到水滴聲。還有那奇怪的吱吱聲,是木刺浸水發出來的聲音,也就是咱們這裡頭沒有木匠,否則早就辨彆出來了。”鐘言說,“若是崇光市的風水沒有動亂,說不定蝟人還不會出來。”

“那跳樓兩人也是蝟人指使?”飛練活動著手腕。

“是有人將刺人帶了過去,而且那刺人,應該還藏在屋子裡。你記不記得我說那房間漏水?天花板已經被水洇濕了一大塊,可那屋已經是頂樓,無水可漏,我猜那刺人就躲在天花板的裝潢裡頭,所以才叫王大濤封了屋子,暫時不要去查了。”鐘言從袖口取出符紙,對施小明說,“這符紙我一會兒要貼在圖書樓的門上,你萬萬不可碰,清風一碰便煙消雲散,魂飛魄散。雖然樓裡的鏡子鎮住了六口冤魂,可我怕一會兒動靜過大再出什麼亂子。”

“好,我不碰。”施小明往後倒退一步。

“你好好等我們。”鐘言說完,一步邁出正門,飛練幫他將圖書樓的門關上,隔著一道玻璃門,他和施小明互相對看。

兩個人的年齡其實差不多大。

“你們小心啊。”施小明看著符紙貼在門上。

“我小心?”飛練狹長的雙眼隱隱發紅,眼裡全是不儘興的不滿,“我可不需要小心。”

“可是刺人有許多個,在宿舍樓裡我都見過了!”施小明還想提醒他們,隻見飛練從衣兜裡取出一把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左臂,麵色如常地扣動扳機。

槍聲響起,震撼的不止是施小明,還有室內館裡的宋曉雅和蔣天賜。緊接著又一聲槍響,蔣天賜知道鐘言那邊一定出了事,說不定他已經找到了鬼主!但馬上他就發現周圍也起了異象,很多個長了刺的黑影朝著室內館過來了。

那些都是原本躲在宿舍樓裡的刺人,它們一定受到了鬼主的影響,開始動手殺人了。

此時此刻,十三中學的外麵已經是傍晚時分,隻不過不是同一天,時間已經往前走了一十四個小時。

“還是沒聯係上嗎?”蕭薇問王大濤。

“沒有,無線電完全沒用

() 了。”王大濤正在給他們拿盒飯,

“像這種能量級彆的鬼煞,

剛剛進去的時候無線電還有反應,等到鬼主開始動手,能量持續上升,無線電就會變成石頭一塊。”

“對。這個我可以作證。”宋聽藍坐在折疊床上,怕蕭薇誤會王副隊沒有儘力。王大濤將一罐八寶粥塞給他,也為他的事情感到惋惜,但是讓宋聽藍入煞這個事不是他乾的,他至今也沒調查出究竟是哪個人在操縱。

白芷正在給何問靈的鎖骨敷藥:“彆動。”

“這藥有點兒燙。”何問靈又動一下。

“這藥是我調配的,肯定燙不死你。”白芷操著全隊奶媽的心,時不時就得注意一下,給這幾位隊友加個血,“連續敷藥七日,七日之後你的裂縫就長好了。”

“這麼神啊?這是什麼藥?”何問靈問。

“你不會想知道我用什麼配藥,再說,我的藥都是有代價的,一物換一物。雖然現在這個藥膏能讓你的骨頭加速愈合,可代價是吃素三個月,不能見葷腥,否則骨爛。”白芷又給她上了一點。

剛才還慶幸著,這會兒何問靈苦不堪言:“這什麼藥啊……真的假的?骨頭都能爛了?”

“我以前是藥人,就是乾這種活兒的。”白芷重新給她打上了繃帶。蕭薇看著這一切,隻覺得有些落寞,原本她還以為自己能在團隊裡起一個醫療護士的作用,結果白芷比她厲害得多。但是她更擔心的是鐘言的安危。

忽然,陌生的冰涼感卷土重來,又一次侵襲了她的四肢。這是她之前沒有過的體驗,可是自從離開了紅煞,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耳邊總是能聽到“嘶嘶嘶”的聲音,伴隨著聲音的響起,發涼的觸覺自腳下升騰,好似半身都進了冰水當中。

有時候,她腰部以下都是冰的。

不止是發涼,還有揮之不去的寒氣吹著她的後頸,仿佛有什麼東西就在腦後吐氣。蕭薇也想過,會不會是自己剛剛離開紅煞又虛弱導致的,可是她問過何問靈,何問靈並沒有出現類似的情況。

現在,嘶嘶嘶的吐氣聲又來了,而冰涼當中另外一種感觸也越來越明顯。是鱗片,帶有棱角的鱗片在雙腿蹭動,刮得皮膚起粒,渾身生寒。

“你沒事吧?”王大濤發現她臉色很不好。

“沒事,我沒事。”蕭薇趕緊搖頭,她不想再給任何人找麻煩,“可能是帳篷裡麵有點悶,我出去走走就好。”

說著她快速跑出了小帳篷,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隨著血液裡血氧濃度的上升,剛剛奇異的感覺已經好多了,蕭薇再次大口呼吸,沿著帳篷外鋪出來的小路隨意地走一走,試圖緩解這段時間的壓力。冷風襲來,她並不在意,隻是抱著單薄的雙臂一遍一遍回憶煞裡發生過的細節。

她得承認,自己其實從小就怕鬼,而且總是能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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